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秦苗也是个妙人儿，愣是从那三枣歪冬瓜里看出来她的意思，把学堂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雨落也日日泡在学堂，习武教学。
只有方婧韵和雨樱天天在房里，闲得要发霉。
“好雨樱，去给本小姐拿身男装来。”
雨樱闻言，连忙放下手里的烤鸡，苦着一张脸道：“小姐，他们防我跟防贼似的，这我哪弄得来？”
“夜黑风高夜，一棍子。”方婧韵眼神幽深，作抹脖子状，“放倒小厮。”
雨樱打了个寒颤。
完了完了，以后不能得罪小姐了，不然会被小姐打死的。
想罢，她就乖乖照办去了。
次日，热闹的大街上出现一主一仆。
一个身形瘦削，扶风弱柳，怪的是，他那白净的脸上，还有一戳胡子。
一个仆人服饰，矮胖矮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肘子。
只听那公子哥道：“今日，本公子就带你体会下什么叫一夜暴富。”
雨樱一脸懵，可待她抬头看见那牌匾时，心下了然，脸色煞白。
“小……公子，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了，我会被老爷卖掉的。”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带了几分恐惧，惨兮兮的。
“安啦安啦，你要对自己的身材自信点。你只要往那一站，再表演个吃肘子，就没牙行敢要你了。”方婧韵拍了拍她肩膀，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又抬头看了看牌匾，“再说了，既到此处，不战何为？一夜暴富，岂不美哉？”
好像，也有点道理？
雨樱朦朦地看着自家小姐往里头走，而后才猛然清醒，跟了上去。
“哟，两位小郎君，瞧着有些面生呀，今个儿要玩些什么呢？”赌坊侍从一见两人的穿着，就颇有眼力劲地迎了上来。
方婧韵故作高深道：“你们这，有没有随意坐庄的局。”
所谓随意坐庄，即玩家随便上一人坐庄，赌坊只按照流水抽取一定的佣金。
这是和庄家坐庄区别开来的，庄家坐庄，更容易遇到老千。
侍从了然，笑呵呵地把两人迎到了一间厢房。
厢房里头，买大买小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方婧韵立马眼神发亮，抬腿往前冲，雨樱拉都拉不住。
只听一声吼。
“俺老孙来也！”
厢房里的人被惊得都停了下来，纷纷循声看来。
只见一个白面书生迎面而来，脸上的胡子还摇摇欲坠。
这哪家的公子哥出来散财了？
瞧着傻里傻气的，想必很好糊弄？
想罢，许多人都争着抢着做这一局的庄。
方婧韵可不管是谁坐的庄，耳朵一竖，钱袋一掏，银子一甩。
“买大！”
坐庄的中年男子见他如此豪迈，也不扭捏着，笑呵呵地起了盅。
“大？”
“竟然真是大？”
“这小公子哥，运气可真好。”
方婧韵把庄子的压银挪到自己面前，又往前一推：“再来再来，今日本公子心情好，散财了喂。”
那中年男子咬咬牙，继续作了庄。
他就不信，这白面书生的运气能一直好下去。
可一连几局，都是白面书生赢了。
中年男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从庄主位置下来，咬牙切齿道：“这小兄弟，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老千？你坐的庄，我就是想出老千也得有机会呀。”方婧韵把银子全部挪到自己面前后，勾着中年男子的脖子，神神秘秘道，“实话告诉你，我是那澳门赌王的八十五代孙方润发，他老人家在天上保佑我呢。”
中年男子疑惑又懵圈地打量了他两下。
雨樱也一头雾水：“小……公子，什么是澳什么王？”
方婧韵当即一个大忽悠，把两人说得晕乎乎。
总而言之，就是她没出老千，赢了只是因为玄学。
“念在我赢了你不少的份上，小爷带你玩个几局，让你见识下我方润发的厉害。”
周围的人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半信半疑地跟着她下注。
一边倒，全部下小！
台上坐庄的人哪见过这种阵仗，额头冒汗。
这开，还是不开？
开了，若是小，那他今天就输得连裤衩子都没了。
不开，若是大，那他岂不是错失了发财良机？
身边的小厮似是知道自家少爷的疑虑，瞅着他裤裆，悠悠地来了一句：“没事，少爷，您今早出门的时候穿了两条裤衩子。”
这话天雷滚滚，给了那少爷莫大的勇气。
他心一横，眼睛一闭，开了盅。
“真的是小！”
众人一阵惊呼，乐呵呵地分着庄家压的银子。
末了，都来拍拍方婧韵的肩膀，道一声。
“润发兄啊，大才啊。”
方婧韵是个不能夸的，一夸就会得意忘形，当即轮起桌子，当众表演了个胸口碎“大石。”
这一碎，唇上本来就摇摇欲坠的胡子，当即掉了下来。
周围的人楞了，画面一度静止。
雨樱赶紧上前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袖子，指了指她的脸：“少爷，胡子。”
“什么胡……”方婧韵正玩得高兴呢，被这么一打断，顿时有点不耐烦了。
可当她看到地上的黑色毛发以及周围静止的人群后，就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她嗖地一声，以最快的速度，众目睽睽下，又重新沾了回去。
末了，她呵呵一笑，解释道。
“呵呵，个人爱好，个人爱好。”
“要不是我爹不让，我早就留了满脸胡子了。”
众人呆呆地点了点头。
厢房内很快又恢复了热闹。
只不过，已经没人敢坐庄了。
就在众人苦恼时，掌柜的来了。
掌柜的是个满脸胡子的老头，眼睛小小的，处处都透露着一股精明。
“在下是此处的掌柜，闻言公子大才，故特来领略一二。”
方婧韵本来还惋惜没得玩了，见他这么说，眸子瞬间又亮了。
“您确定？”
“确定。”掌柜的音色里透露着一股笃定。
方婧韵嘿嘿一笑，爽快地应下了。
啧啧。
财神爷叫她今日暴富，她今日就暴富呀。
“您说怎么玩?大小还是单双。”
她说这话时，多少有点迫不及待了。
掌柜的也不恼，神色平静地做到了庄家处。
“您是客人，自然是您说玩什么就玩什么。”
方婧韵爽快地落座，翘着二郎腿，把银子往前一推。
“那就还是玩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