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燕那双灵秀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整个人笑眯眯的,像是一个可爱的猫儿。
等到顾鼎臣安顿好孙浩等人回到客栈的时候,正好被文燕抓了个正着。
“文燕,你怎么来了?”顾鼎臣不明所以的看向身后的章訢,此时章訢就跟活见鬼一样,转身逃窜。
陆湘湘歪头刚好看到章訢的衣角,嘴角勾起笑容,拍了拍文燕的肩膀,“我去找我那冤家去了。”
文燕掩嘴笑起来,“好呀,你去跟你冤家玩,我跟着我的冤家玩。”
陆湘湘挑了挑眉,立刻了解自己好友的心思,转身就跟着这可爱的章訢身后,仿佛是在追求毕生最大的欢乐一般,只是可惜了章訢这个人。
文燕看着陆湘湘翻墙而下,转身拦住顾鼎臣的去路,“九和,我有件事找你。”
“什么事情?”
顾鼎臣呆愣住,看着文燕,皱起眉,眼睛都是疑问。
“我刚才……听到……”文燕踮起脚,凑近顾鼎臣的耳边说下去,“陛下在找紫砂壶的秘密,虽然,我也不知掉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但是我我想有一个人知道。”
“你知道这件事?”
顾鼎臣没想过这未婚妻竟然知道这件事。
“那必须啊,我肯定知道这件事啊,毕竟姑苏最大的家族是谁啊?是我文家啊!我文家的家族又是谁能够给出最合适的答案的啊?”
文燕笑嘻嘻的看着顾鼎臣,眼睛里面都是善意。
“那我看来要去文家一趟了?”
顾鼎臣歪头,笑容可掬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妻。
“严格来说,你是需要跟着我走一遭了。不过没关系,你想什么时候走,就是什么时候走,我不介意。”
“我真的很好奇这紫砂壶的秘密,不如带我去看看?”顾鼎臣的话让文燕的笑容加大。
“好,既然你有这样的心思,那我带你又是何妨呢?”,文燕拉着顾鼎臣的胳膊,娇俏一笑,“走吧。”
顾鼎臣脸微红,虽然是未婚夫妻,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也许是自己太过纯情,对于这样的女孩子无法招架吧?
顾鼎臣跟着文燕来到苏州文家的大门前,此时看到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这小孩长得眉清目秀,顾鼎臣一脸好奇的想着文燕,“这是?”
“估计又是我认识的什么忘年之交?”文燕挠了挠头,“我离开家一段时间,还真不知道。”
“哦。”
顾鼎臣笑眯眯的对着身前的少年说道:“这位,不知你是?”
“我姓严,单名一个嵩字。”少年严嵩才说完,顾鼎臣呆愣住,立刻抓住严嵩的手腕。
“你就是严嵩?”顾鼎臣想起来了,这严嵩曾经出现过,是给谁送东西来着。
“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你想作甚?”严嵩戒备的看着顾鼎臣。
“我就想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报告一些事情给一个老者?你那么做是为了什么?”顾鼎臣现在更想知道这样的少年为什么不害怕惹祸上身。
“这件事,无可奉告。”虽然顾鼎臣没有点名道姓,但是严嵩听出来了顾鼎臣的意思,他抬高下巴,翻了个白眼。
“九和,你真是稀客啊。”
就在顾鼎臣发呆的看着严嵩的时候,文徵明笑眯眯的推开门,笑嘻嘻的来到顾鼎臣的身边。
“徵明,许久不见。”顾鼎臣拱手作揖。
“还叫我徵明?不该是随着我妹妹叫一声大哥吗?”文徵明与林中的那些人不一样,此刻的文徵明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顾鼎臣不得不思考这文徵明怎么一天一个样。
“大哥……”顾鼎臣脸色微红,想了片刻,终是喊了一句。
“这就对了。”文徵明拍了拍严嵩的肩膀,严嵩转身跑开,只留下他们几个人。
“大哥,我们来问你一件事。”文燕亲昵的挽着文徵明的胳膊,顾鼎臣看了一眼文燕的动作,轻叹一口气,别开脸去。
“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文徵明抚了抚妹子的碎发,好奇的问道。
“大哥啊,你知道紫砂壶的事情吗?”文燕歪头,天真的看着自己的大哥。
“紫砂壶?你是说最近陛下看到的状纸?”文徵明与文燕一边走一边来到院中凉亭。
进入凉亭后,婢女鱼贯而出,摆上菜肴后,又整整齐齐的离开,这文府果然是苏州最大的世家,到处充斥着奢华。
“是的,就是这件事。”文燕点头如捣蒜的说道。
“这件事,我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文徵明虽然跟妹子说,但是眼睛看向顾鼎臣,“莫不是遇到了什么窦娥冤,还是遇到了什么梁祝苦情?”
