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地上血肉四溅的尸体,吓得瞪大了双眼,叶焱烨抬头看去,密密麻麻的枝叶挡住了视线,看不到上面是何景象,只能隐约听见铁树上方传来的惊叫声以及零星的枪声。
叶焱烨看了一眼尸体上的衣服,开口道:“是阴阳门的人,看来他们应该在上面碰到了什么危险?”
董二妮一脸忧心忡忡道:“这颗铁树也不安全,上面不会也有什么怪虫子吧。”
“就算有刀山火海,我们也只能闯过去,现在想要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
说罢,梁宽又接着向上爬,
叶焱烨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洞口,他知道梁宽说的没错,嗜血藤肯定又重新封死了洞口,众人不可能回去,如今唯有一条道走到黑。
“现在只能顺着顶部的洞口爬出去,我有预感,这颗铁树一定不简单,大家小心!”
嘱咐众人之后,跟在梁宽后面,叶焱烨带着董二妮也攀上了铁树,
众人爬了十几米,爬到第一层的巨大树干上时,透过紧密的枝叶,他们看到树上结了成百上千的果实,每颗果实约有成人拳头大小,红润又具有光泽,令人不禁想要尝一口。
叶焱烨摘了一颗果实放在了鼻子前,嗅了嗅,露出狐疑之色道:“这是铁树果实?”
“挺香的,好像很美味!”董二妮拿着铁树果实,一脸陶醉,但警惕的她并未轻易下嘴,询问道:“叶少爷,这果子能吃吗?”
“不知道!”
摇了摇头,叶焱烨解释道:“常言道‘开花结果’,铁树开花都是千年等一回的稀罕事,更何况结果,我没有看过有关铁树果实的记载。”
“掌柜的,叶少爷,能不能吃,尝尝不就知道了。”
一个伙计笑着摘下铁树果实,想也不想的放进嘴里,他一咬,汁水四溅,清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不由大喜道,
“掌柜的,你们赶紧试试,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果子了。”
董二妮听闻,忍不住也想试一试,没等她将果子咬上一口,忽然,一阵愤怒的吼叫声从上层的树梢响起,
几个身材硕大的身影从枝叶茂密的枝叶中窜了出来,近乎半人高的身形,双臂狭长灵巧,后腿粗壮有力,它们有着一张似人非人的脸,浑身布满黝黑的毛发,唯有面部的皮毛靛青,红通通的鼻子下是长着獠牙的嘴。
“这是青面山魈!”
眼尖的叶焱烨第一眼就认出了它们的身份,他一边观察四周,一边皱眉道:“这棵铁树恐怕是山魈的地盘,有这帮畜生在,我们想要爬上去不容易呀。”
看见狰狞可怖的山魈,众人都露出了忌惮的神色,董二妮更是一脸凝重,她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了不少豺狼虎豹,甚至亲手杀过小山似的野猪和熊瞎子,可山魈还是第一次碰见。
不过从小到大,关于山魈的事迹,董二妮却听了不少,山魈在西北大山中更像是狐仙鬼魅一类的神话传说,据说山魈不光凶狠可怕,还有不输人类的智慧,常常会袭击山中行人。
接二连三有人闯入自己的领地,更偷吃自己的食物,这几头山魈怒火中烧,发出了几声怒吼之后,灵活的在树梢移动,直扑众人而去。
“开枪!”
董二妮看着来势汹汹的山魈,明白他们在树上是不可能打得过这帮畜生,眼下更没有周旋的余地,于是直接下令手下人开枪。
“砰”“砰”“砰”……
一时间枪声大作,密密麻麻的子弹打在了山魈的身上,可山魈魁梧的身躯宛如一堵墙,子弹难以穿透它厚实的皮毛和肌肉,即使子弹没入,也无法造成致命伤害,反而因为疼痛,更刺激起山魈的凶性。
一头山魈一跃而起,最先落在众人身边,它恶狠狠扑向了董二妮的手下,在后者惊恐的目光中,一双毛茸茸的长臂扫来,一对遒劲有力的绒毛大手就拽住了他的脖子。
只听“噗嗤”一声,转眼间,一颗人头就被拧了下来,满天的鲜血四溢飞溅,直冲树梢,像是下了一场血雨,
见惯了大场面的董二妮不禁倒吸一口气,感觉心惊肉跳,她老早就听说过“宁遇虎豹,莫碰山魈”的传言,今日一见,才知道此言非虚。
叶焱烨心念急转,他突然想到叶家典籍中有关山魈的记录,这种山中恶兽,猎人早有应对之法,急忙道,
“董掌柜,这些畜生怕火,赶紧让兄弟们用火折子点燃火把招呼!”
闻言,众人也不二话,纷纷掏出随身火把点燃,立时火光弥漫,天生畏火的动物天性让山魈有些望而却步,眼神稍显迟疑,
董二妮见状,知道单凭这点火势不足以阻挡山魈,于是乎道:“用猛火油,让这帮畜生知道厉害!”
只见她取下腰间的一个皮袋,拔出塞子,将其中的黑色油料倾倒而出,这些特制的油料稍稍碰到一点火星都会迸发出灼热的火焰,
很快,董二妮在山魈和众人之间的树干上制造了一道火墙,腾升而起的火焰顿时吓住了山魈,它们对视几眼,纷纷后撤,向着更高的树层爬去,
见山魈灰溜溜的逃走,叶焱烨庆幸道:“多亏了董掌柜的火油,我们暂时安全了,但是这些畜生颇有灵智,保不齐还会回来。”
“叶少爷放心,兄弟们身上还有几袋火油,它们再来也不怕!”
点了点头,叶焱烨环顾四周,他猛然发现了不对劲,询问道:“梁宽跑到哪里去了?”
此时,众人才惊觉,之前一直在前面探路的梁宽早已经不见踪影,一个伙计骂骂咧咧道,
“我刚刚还看见他,这孙子真是鸡贼,一见山魈来了就一个人溜之大吉,叶少爷,这家伙贪生怕死,根本不可信。”
叶焱烨眉头紧锁,抬头看向高高的树冠,沉声道:“先跟上去,看看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注意!”
董二妮看着不远处的同伴尸体,神色黯然,她令手下简单收敛一番,权当送行,众人接着向更高的树层爬上去,常年刀口舔血的生活,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同伴的牺牲。
在往上爬的过程中,他们再也没有碰到山魈,但是沿途残留在树梢之间的血迹以及树干上留下的碎肉,都让人不禁怀疑这些枝繁叶茂的树层中藏着它们的身影。
又爬了十几米的高度,叶焱烨抬头看去,他感觉已经到了这棵大铁树的中段,再往上是一个巨大的平台,那是在下面完全看不到的存在,充满了人工雕琢的痕迹,不像是大自然巧夺天工的造物。
等到叶焱烨爬了平台,他一眼就看到了一面用铁树打造的碑文,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契丹小字,
“小心!”
可是没等他看清上面具体写了什么,叶焱烨身后的董二妮就发出警告的娇斥,下一刻,只见一头青面山魈从高高的树冠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