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徵明匆匆走入这城门之中,看到顾鼎臣和章訢着一脸狼狈的样子,嘴角勾起笑容,“这四十天可是如地狱一般?”
“地狱倒是没有,汉洗了一边罢了。”顾鼎臣还有心情开玩笑。
文徵明指了指顾鼎臣的鼻子,笑嘻嘻的说下去,“罢了罢了,我知道你肯定不肯跟我说句实话,对了,仲祖,你呢?”
文徵明看向章訢,章訢疲惫的往旁边的石柱子上一靠,“我啊,就想睡一觉就行了,困得不行啊。”
“看来我倒是来的正是时候。”
文徵明笑起来,“不过这一地如此血污,还是移步其他地方,梳洗一番,吃好再说吧。”
“也是。”
顾鼎臣和章訢看了一眼周围的断壁残垣,三个人相视而笑。
夜尽天明,从未酣睡如此的两个人终于心没有任何心事的睡了一觉,等到睡醒已经是天明时分,此时文徵明正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看着晨光。
“我们睡了多久?”章訢揉了揉眼睛。
“仲祖你睡了……”
文徵明还没来说上什么,娇斥的声音传来,“仲祖,你为了躲避我,在这地方呆了四十天,可是呆的你满意了?”
章訢哆嗦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冤家又来了。
“你怎么,怎么来了?”章訢咽了咽口水,害怕的看着陆湘湘。
“我要是不来,你就要成为人干了,没想到啊,你还算能耐啊,也不怕有个闪失!”陆湘湘轻哼一声,顾鼎臣和文徵明对视一眼,顾鼎臣做了一个溜走的手势,文徵明重重的点点头。
章訢想要说很出手拉住自己的好友,可是顾鼎臣却是无情的甩开章訢的手。
顾鼎臣侧脸看着章訢那一脸求救的样子,狠心的说道:“仲祖,最难消受美人恩,你还是赶紧对人家好好的感谢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章訢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看着顾鼎臣离开,整个人呆愣住,没想到顾鼎臣这样不顾自己。
章訢看向文徵明,文徵明耸耸肩,“这陆湘湘来了,我妹妹也来了,我得寻找那丫头去了。”
顾鼎臣和文徵明对视一眼,两个人齐齐抱拳作揖,“如此,仲祖,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章訢还想下床,可是这两个没义气的好友转瞬之间离开。
章訢万分难过的看着眼前这个叫做陆湘湘的女人,这陆松怕是就在附近,章訢不敢造次,但是也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那个,陆姑娘……”
“陆什么姑娘,你倒是能耐了,为了躲开我在这里苦守四十天,你可曾想过,要是你就这样过去,我怎么办?”
陆湘湘娇斥一句,拽着章訢的手,章訢被她扯了一个趄趔。
“陆姑娘……那个……”
“我跟你说,这一次我必须压着你去见章大人,我们从小定下的亲事,其实你想躲避就躲避的?我告诉你……”
陆湘湘愤怒的盯着章訢,“我认定你了,你休想躲开!”
章訢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样子,他的爷爷怎么就给他许下这么一门亲事呢?
这陆湘湘又霸道又喜欢威胁人,他喜欢小意温柔,可不喜欢这样凶巴巴的。
“你赶紧给我吃饭,吃饱了,我们回应天府。”
章訢被陆湘湘吼得缩了脖子,他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窝囊的一天,尽管不断的抗争,可似乎一点效果也没有。
章訢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吃起饭菜来。
而另外一边顾鼎臣和文徵明来到一处还算干净的房子,里面文徵燕正在布菜,看着两个人走进来,率先笑起来,“看到湘湘了吧?”
“看来你果然来了。”文徵明叹气一声,撞了撞顾鼎臣的胳膊,“瞧瞧,我这妹妹就是担心你呢。”
“这……”顾鼎臣一时之间找不到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算了,我这人就不要这么打扰你们的小聚了。”
文徵明倒是识趣儿,落下一句,转身离开,给这一对聚少离多的小情.人腾地方。
看到文徵明离开,顾鼎臣率先开口,“你……这一路上没事吧?”
文徵燕摇了摇头,将筷子递给顾鼎臣,“我还好,就是一路上辛苦湘湘了。她又要照顾我,又要担心章訢,一路上哭红了好几次眼睛,这从小定下娃娃亲的人,到底是心里念着的。”
“娃娃亲?”顾鼎臣第一次知道章訢跟陆湘湘是定下娃娃亲的。
“是啊,说起来也怪章訢,他小时候体弱多病,后来章大人就让章訢回了老家,本意是多锻炼锻炼,没想到这一走就跟陆湘湘分隔两地,好在陆湘湘对于章訢锲而不舍,才没让这段娃娃亲成为了历史。”
文徵燕叹息一声,笑嘻嘻的看着顾鼎臣,“好在他们现在算是有了好的起色,我们……”
文徵燕羞赧一笑,“我们也有了一些变化。”
顾鼎臣笑着接过筷子,看着文徵燕这俏脸傅粉的模样,嘴角勾起,“是啊,你们都在,真好。”
文徵燕歪头看着顾鼎臣,“说实话,我入城的时候看到好多的血渍和尸体,真的害怕你出个意外,好在你没事。”
“我没事的,你看,好好的。”顾鼎臣闻言站起来转了一圈。
“嗯嗯,你好好的就好。只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说,你知道这一路上,我和湘湘看到了什么?”文徵燕凑近顾鼎臣的耳朵,顾鼎臣歪着头。
“看到了什么?”顾鼎臣疑惑的看着文徵燕。
“我们从扬州府到苏州府的路上,竟然看到了白米黄米,而且这些人说白米黄米的时候跟花石纲在一起的,而且这些是送给刘吉和李广的。”
文徵燕的这句话让顾鼎臣猛地睁大眼睛。
“李广和刘吉的黄米与白米?”顾鼎臣握紧文徵燕的手,“你在哪里听来的?”
“是的,我们乘船来到苏州府,正好听到了这个,当时湘湘赶着来这里,我们也没有多说,只是我捡到了这个。”
文徵燕将一个小小的金豆子给顾鼎臣,顾鼎臣握紧手里的金豆子,“这是金子?”
“是的,金子,所以说,李广和刘吉可能存在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文徵燕重重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