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
许戈才抬起胳膊，示意两个狱卒停下来。
他挪挪下巴，示意差役走开。
而后，黑色的朝靴踏进满是枯草的牢房，许戈一步一步靠近了这两个刺客。
“说，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们的？谁？给了你们多少银子？预备让你们怎样？”
“哼，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还嘴硬。”许戈突然太守，扼住了一个刺客的喉咙，迫使他张开嘴巴，而另外一只手，则取出了一个瓷瓶，瓷瓶的塞子丢开，整个瓷瓶朝那刺客的嘴里倒去。
刺客拒绝着，挣扎着，却因为被绑住而完全抵抗不了。
须臾，许戈放了手，瓷瓶往地上一丢，“真的不说？”
“没什么可说的！我们从来没有刺杀过靖王！”
“很好，很好。”许戈拍拍手，静静的笑了。
不一会儿，就看见了这个刺客的脸色变了。
他似乎十分痛苦，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许，许戈，你给我吃了什么！吃了什么！”
“当然是好东西了，你会很快乐的。”
“你，你真是太歹毒了。”这个刺客越动似乎就越难受，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钻进他的血肉里，不断的蔓延。
他越来越痛苦，表情也越来越狰狞，“给，给我解药！给我解药！”
“解药，有啊，只要你明明白白说出来，到底是谁在跟你交易，拿了谁的银子，跟本官明明白白的说清楚。”
“没，没有的事！”
“好，那你就继续痛苦着好了。”许戈的目光落在了另外一个刺客的身上。
这个刺客已经被旁边刺客的状态吓住了，脸色有些发白。
“看见了吗？说实话，就不会面对他这样的痛苦。”许戈的声音轻轻。
那刺客顿时一个寒颤，但很快，他摇了头，“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许大人，还希望你好好查清楚，是不是查错了什么！”
“不说，是吧？”许戈点点头，突然伸手也扼住了对方的喉咙。
对方的嘴巴被迫张大。
人也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外面，一个随从小跑了进来，“许大人。”
“嗯？”许戈转身，“怎么？”
“许大人。”随从跑到许戈耳边，轻轻的一阵低语。
许戈叹了口气，“真是麻烦。”
“许大人，怎么办？要不要先——”
“还是本官亲自去看看吧。”许戈出了牢房，在洛之何的面前顿了一下，他拍了一下洛之何的肩膀，“洛大人，你继续。”
说完，许戈已经快步跟随从走了出去。
洛之何的表情始终淡淡的。
十几岁就上战场的经历让他并不畏惧死亡和血腥，他平静的注视着被绑在了墙上的两个人。
他缓步走进了牢房里，在他们面前停下，“实话实说，没有去刺杀靖王，你们去欧阳大人的府邸干什么？”
“我们只是接了一宗买卖。”
“什么买卖？”
“还不知道，就听说靖王呗刺杀了，我们两个也慌忙跑了出来。他们就把我们当成了刺客。”
“锋羽剑现在何处？”
“根本没有锋羽剑，我们不知道那个许戈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要跑？”
“他们追，我们才跑。而且我们从万剑楼出来的人，没有没杀过人的，自然是要抵抗朝廷的追捕。”
洛之何点点头，“真的没有撒谎？”
“没有，我们虽然干的是杀人的勾当，但我们不屑于撒谎。”那个还在浑身打着寒颤的所谓的刺客咬着牙道。
“好，那你们自己再好好想一想，到底怎么样才能证明你们说得都是真的。”洛之何弯下腰，拾起了被许戈丢在地上的瓷瓶，他放在鼻下闻了闻，“五石散。”
“五石散——那，那怎么办——”
“以前用过这个东西没有？”
“没有。”刺客打着寒颤道。
“那还好，撑过去吧，撑过去自然会好些。还有，不要动，越动就会越难受，因为这东西会越快的进入你的身体血脉。”
“可，可我太，太难受了。洛，洛大人，我瞅着你，你也不像是个坏人。不如，你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
“平白无故，我为什么要杀人？”洛之何白他一眼，倏然抬手点住了对方的穴道。
这样，人终于不用像刚才那样不断的寒颤着。
“好好想想，应该怎么说。或者，下次见到许大人，学聪明一点，比较好。”洛之何淡淡的说完，走出了牢房。
“洛大人，怎么办？”一旁的狱卒看着他。
“先给他们喝一点水吃一点东西吧。这么重要的人物，别饿死了。”
“是。”
狱卒应了声，洛之何已经抬步走远。
走出长长的幽深的牢房，再出来，外面真是一片明亮。
太阳虽然很大很明媚，可远处皑皑白雪还不没有消融的迹象。
他吸了口气，缓步走出了刑部。
外面，阿良正百无聊赖的缩在角落里等着。
看见他出来，立刻小跑了过来，“大人，你忙完了吗？忙完了的话，我们是回家吗？”
洛之何他她一眼，“你小子，不是喜欢出来闹腾吗？”
“不是，这刑部我不惹事过吗？我要是还惹事，我怕给师父带来麻烦。前几天我们学规矩的师傅教了，要事事尽心，为师父着想。”
“行，还真长大了。”洛之何笑笑，拍拍阿良的肩膀，“不过你也放心，为师既然把你带到了京城里，就一定护得了你。”
“师父——”阿良吸了吸鼻子，“这有点感动呢。”
“好了，别感动了，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刚出狱的大叔，年纪有五十多岁，看着大概有六十岁的样子吧。”
“大叔啊？”阿良想了想，指着不远处，“在那，刚刚那个大叔还问我，这匹马是不是洛大人的马。”
“呵，好，你跟着我吧，去见见那个大叔。”
洛之何和阿良往前走，在拐角的位置停了下来。
果真就看见了尚勇坐在台阶上等着。
尚勇看见了洛之何，赶紧站了起来，张望了张望四下，确定没有什么人看着才到了洛之何的跟前。
他先是打量了洛之何许久，继而，缓缓弯曲了膝盖。
“别。”洛之何抬头，阻止住了他，“尚大叔，这边到底人多眼杂，就别行礼了。”
“小将军，真的是你。”尚勇很激动，“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是啊，是我，尚大叔，这七年来，我都没有回来看你，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你走之前一定叫人关照我了，我这七年，虽然在牢里，但是吃的喝的，没有少过。”
“是啊，偶尔还能装病出来溜溜。”洛之何风趣的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