正当叶焱烨沉浸在震惊中时,他面前的梁宽忽然醒来,后者一脸警惕道:“你怎么了?”
见自己被拉开的衣服,梁宽心中了然,淡然道:“被你发现了,不用吃惊,我也不是什么怪物,这是一种诅咒。”
叶焱烨面色凝重,一字一句道:“血虫咒!”
闻言,梁宽立时露出异色,好奇道:“你怎么也知道这诅咒的名字!”
叶焱烨沉默不语,他当然清楚这血虫咒,更知晓其来历,血虫咒其实并非诅咒,而是巫灵教历史上最阴邪的蛊术之一,
当年为了协助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统一北方草原,巫灵教研究出了血虫咒,将特殊的血虫注入人体,让两者共生,
血虫可以增强人的体质,让身体素质远超常人,更不惧疼痛,拥有更快的自愈能力,是完美的战争机器,
可弊端在于,能够承受血虫寄生的人非常少,必须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即便如此成功率也很低,而且一旦注入血虫,血虫就会无时无刻不汲取人体养分,寄主往往活不过五年,
可叶焱烨很疑惑,当年辽太祖建国后,便让巫灵教废除了此等阴毒蛊术的炼制之法,流传下来的仅有一些残缺不全的记录,梁宽怎么会中血虫咒。
得知梁宽身上有血虫咒,叶焱烨对他来巴林左旗的目的已经了然,沉声道:“看你从南方跑过来,甚至不惜和阴阳门合作,就是为了寻找血虫咒的解法,按照血虫现在的活跃情况,恐怕你命不久矣。”
梁宽眼睛透着强烈的惊讶、兴奋以及些许忌惮,冷声道:“你很清楚血虫咒,难道你知道解除之法?”
叶焱烨哪会知道血虫咒的解法,但他又岂会明说,故作高深道:“你且先告诉我你是如何中的血虫咒?”
轻叹一口气,梁宽也不再隐瞒,解释道:“我祖上发家于南方,但并非世代生活在南方,而是明末清初时从北方迁徙而来。”
“当年祖上亦是声名赫赫的人物,当时卢象升和孙传庭受命组建军队剿灭张献忠和李自成的叛军,却常常发不出军饷,我祖上便是两人手下的官盗,四处盗墓以充军资。”
“我祖上在北方一处神秘的山谷中寻访到一大凶之墓,唯有他一人逃出生天,正是自那时起,我们祖辈这一脉便染上血虫咒,无论男女皆为所困,寿命鲜有活过三十者。”
“幸亏有其他同族照料,否则我这一脉恐怕早已断绝,如今我已经留下子嗣,此来北方,正是想要寻找彻底解除血虫咒的办法。”
叶焱烨脸色凝重,心中却是窃喜,暗道有了一个钳制梁宽的手段, 他开口道:“我知道有人或许能解血虫咒。”
眉头紧锁,梁宽不禁质问道:“知道血虫咒,又敢跟犬川龙藏和阴阳门作对,你究竟是什么人,难道是传说中的皇陵守陵人?”
叶焱烨闭口不言,此时他不知道梁宽知道多少有关守陵人的事情,
正当梁宽还想追问叶焱烨时,董二妮等人陆续清醒过来,见状,两人不再多言。
此时的董二妮感觉整个人头昏脑涨,她一脸庆幸道:“我还以为死定了,没想到我们还活着,但这感觉真难受。”
点了点头,叶焱烨一边扶起董二妮,一边解释道:“那阵烟雾并不致命,可能只是一般的迷烟。”
董二妮不解道:“我还以为我们会闷死,没想到这铁树内的空气还挺充足,明明连风口都感受不到。”
一旁的梁宽开口道:“这是因为铁树有特殊的气管和气孔,虽然铁树材质紧密,水火不浸,但是却有稀疏的流通气孔,让空气自由通过。”
“正因为如此,这个密室只有一具密封的棺椁,而不放置其他陪葬品,否则千年来,长期暴露在空气中,恐怕早就变成一堆垃圾。”
这时,董二妮忽然反应过来道:“对了,棺椁里的陪葬品,叶少爷,这次我们是不是可以拿走几件,兄弟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虽然叶焱烨一向反对盗墓取宝,但眼下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董二妮等人确实付出了不少,只得道,
“行吧,董掌柜,让你手下的兄弟各自挑一件,不需多带,也别带影响行动的大物件,切勿因小失大,我们现在还在危险之中。”
“叶少爷放心,我们虽然是土匪,但也算是讲究人,不干不守信用的事情。”
闻言大喜,董二妮和她的手下兴致勃勃挤在棺椁前挑选,准备拿几件最值钱的玉石带走。
梁宽却是一动不动,叶焱烨见之笑道:“不打算去瞧瞧,有几件说不上价值连城,可也算是稀罕宝贝。”
淡淡一笑,梁宽意有所指的回应道:“这些我都瞧不上眼,真正的宝贝恐怕早被人拿去了,那女尸口中含着的黑色玉石,恐怕不是普通货色吧。”
叶焱烨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他原以为已经蒙混过去,没想到梁宽还惦记着,只能装傻充愣,好在梁宽也并非过多计较。
在树中休整了一阵,众人最终决定出去,按说山魈不可能一直在外面守着,这次梁宽自告奋勇的打头阵,
只见暗门打开之后,他小心翼翼的溜了出来,在观察一阵后,便示意众人没有危险,
“现在外面一片漆黑,估计是后半夜,山魈恐怕都已经入睡,趁着这个机会,我们赶紧一口气爬到树顶。”
在梁宽的带领下,众人全都凝气凝神,小心翼翼的攀爬着铁树,唯恐惊动不知道在那颗树干上休憩的山魈,
这一次,一路上十分平静,除了一个伙计黑灯瞎火的险些失足摔下去外,再无任何意外,
等爬到树顶,爬出了洞穴,众人从铁树顶端上的枝丫沿着穹顶的边缘一个个跳下,总算逃了出来,再次看到远方渐渐升起的天日,
此时日出东方,刚刚黎明破晓的天空泛起鱼肚白,一时间众人心情大好,将此前的压抑、紧张和抑郁之气一吐而光,
叶焱烨环顾左右,现在他才发现,四周原来是一片废墟,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契丹族举行柴册仪祭奠的祭坛,不远处则是残破不缺的石像、兽首、神道,以及只剩下地基和碎石的大殿,
“看来这就是被金人破坏的永福陵地上建筑,这铁树就被栽种在柴册仪祭坛下的洞穴中,只是不知道耶律洪基的地下玄宫在哪里?”
“想当年阁楼亭台,宫阙万千,如今却皆付之一炬,化作荒土,令人不胜唏嘘呀!”
叶焱烨一脸感慨,此时他已经拿到符牌,对于地下玄宫内的陪葬品完全不感兴趣,
正当他打算带人离开时,在四周打量的梁宽突然发现了地上的足印,高声道:“大家小心,这里的脚印很清晰,恐怕有人先我们一步上来了。”
这示警的声音才落下,忽然响声大作,董二妮身边的一个伙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成了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