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你又有谁知道呢?”来人轻声道:“洛公子,你还是配合我主人的意思吧。
不然的话,你的日子没办法平静下来的。
你也知道,我主人手下又不止是我一个人。
也许,换其他的人,做事还不如我。”
洛之何蹙了蹙眉心,似乎思考了那么一瞬,“好,明天这个时候,我会给你。但是你记得回去告诉你的主人,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而且我一样有办法让他找不到我。”
“是,洛公子的话,我一定会带到的。”来人放开了拦住洛之何的手臂,退在了一旁。
洛之何大步走远。
镇子本就小,找到客栈只是两盏茶的功夫。
小小的客栈,只有老板一个人在。
洛之何迈进了门槛,那老板看见了他,脸色就变了变,是有点为难。
“洛,洛老板啊。”
“是我。”
“你这是——”
“老板,你放心,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只是来问问,在我铺子里闹事的两位是住在这吧?”
老板点点头,“洛老板,你看,我们就是开客栈赚钱的,我们也没有道理说不让人家住啊。”
“我明白,你只需要告诉我他们在哪儿就好,我不会在这里闹事的。”
“那好,跟我来。”
跟着老板到了后院,老板指了指一处屋子,“就是那。”
“多谢,老板,你可以回避一下了。”
老板走后,洛之何走上前去。
叩叩叩。
“什么事儿?”
门吱呀一下拉开了,是钱问西。
钱问西看见了洛之何,呵了一声,“哟,这是哪一阵风把洛老板给吹来了?”
“钱二叔,说起来,咱们见面也不止一两次了,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钱问西也是生意人,他退了开,“来,洛老板,里面请。”
长方的桌子,钱问东也在。
洛之何坐在了桌子的这一头。
“洛老板,你要喝点什么么?”钱问东问。
“随便什么都可以。”
“那就喝杯清茶吧。”
钱问东到了一杯茶,推到了洛之何的面前。
洛之何掀开盖子闻了闻,“是龙井?”
“呵呵,洛老板好鼻子。”
“当然了,因为这小镇子上可没有这么好的龙井。”洛之后笑笑,“上一次我去宁州城拜访钱二叔的时候,我记得,二嫂也是给喝得这个茶。”
洛之何的态度这么好。
钱问西也坐了下来,“是啊,你还记得,我当你不记得了呢。”
“那个时候,我以为钱二叔一定会跟我回来看孙奶奶的。”
“我没有时间。”
“可孙奶奶一直在等。”洛之何回忆起那时候的场景,“她病了,我去宁州城找你们。是你们告诉我,端午的时候就会回来。所以孙奶奶一直在等,一直在等。到了前一天的夜里。她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以为是你们回来了,她跑着出去开门。
却不成想,摔伤了自己。这一摔,也让她本来就很糟糕的身体更加糟糕。后来,她就死了。”
钱问西听着这些话,许是不耐烦,“人都已经不在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那么人在的时候呢,为什么不回来?”
钱问东开了口,“你今天来,不会就是来质问我们的吧?”
“也是,也不是。首先,我想为孙奶奶讨一个明白,她那么辛辛苦苦的等,为什么你们就是不回来。”
“这是我们的事情,你只是一个外人。”钱问西道。
“是,我们只是外人。可是,孙奶奶临走之前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她跟我们说了很多她的过去。
比如,她和钱爷爷是如何在一起的,是如何拼命赚钱养家的,钱爷爷走后,她一个人又是如何辛苦的,到最后,你们离她而去,她又是如何痛苦的。
其实原本,我和我夫人没有想过占有孙奶奶任何,是孙奶奶在临走之前自己写下了遗书,她的遗书你们也看过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了,我想为孙奶奶讨一个明白。”洛之何拿出了怀里的那张遗书,“她一直在等你们,我想明白,也想,你们能去看看她,祭拜祭拜她。然后,我可以撕了这一张遗书,也可以把她给我们的配方以及房子的钥匙全部都拿给你们。”
钱问西听得这话,神情一愣,“你不是在骗我们吧?”
“我洛之何从不喜欢骗人。”他展开遗书,中央还有一个小册子,“这个,就是很多配方,是孙奶奶原本给我们留下的。”
钱问西一把拿了过去,仔仔细细翻了一遍,“大哥,大哥,还真是这个。”
钱问东拿过了册子,再看向洛之何的时候,眼底充满了震惊,“洛之何,你当真愿意还给我们?”
“对,我们本来也不是那么愿意占有他。只是我和我夫人对二位之前的行为实在太愤怒了,所以才会一直反感。”
钱问东站了起来,“洛之何,既然你这么坦诚,那我也告诉你。我娘她辛辛苦苦拉扯我们没有错。可是你知道她对我们有多么严厉?我们做不好了,她就要打骂,我们不喜欢那种日子!还有,我爹走后,她还想过要改嫁,要不是我们拼命拦着,她说不定就是人家的娘了。我无法忘掉这些事,无法!”
洛之何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我全部都不知道。可是,就算这些是真的,又怎样呢?
孙奶奶一个孤弱女子,不需要一个依靠吗?她一个承担那么多,她承担得来么?
而且,我不太信你的话,因为孙奶奶一直想念着你们的爹。
她常常回忆起你爹的好,她说,她死后一定要和你们的爹葬在一起。”
“可她为什么会想改嫁?”钱问东已经有点激动了,“她让我们回来,可我们回来如何面对她?”
“我不知道那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情有可原。”
“如果你呢?你死了之后,你希望你夫人改嫁吗?”钱问东在逼问。
“我当然希望。”洛之何脱口而出,“我夫人才二十几岁,她那么年轻,又那么善良,如果身边没有人保护她,我才会觉得绝望。”
钱问西拍起了桌子,“女人要有守妇德,要守妇道!”
“改嫁就不守妇道了吗?她一个人的苦你们又能懂了?你又没有经历过,怎么能这样指责她,甚至看不上她!
如果这就是妇道,那妇道又有有什么好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