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中兴之主朱佑樘
大江东2025-07-02 19:593,057

应天府的皇宫之内,弘治帝朱佑樘看着自己旁边的烛台,半眯着眼,他隐约知道内阁大臣刘吉与李广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知道这两个人有可能做了不法之事,只是这不法之事有多么的严重,朱佑樘还不清楚。

  此时汪直星夜走入皇宫之内,躬身而进,恭敬的叩拜朱佑樘,“陛下。”

  “应天府那边是什么样的消息?”

  朱佑樘头也不抬的看着眼前的这尊烛台,声音悠远,像是来自天边,却又近在耳边,听不出是喜是怒。

  汪直微微抬头,看着朱佑樘斜眼一瞪,瞬间又低头看着地面,“陛下,章懋和怀恩正在调查,就目前来看昆山倭寇之祸很有可能与李广的生辰纲有关,但这件事到底与刘吉有多少关系尚未可知。”

  朱佑樘回过头来,冷眼看着这个前朝就叱咤风云的人物,“你的意思这刘吉埋藏的很深?”

  汪直的头垂得更低了一些,“回陛下的话,一直没有找到明确的线索指明是刘吉所为,但是他的兄弟刘恒确实已经进入了我们的视线,目前顾鼎臣等人正在扬州调查。”

  “说说昆山墙的事情,这与生辰纲又有什么关系?”朱佑樘定睛看着地上的汪直。

  汪直抬起头,让朱佑樘看清楚自己的眼睛,“回陛下,这各州府的官员给李广与刘吉各自赠送生辰纲,并闹出了黄米与白米之说,目前大概已经知道这黄米究竟是什么。”

  朱佑樘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杯,抬了抬手,“站起来说。”

  汪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陛下的神色,发现朱佑樘并没有多少愤怒,便说下去,“这黄米就是那黄金,应该是金瓜子之类的。而这白米则是银锭子打成了碎银子,但是这碎银子却烙上了梅花印,这刘吉尤其酷爱梅花更喜欢砚台。”

  朱佑樘冷笑一声,“看来这附庸风雅的刘吉很喜欢打着这砚台的主意。”

  汪直顺势说下去,“陛下,刘吉喜欢从歙县买来各种各样的砚台,他一直都是个墨痴。”

  朱佑樘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淡淡地说道:“说说昆山墙的事情吧,朝廷花了那么多的银子修建昆山墙又疏浚了运河,为什么抵挡倭寇这么难?”

  汪直躬身说道:“陛下,这倭寇似乎很熟悉昆山那边的水门所在,倭寇大多都是遁水而来,毕竟这扶桑旧地的人们水性良好,若是走着陆路必然是无半分胜算。可他们走的是大多是水路,好在后来杜绝了水路,才使得昆山最后一战是在陆路上解决的。”

  朱佑樘手里的茶杯一顿,“昆山历来是我国的边境,这海上防御之处,水性竟然不如扶桑旧地的倭寇?”

  汪直知道自己点了炮仗,继续说下去,“陛下所言甚是,按道理,昆山是我海上防御之处,这海上的军人自然水性良好,可以不知为何这一次水路却大大失利。”

  朱佑樘皱起眉来,“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汪直恭敬的说下去,“陛下就臣所知,也许这件事儿,正是那昆山与太仓的联系,要知道太仓卫已经全军覆没。如今刘大人正上书请求陛下予以嘉奖与安抚。”

  朱佑樘看向汪直,此刻他明白这件事并不是倭寇来犯这么简单而已。

  “刘大夏已经在说这次倭寇有内应,汪直,你在应天府呆了如此之久,可知道是谁?”

  汪直望着朱佑樘,看着陛下眼神不佳,立刻垂下头,“陛下,内臣不敢妄言。”

  “当年父皇派你去应天府,便是让你去看一看这万安留下来的罪孽,以及那些人留下来的漏洞。如今,万安的旧党还没有彻底的被拔除,又有倭寇来犯,这件事儿怕是你的失职吧?”朱佑樘盯着汪直,他不放过汪直任何一个表情。

  汪直知道自己避不开话题,以前就是因为太直爽,非要给这天地一个公道,才使得自己的西厂被万安抓住辫子,说到底就是刘吉从中大做文章,以至于西厂消失。

  如今,又要跟刘吉正面相碰,看着陛下的态度,看来自己是时候该跟刘吉好好清算清算旧账了。

  汪直抬头看向朱佑樘,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陛下,内臣曾经跟刘吉交手有数个来回,可惜均失败,这刘吉确实是一个滑溜的像泥鳅的人。”

  朱佑樘嘴角扬起笑容,但没有打断汪直,反而听着汪直继续说下去。

  汪直提高音量说道:“内臣当年执掌的西厂被裁撤,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杨氏的案子,而这杨氏曾经跟刘吉关系甚好,并且那件事曾经与兵部尚书有关。如今刘吉在扬州有一部分府兵,或许这些府兵就是他的问题所在。”

