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这个尚勇老人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这么快,可是,小将军离开京城也不过才七年而已,而你们已经成亲这么久了。岂不是说,你们才一见面,就成亲了。”
老人的眼珠子瞪得出奇得大,这似乎是这他无法想象的事情。
“呃——”沈月月抓抓自己的头发,想起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的那些矛盾和传闻,她道:“对,之何他一到我们那个地方,我就和他成亲了。”
“怎么会那么快呢?”
“呃,大概,大概是我对他一见钟情吧。”沈月月说着这话,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可是,从事实上来看,也的确是这样的。
基本上,就是原身看上了洛之何,然后两个人七七八八就成亲了呀。
“那——”老人也又想到什么似的,“小夫人,你们是不是已经生了孩子了?”
“是啊,我们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男娃还是女娃?”
“男娃。”
“哈哈哈!”老人闻言,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原来小将军已经有了孩子了,哈哈,还是一个小少少爷,哈哈,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想不到我尚勇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这样的好消息。
上天待我不薄啊。
哈哈哈。”
老人那得意的样子,就好像是他自己有了后人一样。
但是他乐着乐着,他就又飚出了眼泪,“真是太好了,我们小将军也已经有了小小少爷,小将军一定不会像以前一样忧愁了吧?”
沈月月闻言,“大叔,之何之前是个很忧愁的人吗?”
“呵呵,不提了,不提了,小夫人,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们就不要提起了。”
“嗯,好。”
“对了,小夫人,孩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天意,不过,我们都喜欢叫他七七。”
“好,好,我记住了。”老人连着点头,“小夫人,小将军已经回来了吧?”
“嗯,老实说,我们是逼着回来的。”沈月月直言道:“我们本来在乡下过日子,后来做起了点心和酒楼生意,生意做得还不错,做到了宁州城里。
可是之前之何突然听到了他娘病了的消息,他急急忙忙赶回了京城。而之后他没有回来的时候,宁州的章知府也找到我,要我准备一批点心送去知府,说有钦差大人在那里。
结果,我送去的点心也不知道怎么的全部变成了白银。”
听到这里,老人的表情变得十分担忧,“是不是被人陷害了?”
“我想是这样的,对了,那个钦差大人叫许戈,是去调查靖王遇刺的凶手的,然后他以我协助章知府贿赂朝廷命官的罪名把我们抓来了京城。”
沈月月大概的把他们的经历全部都说了出来。
老人也站了起来,在牢房里一遍一遍的踱步子。
好一会儿,他点着头道:“小夫人,看来,果然是洛元帅出手了。”
“你确定?”
“嗯,许戈是靖王的人。”
“看来和之何猜的一样。”
“小将军现在准备怎么做?”
“他说想从章知府或者靖王身上入手呢。”
“嗯,这的确是个思路。”
“唉,不过,我们匆匆见了一面,说得也不多,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老人吸了口气,又坐了下来,他无比正经起来,“小夫人,听我的,你不要太担心了,小将军在京城里的人脉超乎你的想象,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
“还有,小夫人,既然我们能够相遇,我们又是缘分,我尚勇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保护你左右周全,我还是做得到的。小夫人,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保护你的。”
“谢谢你大叔。”
“你太客气了,叫我尚勇就好。”
“那不行,我叫你尚大叔吧。”
“嗯,也好。”
“那大叔叫我夫人,别叫小夫人了,我连儿子都有了。”
“呵呵,对呀,我应该叫夫人了,叫你们的儿子小少爷。”
“尚大叔,我们都说了这么多了,你别说了,快吃东西吧。”
尚勇捞起猪蹄和烧酒,头摇了又摇,“说真的,夫人,我这有点舍不得吃了呢。”
“你快吃,将来我们出去了,我也请你吃。”
“嗯,猪蹄配烧酒真是最好吃的东西。”
尚勇那边吃了起来,沈月月也打开自己的纸包。
纸包里,整整齐齐的白色点心,还不是别的,就是白糖糕。
白糖糕虽然不比那些糕点繁复高级,但是却是最最质朴而美味的东西。
沈月月嚼着白糖糕,她决定就这样踏踏实实等着之何。
夜色如墨,北风萧索。
到了深夜的京城,也渐渐安静下来。
站在玄武大街最高处的楼阁上。
洛之何一袭玄色劲装负手而立,他头上的发髻高高竖起,如墨般倾泻在肩头,墨发之下是被风吹得飘扬的黑色披风。
萧索的北风吹过,吹得发丝也随风飘动
他的眸子眯了眯,望着整一片寂静而奢华的京城。
他倏然起身,几个起起落落。
再停下的时候,已经是一处大宅的门外。
朱红色的大门广阔,两旁的石狮子尽显威武。
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更增添一抹威严之色。
只是,若是仔细定睛看去,那朱红色的大门上红漆已经有些斑驳,像是很多年都没有太注重修整了一样。
他缓缓吸了口气。
然后翻墙而过。
院子里,一切都是熟悉的画面。
他轻车熟路来到后院的偏屋的寝房外。
里面,还点燃着一盏灯,有微弱的亮光。
他抬起手,敲了敲门。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有些突兀。
很快,里面也有了动静,“谁呀。”
是一个中年男声。
“是我。”洛之何轻声道:“表哥,我是之何。”
他的话音落下,里面的传来了急忙的穿衣裳的声音。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一个蓄着点点胡须的中年男人站在了洛之何的面前。
有些惊异的望着他,呼吸因为激动而有些局促,一片白气也跟着呼了出来,“之何,呵,真的是你。”
“是我,表哥。”
“你,你这怎么进来的?”
“我啊,怕人多眼杂,翻墙进来的。”洛之何也有几许无奈。
“好,好,我都明白。快,你进屋来说。”
“不,表哥,里面——”
“没事,你表嫂她今天回娘家去了,这屋里就我一个人。”
“那好,那我就把不客气了。”
进了屋,屋里暖融融的。
中年男人忙着拉开椅子,“来你坐下,我给你倒茶。”
“不,不用的,表哥,我不渴。”
“那你暖和暖和,屋里有地龙。”
“好。”
洛之何解开了身上的黑色披风。
灯光下,中年男人仔细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