“呸呸,哥,你说什么呢?我跟九和好着呢。”文燕不开心的嘟起嘴巴。
“你要是真的对妹夫好,最好是去家里跟咱们爹娘说说,不然,你这天天不着家,当心咱爹让你在家里多待上几年。”
文徵明恐吓一句,文燕倒抽一口凉气,“啥?爹娘怎么可以这样做!我这就去跟爹说说道理去!”
文燕气呼呼的站起来,走到一半,回头看向顾鼎臣,“九和,你等我,我肯定嫁你。”
顾鼎臣薄脸一红,文徵明轻哼一声,“你赶紧去见爹吧,废话真多。”
文燕对文徵明翻了个白眼,快速跑开,等到凉亭只剩下顾鼎臣和文徵明,文徵明又回到了凉薄的面孔。
“九和,你可知道这紫砂壶可是个烫手山芋,多少苏州大家族都在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你为什么要冲上去?你可想过里面盘根错节的事情?又或者,你万一捅娄子了,谁给你收拾尾?”
文徵明冷着脸,看着顾鼎臣,顾鼎臣知道自己来这里定然会引起文徵明的反感,但是他还是选择来试试。
看来是自己高估自己这个姑爷在文家的地位了,又或者是顾家在文家的地位。
“我不过是想知道这紫砂壶到底写的是什么?为什么时清来到苏州,又为什么我会遇到一场意外。”顾鼎臣知道孙浩是始作俑者,但是顾鼎臣更想知道推波助澜者。
因为顾鼎臣看过孙浩家里的紫砂壶,那里面的状纸不足以让陛下如此勃然大怒,也不足以让陛下这样执着的寻找真相。
“你难道不想想万安和周洪谟的事情?不觉得万安被吓死在家里,周洪谟次日猝死,这些事情都离不开上一朝的大事情吗?”文徵明暗示的说道。
“还是炼丹的事情?”顾鼎臣呆愣住。
“你精通青词,难道你不知道青词与海市蜃楼的关系?又或者,你忘记了上一朝的事情,更忘记了先帝的很多心事?”文徵明的话让顾鼎臣眯起眼,他想起养父和叔叔的一席谈话。
当时万安正在帮助万贵妃制作延年益寿的丹药,而先帝朱见深身先试药,难道说这丹药除了是蛊虫之毒以外,还有其他连带效应?
“你知道木蝴蝶是克制蛊虫的,但是你知不知道这木蝴蝶和槟榔也是克制寄生虫的?南方多虫蚁,这虫蚁多了,有时候会伴随*让更多人患病,你家曾经是开医馆的,你该知道这个严重性。”
文徵明说到这里,顾鼎臣才明白过来,这是说药物缺乏,而且最近流行*了?
“河道中的很多河工得了*吗?还是灾民将*传染过来?”顾鼎臣只想知道真相。
“目前还不知道,不知道是有人浑水摸鱼故意下毒,还是真的天降*,又或者是有人造谣。但不管是哪一种,紫砂壶上的状纸绝对不是一家得失的事情,包括你在城郭遇到的那群土匪,也绝对不是池中物。”
文徵明轻叹一声,虽然对于顾鼎臣愣头青的做法看不惯,但是到底还是将这个顾鼎臣当做自己的亲妹夫的。
“你现在既然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我爹和我定会保你,你爹也会助你。你现在要弄清楚事情,身为河道衙门的管事人,这本是无可厚非。但是你不能再大张旗鼓的去弄了,前几天你和章訢与孙皓、时清的闹剧,整个苏州城都知道了。”
文徵明端起酒杯,斜眼看向顾鼎臣,“无头苍蝇只会撞得满头包,你可懂?”
“那太仓和昆山,可否出了事?”顾鼎臣此刻明白,疫情这件事还需要再次细细探究,但是这太仓和昆山的事情,顾鼎臣知道自己必须要弄清楚,毕竟这里距离崇明岛那么近。
“太仓和昆山目前尚算可以,但是最近传报,附近闹灾,或许有人会登上崇明岛并借此入太仓和昆山。”文徵明算是说清楚了一件事。
“若是如此,昆山可就是太仓后面的必要堡垒,并且昆山是保护苏州和南京的必经之路了,我们必须要在这方面加以重视才是。”
顾鼎臣现在只希望文家能够念及自己性命和未来的情况下,伸出手襄助。
“昆山那边城墙年久失修,而太仓卫更是兵丁稀少,难道你想在这里下功夫?你家刘大人肯批准吗?”文徵明轻笑一声。
“未雨绸缪,你怎么知道我家刘大人不准?”顾鼎臣的话让文徵明眼珠一转。
“若是刘大人批准,我陪你走昆山和太仓卫一遭,助你这件事。”文徵明笑起来,“你看如何?”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