  “你可知道,顾鼎臣他们,在扬州附近遇到了袭击,就说已经让文家、章家、陆家、顾家都卷入其中,你可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朱佑樘轻敲桌面,看向汪直,等待汪直讲述事情的真相。

  “陛下,内臣只知道这刘吉觉察出李广已经被陛下所关注,所以说,现在刘吉准备推出李广来做挡箭牌,但到底李广知道多少刘吉的事情,内臣一无所知,但内臣会继续调查。”

  汪直恭敬有礼的说下去。

  “朕听父皇曾经说过这刘吉是当是奇人,若心为善则乃我朝一重臣,若心为恶则未必不是安禄山之流,也可能是杨国忠,李林甫之辈,你得仔细的看。”

  朱佑樘提醒道,他现在希望找到刘吉的很多证据,毕竟太后寿诞在即,他不希望太后出来包庇刘吉。

  朱佑樘意有所指的说下去,“太后寿诞在即,朕不希望这期间出现任何幺蛾子,甚至有人专门去太后那里告上一状,这冤情有的时候,喊冤的的人才是贼喊捉贼的人,朕不希望这个贼让人恶心。”

  汪直躬身再拜,“陛下放心,内臣知道该怎么做,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出任何幺蛾子。”

  朱佑樘摆了摆手,汪直躬身而出,他半眯眼看着这烛台,眼神闪过杀意。

  其实朱佑樘已经查出李广监督建造的长寿亭砸死了他最疼爱的女儿,他很想活剐了李广,可是太后就是喜欢会写符箓的李广,他不能让太后在过生日之前不开心。

  当然他更害怕会在自己一时不察的时候,酿出十常侍之祸。对于贻害后世的做法,朱佑樘并不希望自己能成为李唐小太宗那样的人物,只顾着自己一朝兴盛,埋下太多雷使得下一朝迅速衰败,他必须尽可能的铲除所有不稳定因素,为后人留下一个稳定的江山。

  朱佑樘轻叹一口气,站了起来,望着窗外的月亮,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他的父亲朱见深其实是一个可怜的人,年少的时候,朱见深惴惴不安,唯恐自己一个错处便被诛杀,毕竟他的爷爷是那个土木堡之变失败的朱祁镇,朱祁钰是不会轻易放过朱见深的。

  其实他是能理解父亲那么依靠万贵妃的,毕竟父亲需要一个安全感,也需要一个能够释放童年恐惧的避风港。

  可是,他没有父亲朱见深那样的懦弱,对于朱佑樘而言,他6岁之前不得见父皇,他朱佑樘一直在惊慌失措中度过童年。

  可即便如此,尽管朱佑樘也见识到了人间的冷暖,明白世态的炎凉,可是他也明白若是大明不昌,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凄凉,他要做的是让他大明朝重新回到永乐之治的时代。

  朱佑樘很喜欢读史书,史书中讲了李唐王朝小太宗的故事,小太宗是一个装傻充愣的人,他在太监与全程的夹击下苟延残喘,尽管小太宗努力的平衡着全程与太监的权力,却也只能保证了小太宗自己的皇位,却无法保证后世子孙不受其害。

  巫蛊之祸,党锢之祸,安史之乱,外戚干政,阉党擅权,这些赫然列在史书的问题,成为了历朝历代不可避免的难题。

  可是朱佑樘明确的知道,上一任皇帝如果不能尽可能的解决隐患,下一任皇帝一定会反受其乱。

  如今万安旧党出现的种种问题,白昂与刘大夏治理黄河和运河出现的银两缺乏问题,国库不充盈的问题,太监与谏官公然打架的问题,皆是因为前朝父亲没有帮自己去除这些隐患所导致。

  深受其害的朱佑樘,深刻的明白他必须尽可能的解决现在遗留的所有问题,毕竟他上个月已经有了立太子的心思,他的朱厚照必须要有一个清平时代。

  此时抱着小皮球的朱厚照晃晃悠悠的跑进书房,小脑袋在他父皇的膝盖上蹭了蹭,抓着朱佑樘的手,奶声奶气的说道:“父皇,玩球球。”

  朱佑樘看着这粉雕玉琢的孩子,将他抱了起来,月光之下,父子二人对视。

  朱佑樘抚着朱厚照那粉嫩可爱的脸颊,“吾儿,为父一定要为你寻得一个太平江山,募得一个太平宰相才可。”

  朱厚照傻兮兮的看着朱佑樘,“父皇,母后说太平宰相是苏轼,可是那是宋朝的宰相,我还能见到那样的宰相吗?”

  朱佑樘笑起来,“或许我朝也有。”

继续阅读:第一百六十章:募得太平宰相为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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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运河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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