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两位炼虚修士见那些化神修士竟还敢在他们面前争抢，当即冷哼一声，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他们周身的威压骤然暴涨，原本锁定孟浩的力量，竟猛地调转方向，如同海啸般直奔周遭的化神修士而去。
“是炼虚！”一名黑袍化神修士率先察觉到这股恐怖的气息，霎时间脸色惨白如纸，亡魂皆冒。
他根本来不及多想，连忙调动全身灵力，祭出本命法宝——一面漆黑的龟甲盾牌。
盾牌刚一展开，便爆发出浓郁的土系灵光，试图抵御这汹涌而来的攻势。
可炼虚与化神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堑鸿沟。那股无形的威压尚未真正降临，黑袍修士的龟甲盾牌便发出“咔嚓”的脆响，表面瞬间布满细密的裂痕。
其余化神修士也纷纷祭出压箱底的手段，剑光、火浪、法阵齐齐涌现，可在炼虚修士的绝对实力面前，这些防御如同纸糊一般脆弱。
瞬息间，天地色变，狂风裹挟着灵力乱流肆虐，飞沙走石遮蔽了天光。
站在风暴最中心的孟浩，只觉周身风浪翻涌，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他却忍不住低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没想到自己在这些人眼中，竟值钱到让炼虚修士亲自出手清理同行的地步。
轰！
震耳欲聋的声浪轰然炸开，恐怖的灵力余波横扫四方，连远处的山峰都跟着震颤。
漫天云雾被这股力量尽数吹散，天空中竟淅淅沥沥下起了细雨，雨滴带着淡淡的灵力气息，仿佛是天地在为陨落的化神修士垂泪——这是高阶修士陨落后，自身道韵反哺天地的异象。
然而这还未结束，短短几息之间，接连三道凄厉的惨叫响彻天地，又有三四个化神修士在炼虚修士的攻势下陨落，神魂俱灭。
剩下的化神修士哪里还敢停留，要么带伤拼死逃窜，要么直接跪地求饶，眨眼间便作鸟兽散。
这般雷霆手段，实在令人惊惧，也彻底彰显了炼虚修士的恐怖。
将所有觊觎者尽数驱赶、清理完毕后，两位炼虚修士的目光再次锐利地锁定在孟浩身上。
此刻的孟浩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目呆滞，像是被方才的恐怖景象吓傻了一般。
“哼，小辈，现在知道怕了？”其中一名白发炼虚修士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抬手便要祭出神通将孟浩禁锢。
可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二人对视一眼，再次凝神细看，却见一阵微风吹过，孟浩的身躯竟如同风化的沙土，簌簌散落，化作漫天飞灰，连一丝神魂气息都未留下。
“是假的！我们被这小辈戏耍了！”另一名青袍炼虚修士反应过来，当即面露怒色，猛地一掌拍向地面。
轰隆一声，大地龟裂，方圆数里的地面都塌陷下去，可见其心中的怒火有多旺盛。
他们两个堂堂炼虚修士，竟被一个元婴小辈用分身瞒天过海，这要是传出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白发炼虚修士的脸色也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抬头望向天际，周身灵力疯狂涌动，一股无形的神识如同天罗地网般扩散开来，笼罩了整片圣地：“哼，任你如何逃窜，我就不信你能脱离这片天地！”
话音落下，二人同时掐动法诀，天空中浮现出无数淡金色的符文，符文交织成网，将整个圣地彻底封锁。
空间波动被彻底锁死，连一只苍蝇都别想轻易飞出。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孟浩的真身早在炼虚修士动手清理化神的刹那，便已借助小青峰的遁地术，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地下。
他还动用了紫霞峰的敛息秘法，将自身气息彻底隐匿，如同融入大地的尘埃。
此刻的孟浩还不知道，圣地之中那两位炼虚修士已是动了真火，竟打算以大神通撕裂地层，掘地三尺也要将他的真身揪出来。
他早已借着遁法脱离了圣地范围，此刻正立于高空云层之上，周身紫霞之力化作无形羽翼，裹挟着清风向前疾驰，衣袂飘飘，好不潇洒。
元婴圆满的修为加上承天峰淬身诀打磨的肉身，让他的速度远超寻常元婴修士，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便能掠过几十里山河。
下方的林海、城池、溪流飞速倒退，偶尔有低阶修士察觉到头顶的灵力波动，抬头望去时，却只看到一道模糊的流光，根本看不清身影。
如此走走停停，一边调息巩固境界，一边消化各山峰传承的秘法，两日后，孟浩便悄然回到了文城附近。
还未靠近文城，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与他离开时的安稳不同，如今的文城周遭，旷野之上已能看到不少妖兽的身影。
