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佳重新走进公司大门的时候，大厅文员区空无一人，她当时就觉得情况不对。
陈美萱走过去道：“来啦？说说我办公室门口那滩油是怎么回事吧？”
“陈、陈主编……什么油啊，我听不懂……”
“装傻是吧？我可有监控哦，拍到你啦！”陈美萱摇晃一下自己的手机。
徐佳佳转身要跑，洛南棋却猛地出来，吓了徐佳佳一跳，大声尖叫。
“啊啊啊！”
“叫什么叫，我怎么你了？！回去站着，说说为什么害我老婆！粉笔灰、泼冷水、兴奋剂，是不是都是你干的？！”
徐佳佳一时间忐忑焦急，双手搅在一起，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我……我……”
洛南棋瞪了她一眼，“别废话，这监控证据都拿在手里了，我现在报警，你不如去和警察解释吧。”
“别别别，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我妈妈腿有问题，一直在住院，每月都需要钱，我现在每月的工资都拿去交医药费，如果您报警，我……我就没有工作了！”
“这么重视这份工作，那你还害人？！”
陈美萱抓着徐佳佳的手，把她的袖子往上一撸，就看到金叶子手链，正好中间少了一片。
“上次撒油的也是你？”
徐佳佳点点头。
然后着急地辩解，“粉笔灰、泼冷水，都是我干的，包括之前撒油，但兴奋剂……您说是什么？我不知道……是这样的！粉笔灰和泼冷水，都是小刘让我干的，包括这两次撒油！因为……因为我们俩是三年前一起入职的，她又介绍大夫给我妈妈，我就特别感激她，所以她让我干的时候……我就想……就想是当作报恩了……”
洛南棋气的想笑，“你脑子没毛病吧？！当作报恩？我老婆不是也帮过你，你怎么不想着报恩啊！？”
“我……我……害了陈主编，我很抱歉，但除了那一盆冷水，陈主编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伤害啊！何况我妈妈的腿，是老问题，都坐轮椅了，一直疼，只有通过小刘给我妈妈介绍的大夫，我妈的腿才不疼……所以……我才答应干的！而且这也是最后一次，我和她说了！所以陈主编，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放过我……”
“凭什么放过你！？”
洛南棋声音很大，吓的徐佳佳越来越往后退，缩成一团。
倒是陈美萱，挡在洛南棋面前，问：“兴奋剂的事，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就是五一聚餐那天，有人给我下兴奋剂，所以我特别亢奋，脾气特别大，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个我真不知道！小刘也没跟我说过！我和您无怨无仇，我是不可能自发地去害您啊，何况兴奋剂，我哪里搞的到！”
这个就有意思了！
陈美萱抿抿嘴，随后问：“你说粉笔灰和泼冷水都是小刘让你干的，那时候沈总还没来，我也还没做新的样刊，她也没偷失败，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偷、偷样刊的事……您也知道了？我我我，这个我一点都没参与，是小刘让我跟她一块干，我拒绝了……”
徐佳佳低着头，“那时候王总还没走，小刘想让您带她一块去投奔王总，您回绝了她，她就以为您不想带她，觉得您一定会和王总走，说您虚伪……说您看着挺好的，其实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着小小地报复您一下，就辞职走人。”
“哦哦哦！后来沈以欢来了之后，她知道不能随便辞职走人，不能像王总在的时候，不拿合同当回事了，要交赔偿金，所以她才没走，而是动起了我样刊的歪主意！这两次撒油，她是在报复我把失败的样刊锁柜子里，而让她故意拿错的事吧！”
徐佳佳点点头。
“那我是虚伪吗？我跟王总走了吗？拿样刊，样刊涉及全杂志社的利益，如果真被她偷走，不仅是我，一众员工都要喝西北风，都白干了！你怎么能帮她！”
徐佳佳吞了口唾沫，竟然一下子给陈美萱跪下，“我以后都不会再帮她干了！陈主编，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您不要说出去，我不想没了饭碗。这样刊最后不是没被偷吗？您也没事！”
洛南棋道：“那你作证，揭穿小刘。”
“不不不……如果我揭穿她，回来她姑姑不给我妈好好治腿了……我……我妈……”
陈美萱琢磨片刻，“小刘的姑姑是医生……那么按理说，小刘是可以搞到兴奋剂的！兴奋剂这种事，说不定是小刘亲自下手……”
可是她没有证据！
其实徐佳佳所说的那些事都是小事，无论是泼水也好还是撒油也好，她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就算徐佳佳愿意作证，也没有大用处。
自己手里有小刘的录音，但那本质上只能倾倒舆论，再说，事实就是真正的样刊没有被偷走，也是没有实质性损失……
陈美萱叹了口气，“你别跪着了，快起来吧。”
徐佳佳不起来，陈美萱便把她拉起来，“我不会让你失去工作的，你妈是在哪个医院？”
徐佳佳以为陈美萱误会自己撒谎，赶紧道：“我没说谎，我妈真的是腿有问题，但我妈没有医保，住大医院住不起……后来是小刘给我介绍了关怀疗养所，还让她姑姑给我打折，我妈现在就住在洞庭路那边的关怀疗养所里！她姑姑是那里的骨科大夫！”
结果这天晚上，徐佳佳一个劲儿的道歉，表示自己真的已经不会再做，已经和小刘说清楚了。
陈美萱点点头，和洛南棋上车之后，天都黑了。
她望着月色，感伤起来。
这有的人做坏事吧，也是有苦衷的。
生前光看小刘和乔蕊害她，现在看徐佳佳，那小刘和乔蕊……是不是有苦衷的呢？
“洛南棋，明晚能不能不回顾过去啊？我想去徐佳佳说的关怀疗养所看看……”
洛南棋却叹了口气，揉上她的头。
“哎！我不是小孩，别这么摸我的头。”
“我倒希望你是个小孩，那样的话，就不用面对成人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