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看上去挺有钱啊,过去该不会是地主吧?”
站在陈阳家的院子里,看着伫立在眼前的三间大瓦房,白未雨瞪大眼睛诧异地问道。
“瞎说什么呢。”
陈阳没好气道:“这院子盖了快十多年了,三间瓦房当时在村里可是标配,进来吧。”
说着话,陈阳掏出钥匙打开了里屋的门锁,划着火柴点亮了蜡烛。
暖黄的烛光映照下,多年无人居住的老屋展露出了它的全貌。
红砖堆砌的火炕,因为经常有人收拾的缘故,上面没有沾着什么灰尘。
炕上靠墙的一侧立了一只柜子,柜门上老旧的人物画已经泛黄。
墙角的桌子上放着台老式的25寸彩电,也不知是否还能使用,反光的屏幕倒映出二人的影子。
看着家里熟悉的陈设,陈阳的心神一阵触动。
八年没有回来了,这里的时光似乎还定格在当初他离开的时候。
趁着陈阳失神的功夫,白未雨在房子里绕了一圈,微微点头:
“你们家看上去比我想象中要好多了。”
“你想象中我家是什么样?”陈阳回过神来,问道。
白未雨想了想:
“我还以为你们家是那种很破很破的茅屋,四面漏风的那种,想不到还挺干净的。”
“如果你想住那种屋子,后院的牛棚可以满足你。”陈阳毫不留情地怼道。
放下手中的行李,他示意白未雨自己找地方坐下。
“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吧。”
目光盯着白未雨,陈阳的语气显得严肃了些:
“先说说你的病,路上已经简单向你介绍过。所谓内寒崩漏之症,指的是寒气由外侵入你的体内,受到外界刺激下行渗入血室,造成经期出血量异常。你小时候有没有感染过很严重的风寒?”
见陈阳态度认真,仿佛专业医师,白未雨也不由得拘谨了起来。
“是有过一次……”
白未雨蹙起娥眉,回忆着说道:
“我小时候不懂事,有一年跑去跟人打雪仗,在雪地里疯玩了两个钟头。结果一到家就开始发高烧,体温烧到了39度差点死掉,我爷爷奶奶都吓坏了,赶紧送我去医院抢救,这才保住了命。”
“看来多半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陈阳点了点头,沉吟道:
“幼儿体质脆弱,当时你所受的寒气没有经过引导,一直积存在体内并且逐年加重。每到秋冬季节手脚冰凉,夏季则湿气缠身,多梦盗汗。除此之外,你应该还有痛经的毛病吧?”
随着陈阳的话音落下,白未雨的脸色便愈发显得苍白,因为陈阳的每句话都说对了。
“没错,你说的这些毛病我都有!”
她仿佛小鸡啄米般地连连点头,一双杏眼盯着陈阳,紧张道:
“那……能治吗?”
“当然可以。”
陈阳耸了耸肩,走到一旁关上门,转过身来向白白未雨道:
“脱衣服吧。”
白未雨足足愣了三秒。
“脱……脱衣服?”
俏脸之上瞬间爬满了绯红,犹如被朝霞烧过的云朵。
她坐在炕上向后退去,看向陈阳警惕道:
“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给你治病啊?”陈阳一脸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挥手道:
“别磨蹭了快点脱,只脱上衣就行了。”
见陈阳似乎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白未雨抿起下唇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脱掉了自己的外套。
又看了眼陈阳,见他满脸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又咬牙脱掉了里面的T恤。
盯着白未雨如玉般光滑白嫩的皮肤,即便是陈阳此时也不禁觉得嗓子眼发干。
呼……还好被青雀那个女人“训练”过,万一要是流鼻血可就丢人丢大了。
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心情,陈阳取出针筒,示意白未雨转过身去。
随后他捻出一枚银针,将其轻轻刺入白未雨后背的风门穴。
“疼!”白未雨轻呼一声,感觉背上像被蜜蜂蛰了一样。
“疼就对了,寒气集中在你的肺部和胸腔,我这一针就好像在气球背上戳了一个洞,引导着让寒气渗透出来。可毕竟你的身体不是气球,其中还有血液流动。寒气催动下淤血凝结,就把背上的穴道经络给堵住了。”
陈阳说着拔掉银针,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递给白未雨。
白未雨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后背,原本白如冰雪的肌肤浮现出了大片的乌黑,顿时吓了一跳。
“那……那要怎么办?”
“很简单。”陈阳翻出一只空的玻璃瓶,随口道:“既然堵住了,那吸出来不就好了?”
点燃一团纸屑丢进瓶子里,陈阳趁着火苗还没熄灭将其迅速按在了白未雨的背上。
眨眼功夫空气耗尽,瓶内的火焰瞬间熄灭。真空下产生的吸力,使得白未雨体内的寒气顺着针孔迅速向外涌出,原本透明的玻璃瓶内壁被覆上了一层白雾。
十五分钟后,陈阳取下了瓶子,发现瓶子内凝结着大片的白霜,这是体内寒气被吸出造成的现象。
“……好了?”感受到背上的吸力消失,白未雨不确定地问道。
陈阳没有急着回答,抓起白未雨的手腕帮她号了下脉,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确认已无大碍,这才在点头道:
“嗯,好了。”
寒气已经尽数拔除,只需好好休息24个小时,白未雨的身体便可以恢复正常。
得到了陈阳肯定的答复,白未雨松了口气,随后便觉得眼前一阵晕眩。
仿佛脱力一般,身体倒在了炕上,沉沉地昏睡过去。
看着陷入沉睡的白未雨,陈阳并未感到惊讶,而是面色如常的拿起衣服盖在她的身上。
方才在号脉的时候,他用手法刺激了一下白未雨腕部的神门穴,这才致使她睡了过去。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白未雨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接下来需要一个人去做一些事情。
吹熄了蜡烛,陈阳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
半个小时后,他的身影出现在了西山的脚下。
作为土生土长的灵泉村人,西山是陈阳小时候最常来的地方。
可如今重游旧地,陈阳的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脸上始终保持着凝重的表情。
西山是村里灵泉的所在,而之前李二叔描述的事情中,关于灵泉的部分陈阳察觉到了诸多疑点。
首先是灵泉的干涸,这口泉眼的水源来自于西山的地下水脉,倘若不是发生地震或者其它自然灾害造成水脉改道,照理来说不会轻易出现干涸的情况。
可灵泉的干涸却毫无预兆,发生的时间也十分巧合,仅在村民们拿到王德财转让费的第二天。
不仅如此,最终王德财也成了这起事件最大的受益者,借此机会从村里获得了大量免费的劳动力。
这就难免让陈阳怀疑,灵泉的干涸究竟是不是自然现象,还是人为造成的。
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一个针对乡亲们精心策划的圈套?
眼下还得是自己亲眼看看,陈阳才能对整件事作出判断。
很快,他便来到了灵泉的泉眼附近。
为了方便村民们打水,这里过去曾修建了一方水池,将泉眼中涌出的泉水导流至此。
陈阳还能看见,池子的边上立着“禁止下水”的警告牌。
可如今池里却已经没水了,池底下布满了潮湿的淤泥,如同一片洼地。
见到这一幕,陈阳皱起了眉头,但随后他却发现,池底的淤泥中似乎有一些奇怪的东西。
他翻身越过栅栏,不顾地上的肮脏,跳进了池子里。
蹲下身子,陈阳仔细观察起了面前的淤泥,同时将手伸进去翻弄了起来。
最终,他从淤泥中翻出了几块白色的结晶体。
看着这些白色的结晶,陈阳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丝冷笑。
“呵,原来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