有身形矫健的狼形妖兽在林间徘徊，有鳞甲斑斓的蟒妖盘踞在山岗，甚至远处的河流中，还能看到巨大的触手偶尔翻出水面，溅起丈高的水花。
这些妖兽的修为大多在筑基到金丹之间，虽不足以攻破文城的护城大阵，却已将整座城池围得水泄不通，隐隐形成了兵临城下的态势。
文城的城门处更是戒备森严。
原本宽敞的城门只开了一道窄缝，数十名身披重甲的城卫手持长矛，守在门口，每一个想要进出的人，都要经过极其严格的检查。
不仅要出示城主府发放的身份铭牌，还要核验随身的财物与行囊，甚至连修为气息都要被专门的法器探查一遍。
而且并非持有铭牌就能通行，若是身家单薄、无甚背景的散修，哪怕铭牌齐全，也会被以“防范妖**细”为由拒之门外。
如今的文城，已彻底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大龟壳，将绝大多数人困在了城内。
对此，文城百姓与中小修士明面上都没什么怨言。
毕竟城外妖兽环伺的景象人人可见，这时候若是有人跳出来闹腾，要求所谓的“通行自由”，无异于将全城人的安危置之不顾，与找死无异。
城门处偶尔有争执，也都是城卫厉声呵斥几句，便没了下文，没人敢在这种关头触众怒。
可暗地里，各方势力的心思早已活络起来。
尤其是城内的几大世家，此刻正打着各自的算盘。
在他们看来，妖兽来势汹汹，且隐隐有化神级妖兽在暗中统御，城主府那点力量，根本不足以扶大厦之将倾。
文城陷落是迟早的事，他们没必要将整个家族的根基都捆绑在这里。
这些世家经营多年，底子深厚，势力遍布周边，没了文城，还有武城、黑城、白城、鸟城，随便换个地方依旧能东山再起。
于是，在很久以前，暗地里的转移行动就悄然展开了。
一箱箱金银珠宝、一卷卷功法典籍、一坛坛陈年灵酿，被他们借着各种名义送出城去，或是伪装成城卫的补给物资，或是托付给往来的商队，甚至不惜重金打通护城大阵的阵眼，开辟出隐秘的传送通道，早些时候的文城早已被他们弄成了筛子。
可族中之人却大多按兵不动，依旧在府中照常生活，甚至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就是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更狠的是，有些世家还借着这个机会清理内部。
一些不受重视的旁系子弟、犯了过错的嫡系族人，或是与家主理念相悖的长老，最后都会被他们刻意留在文城，美其名曰“镇守家业”，实则早已将这些人当成了弃子。
哪怕文城最终陷落，只要核心力量与财富得以保全，牺牲这些人根本不算什么。
他们行事如此偷偷摸摸，核心便是不想落人口实，只不过在如今变成乌龟壳的文城进度变缓了不少，重点是最关键的“人”还没有转移。
如今的文城，舆论如同紧绷的弓弦，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无限放大。
若是被人察觉世家在临阵脱逃，必然会引发民愤，到时候城主府便能光明正大地以“通敌叛国”“动摇军心”为由，对他们出手，吞并他们的家产与势力。
在这种生死关头，任何一点舆论劣势，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由不得他们不慎之又慎。
那城主府会不知道这些世家的小动作吗？答案是肯定的。
可他们却始终没有出手制止，反而依旧维持着“一心抗敌”的姿态——加固护城大阵、发放守城物资、组织修士巡逻，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应对妖兽上。
目的为何，那便不得而知了。
孟浩并未急着进入文城，他先是绕到了城外三十里的那处实验地。
与他离开时的简陋模样截然不同，如今这里早已焕然一新。
明面上，此地是一处炊烟袅袅的小村落，数十间青瓦白墙的屋舍错落有致，村口有老丈悠闲地晒着太阳，村妇在河边洗衣，孩童在巷口嬉闹，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是个普通的山野村落。
可谁也不知道，这村落的地下，早已被挖空，建成了一座规模庞大的实验基地。
地下基地被分成了数十个区域，炼药区、炼器区、术法推演区、妖兽驯养区界限分明，每个区域都有专门的阵法隔绝气息与声响。
更严格的是这里的管理制度，什么身份的人能进入什么区域，做什么事，都有明确的规定。
令行禁止是这里的铁律，若是有人敢逾越规矩，不用孟浩出手，负责监察的信徒便会立刻将其拿下。
轻则废除修为，变作实验养料；重则直接抹杀，连神魂都留不下。
孟浩有的是手段让所有人遵守规则，无论是以信仰进行精神约束，还是以实力进行武力威慑，都足以让基地保持绝对的秩序。
除此之外，孟浩还专门从信徒中分割出了一支百人小队，这支小队不参与任何实验，唯一的任务便是为实验室寻找“实验材料”。
而所谓的“实验材料”，并非无辜百姓，而是那些在文城周边作恶多端的修士与匪徒——或是拦路抢劫的盗匪，或是欺男霸女的世家恶仆，或是修炼邪术的魔道修士。
每一次行动，小队都会带着确凿的证据，确保所抓之人都是罪有应得。
在孟浩看来，大义的名分必须站住。
这样一来，外人知晓后，只会觉得他们是在替天行道，而非肆意掳掠；内部的信徒也会坚信自己所做之事是正义之举，从而生出更强的归属感与使命感。
