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不入
盖音2024-09-01 10:302,175

没有什么文绉绉的“见字如晤”,开篇便是“烟儿,十年未见,子墨哥哥甚是想念京都。”

付如烟看见了,立马抿着嘴笑起来。

子墨哥哥还跟以前一样,含蓄得很,明明就是想她了,非要推脱到“京都城”上。

她闷笑了一会儿,继续往下看。

信里还有一封小小的画儿,还没有她半个巴掌大。

她从来就知道,时子墨的画工是极好的,塞外的美丽景致被他寥寥几笔,便勾勒得让人心生向往。

广阔大草原,万里无云的晴空,成片的牛羊,悠哉的人群……

看着看着,付如烟捧着下颌,眼瞳中满是憧憬。

她跑回内室,展开宣纸,提笔勾勒出来一幅小像。

小像小小一张,塞进信桶里刚刚好。

付如烟走回窗前,轻轻拍了拍啄羽的信鸽后背,鸽子收到指令,扑腾着翅膀,向西北方飞去。

她望了一会儿,才关闭窗子,回到内室。

今夜,是一个好眠夜。

付如烟睡得正香时,千里之外的塞外,樊国国土境内。

一大帮人围着篝火,舞娘绕着篝火堆轻歌曼舞,歌姬一展歌喉。

樊国的贵族们爽朗地大笑着,他们在分食今日打回来的猎物。

三王子阿日斯兰骁勇善战,打到的猎物数量最多,种类也最多。

鹅喉羚、普氏野马、马鹿、盘羊、野山羊……应有尽有。

反观被送到大祈做质子,十年前才返朝的二皇子岱钦,却一只猎物也没打到,就连最柔弱的兔子,樊国五岁小儿都能徒手捉到的弱小猎物,二王子都没打回来一只。

“听说二王子还取了一个大祈朝的名字,叫时子墨。”

“二王子在大祈待了十几年,他忽然被放回来,会不会已经——”

“住口,二王子乃王后血脉,也是尔等能随意置喙的?”

他们的窃窃私语顺着风,吹进时子墨耳中。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

草原上冬日苦寒,百姓们也习惯了喝烈酒抵御严寒。

时间久了,便养成了只喝烈酒的习惯。

在草原上,若是不擅长喝烈酒,会被耻笑,还会被称为“聂勒袄奥稍幻”,意为弱鸡。

这对于崇尚武力、几乎人人习武的樊国人来说,是奇耻大辱。

时子墨一边饮着烈酒,一边遥遥望向东南,仿佛透过幽暗的夜空,看到了付如烟那张日渐娇俏的脸。

十年了,烟儿都长成大姑娘了。

烟儿幼时便生得玉雪可爱,现下长开了,定更加倾国倾城。

时子墨的目光在空中勾勒想象中的面容,他这副乐在其中、超然物外的模样,惹得三王子心生不满。

他特地叫他来,他就给他甩脸子?

三王子站了起来,路过篝火时,取下来一块还带着血的尚未烤熟的羊肉。

随着三王子的逼近,血腥气飘来。

时子墨收回目光,映着血红火光的眼,直勾勾落在三王子身上。

跟在三王子后头的仆从骇然,险些掀翻了装着生羊肉的托盘。

“岱钦,按理说今儿个你没打到猎物,不应该留下来享用美食,可你是我王兄,我总不能看着你饿着肚子回帐篷,这块羊肉,就给你了,快快享用吧!”

三王子热情地推了一把仆从,仆从赶忙将托盘放到时子墨面前的矮桌上。

时子墨没有动,他眼瞳里跳跃的火光仿佛更盛了。

“二王子,三王子好心给你羊肉你,你快接啊!”

“二王子,三王子一片好心,你不接,就是你的不是了。”

“若是让王上知晓,必定会斥责于你。”

几个三王子的亲信你一言我一语,时子墨不过是没有吃肉而已,却仿佛他犯了天条,言语之间,还要把他拉到王上面前评理。

简直可笑。

“父王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你们也要去劳烦他?”时子墨开口了,闪烁着红光的眼瞳扫过三王子后,幽幽地落在那几个口出狂言的大臣身上。

“二王子,话不是这样讲的,你不给三王子颜面,就是不给王上面子,我等自然——”

大臣帽子还没扣完,就被时子墨打断:“我不知道何时,三王弟竟跟父王等同了,还是说,父王已经把王位传给三王弟了?”

大臣傻眼,慌忙道:“二王子,你莫要偷换概念,我何时说——”

大臣想辩解,前方传来一道幽幽的冷视。

在三王子难看的目光中,大臣赶忙住嘴。

三王子重新把目光落到时子墨身上,他忽的咧开唇,爽朗一笑:“王兄,伊日贵有口无心,你就别跟他计较了,来,你我兄弟,畅饮一番!”

随着三王子话音落下,有两名侍女走来,分别给三王子跟时子墨分别斟酒。

三王子面前,是成年男人脸孔大小的大海碗,而时子墨面前的,却是小了好几圈的普通酒碗。

“王兄,你身子不爽利,就别喝太多酒了,王弟先干为敬!”

三王子一口饮下,咕嘟咕嘟,不过片刻,烈火灼心的酒液便淌过喉咙,流进了腹中。

三王子豪爽地咂了下嘴,手臂高抬,将酒碗摔得稀碎。

“三王子果然爽快!”

“三王子是草原上的雄鹰,自然海量!”

吹捧如绒毛,铺天盖地。

相应地,他们看到不为所动的时子墨,眉头又皱了起来。

“二王子,你看三王子多关心你,你赶快把酒喝了吧。”

“喝了酒,就还是兄弟,日后三王子也会照拂你的。”

在一声声劝阻中,时子墨尚未开口,三王子就先道:“王兄方才喝太多了,本王子就不强求了,只是王兄,王弟特地给你带来了上好的新鲜羊肉,你也不给面子?”

隐隐的压迫藏于眼底,露于声中。

时子墨笑了一下。

他本就生得俊美,与形容粗犷的草原汉子迥然不同。

此时他倦懒地坐在垫子上,微微抬眸,眸底深藏的凉薄寒意,喷涌而出,叫人脊骨冰凉。

三王子心下一颤。

他握了握拳,他是父王最心爱的孩子。

而岱钦,他不过是牺牲品,他能活着回来,已是苍天降下恩泽,岱钦跟他,天地之别!

他何须怕他!

鼓足气,三王子仰着头,哈哈大笑:“王兄,你莫不是在中原待久了,连羊肉都不敢入口了吧,娘们兮兮的,哪里像是我们樊国汉子!”

三王子往后瞥,在伊日贵的附和声中,诸樊国贵族也都哄笑起来。

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贵族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向时子墨。

“王弟一番好意,王兄自然笑纳。”

只见时子墨抓起血淋淋的生肉,随意切了一块儿,放入口中。

继续阅读:被相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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