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谁又是强盗了?强盗只抢钱,我可与他们不同。”
他顿了顿,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那口黄牙。油腻的目光落在林羡身上,不停上下打量着。
“钱,和人,大爷我都要!”
那人肥头大耳,长得极像猪圈里的二师兄。
林羡感受到他猥琐的眼神,只恨自己不是个武功盖世的武林高手,不能将他就地正法,剜下来那双眼睛。
他身后的刀疤男一脸殷勤,试探道:“老大,不如将这娘们绑回去,送上山做压寨夫人。”
闻言,油腻男摸了摸下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嗯,你小子还挺上道,学会揣摩大哥的心思了。正合我意,正合我意!哈哈哈哈哈哈……”
“来来来,把她们嘴堵上,绑上山。”
刀疤男从身上拿出一早预备好的麻绳,三下五除二功夫,便把林羡和云鹊五花大绑,扔到了马上。
眼睛被蒙了一层黑步,嘴也被堵上了。林羡只能凭借耳朵,仔细辨别这一路上的行走轨迹。
除了耳边呼啸的狂风,便是云鹊无助的哭声。
除此之外,能听到的线索少之又少。
又狂奔了一段路,便到了盘旋的山坡,淙淙的流水声依稀可辨。
林羡被重重摔到床上,只觉尾骨一阵生疼,忍不住叫了一声。
油腻男上前,扯掉了她眼睛上蒙着的黑步。顺手在她光滑细腻的脸颊上摸了一把。
这双满是老茧的手,同宋祈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林羡说不出话,只能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他。一个抬腿,便正中了油腻男的两腿之间。
“啊——”
油腻男大叫一声,随即吃痛地捂住裤裆,嘴里不干不净的叫骂着。
“你这个臭娘们,竟然敢暗算我,你不想活了!”
见状,一众小弟连忙围过去,关怀备至。
“老大,你怎么样啊,要紧吗?还能生娃吗?”
油腻男瞪了刀疤男一眼,怒斥道:“去你的,这也是你能管的事?”
刀疤男吃了瘪,大步走到林羡面前,抬手便是一个巴掌。
众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油腻男也不管自己的伤势了,快步上前给了刀疤男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他头晕眼花,都有些耳鸣了。
“大爷我的压寨夫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教训?”
今日能打他的小娇妻,明日就能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必须及时制止。顺便以此告诫大家,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刀疤男捂着脸,沮丧地垂下了头,连连点头应声。
林羡那一脚,已经铆足了全身的力气。
过了好一阵功夫,油腻男才缓过来。
他凑到林羡跟前,抚摸着她柔若无骨的纤纤细手。
那贪婪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吃进肚子里。
林羡的手腕被粗麻绳捆住,动弹不得,即便再奋力挣扎,终究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小美人儿,你就在这儿等着,待我挑个好日子,我们就完婚。”
油腻男自小就是地痞流氓,长大了不学好,上山做了山大王。
他从未见过像林羡这般貌美的女子,居然还是当朝太子妃。
多亏了那个女人给他通风报信,他才能得到如此美艳的压寨夫人。
油腻男接到消息后,起初半信半疑,但还是派了一队人马,到林家老宅附近日日蹲守。
没想到这才过了四日功夫,便让他得手了。
睡了太子的人,这样四舍五入一下,那他岂不是也成太子了?
想到这里,油腻男忽然仰天大笑,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门。
“走,今晚我高兴,晚上请兄弟们喝酒、吃肉!”
“唔……唔唔!”
云鹊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直蔓延到了下颌。
她止不住地呜咽着,活了这么大,还从没像今天这样无助过。
见那些土匪山贼已走远,林羡方才有所行动。
她顺着床榻的边,慢慢滑倒了地上,朝云鹊身旁一点一点的挪着。
林羡挪到云鹊身旁,和她背对背靠着,用手指帮她解开了束缚在胳膊上的麻绳。
云鹊的双手得到自由,当即转身,去帮林羡解开捆在身上的麻绳,又帮她把嘴里的抹布扯掉。
“呸。”
林羡嘴里有股怪味,反胃的直想吐,比当年孕吐时还要恶心。
“主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云鹊无助的抓住林羡的胳膊,连声音都在颤抖。
“嘘!可不要让他们听见了。”
林羡一脸嫌弃,拿帕子使劲擦着手,怎么擦也抹不去被油腻男摸过的恶心。
若不是这双手留着还有用处,她简直想把它剁了。
“上山之前,你沿路可听到了什么?”
闻言,云鹊思索了一阵,摇了摇头。
临行之前,宋祈的忧虑担心是对的。
她光顾着哭喊、呜咽了,哪还能逼着自己镇定下来,留有空闲时间去管那些沿途的事物。
这一路上,云鹊满脑子都是:我要死了,可是我还不想死,这样死掉简直太冤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留住那条小命,便总能找到逃出去的办法。
主子好歹还有美色,能留条命做压寨夫人。
可她自己呢,肩不能提,手不能扛。长得不出众,身材也不好。最主要的是,吃得还比旁人多一倍。
别人吃一碗就能饱,她得吃两碗才行。
林羡能接受她吃得多,也有足够的银两养着她,不代表别人也能接受呀!
山大王一定是疯了,才会留她一条小命。
留一个没有用处,在山里白吃白喝,只会消灭粮食的小猪。
林羡的心扑通乱跳,在这间破屋内四处翻找着。
搜寻了一阵,也找不到任何能让她防身的锐器。
这次比上回被关在崇王府时还要凄惨,这么破的屋子里,居然连一块破木板都找不到。
林羡逐渐绝望,无力地跌坐在冰冷的木凳子上。
正当她失去希望之际,却不经意间在墙角处瞥到了一扇小窗。
林羡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把身下坐着的凳子搬到墙边。
又使尽最大力气,把虚掩着小窗的柜子推开。终于让那扇小破窗露出了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