孟浩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他做实验是为了提升实力，建组织是为了壮大势力，一切的核心都是为了自己的修仙之路。
可打上“好人”的标签，总归是有诸多便利的——既能收拢人心，又能堵住悠悠众口，还能占据道德制高点，让旁人抓不到把柄。
更重要的是，他的组织以信仰为核心，思想层面的引导至关重要。
只有让信徒们觉得自己是在追随正义，追随光明，才能滋生出真正的核心信徒。
孟浩可不想将所有人都转化成只会听命的傀儡，那样的组织看似听话，实则毫无活力，除了被他牵着鼻子走，根本无法自主成长。
他没那么多精力去事无巨细地掌控每一个人，只有让核心信徒拥有独立的思考能力与信仰热忱，才能让整个组织真正壮大，成为他修仙之路上最坚实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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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的进度如何了。”孟浩指尖划过泛黄的实验手册，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与符文，是这段时间基地对那变异老者的研究成果。
他抬眼看向面前躬身站立的中年人，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这中年人是基地的核心实验官，姓陈，一身洗得发白的白衣上沾着淡淡的药渍与符文印记，本该是清隽的面容，却因长期沉浸实验，透着一股近乎癫狂的狂热，那双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看向孟浩时，狂热才稍稍收敛，多了几分敬畏。
“回护法大人，我们已经抓到苗头了！”陈姓实验官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的狂热再次燃起，语速也快了几分，“那老者的身体异变，根源在于他长期服用的药物——那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延年益寿丹，而是一种古代精华的仿制品！”
“古代精华？”孟浩眉头微挑，低头快速翻动手册，很快便找到了对应章节。页面上画着扭曲的符文，旁边标注着“人体大药”“炉药”等晦涩的名称，还有几行潦草的注释，显然是陈实验官的初步推测。
提及这四个字，陈实验官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激动：“没错！与他暗中合作的那个神秘组织，一直在秘密复刻这种古代精华！这种东西在圣地的上古典籍、还有一些顶尖势力的遗留卷宗里都有记载，它不是矿石灵草凝练的凡俗灵药，而是由人身孕育而出的特殊力量！”
他抬手在空中比划，指尖凝聚出一缕微弱的灵光，模拟着那种力量的形态：“这种力量无形无质，却是构筑生灵神魂与肉身的核心根本。
修士修行时，灵力会潜移默化滋养它，若是用天材地宝刻意填补，这力量会变得愈发精纯丰厚。
而在上古时期，有邪道修士创出秘法，能将这种力量从活人体内强行提取出来！”
“提取出的至纯精华，服用之后的效果，堪比最顶级的天材地宝，不仅能瞬间补足修为亏空，还能淬炼神魂、温养肉身，最可怕的是——它没有任何副作用！”
陈实验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被这秘法的逆天所震撼，“而且带来的实力提升极为恐怖，元婴修士服用后，甚至能直接跳过感悟以最纯粹的力量，触摸到化神的门槛！”
“圣地将其称为‘人体大药’，取‘人身蕴灵药’之意；而一些邪道势力则直白地叫它‘炉药’，因为那些被提取力量的人，就像炼药的丹炉，用完即弃，本质上，两者说的都是同一种东西。”
孟浩的指尖停留在手册的符文上，眼神渐沉。
他能想象到这种力量的诱惑力，尤其是对那些卡在瓶颈、或是寿元将尽的修士而言，这无疑是逆天改命的捷径。
“但这种力量极难培养，”陈实验官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凝重，“它对孕育者的体质要求极高，必须是天生灵韵充沛、神魂纯净的特殊体质。
所以上古时期，不少邪道势力都有专门‘饲养’这类人的记录——他们会挑选符合条件的孩童，从小以各种灵草、灵石、天材地宝喂养，如同培育珍稀灵药一般，一养就是数十年乃至上百年，待到其体内的核心力量彻底成熟，便会以秘法强行提取，一滴不剩。”
“提取完了之后呢？”孟浩放下手册，抬头看向他，目光锐利如刀。
陈实验官摊了摊手，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人就死了，被抽走核心力量的人，神魂会瞬间溃散，肉身会化作一滩枯骨。
而且我们还有一个更惊人的推测——这种所谓的古代精华，其实是灵质的变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