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种莫名的类似于心疼的感觉涌起。
厉霆骁下意识问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鹿语心愣了一下：“嗯？你的意识是问我……修复古董的条件是吗？”
“那个另说，今天冤枉了你，你可以再提一个条件。”
厉霆骁没有看她，只是自顾自盯着地面。
鹿语心笑了笑，原来是补偿。这厉先生虽然态度强硬，也从不会说什么道歉的话，事后却总能送来最体贴的补偿。
这某种意义上，是不是也是别扭的性格呢？
鹿语心想了一下条件，又摇了摇头：“嗯，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之前有了你给我的房子，如今住得也不错。”
她顿了一下，“在帮你们的过程中，我想要的其实已经得到了。我本来答应修复厉老爷子的古董，除了一部分是因为可惜遇到这个古董之外，主要也是因为想要借厉家的权势。”
她说得如此直白大方，鹿霆不由得愣住，随即无奈一笑：“你这人当真是毫不避讳。”
鹿语心耸了耸肩：“就算我不说，你应该也能看出来吧。不过我之前主要是想要借厉家的权势进入京市的上流圈子，因为当时我跟某个家族有仇，想要用你们的手打压一下。现在目的勉强算然已经完成了。”
鹿家如今因为栽赃和婚约失效的事情，几乎成了半个过街老鼠，上下游的合作商、供应商都不再与鹿家合作，已经濒临破产边缘。
要不是靠上了宋家这尊靠山，恐怕鹿家早就脱离了中产阶级，沦为贫困户了。
想到这里，她眼睛微微眯起，她想要的可不仅仅如此。鹿家落到这种地步还不够，如今厉家的厉老爷子对她很有几分好感，她也能趁机再发展发展其他的人脉，为拖垮鹿家多出一份力量。
厉霆骁略有些诧异，倒不是因为鹿语心说想要借厉家的势力去打压某个家族，而是因为她后面半句话。
“如今你的目的已经完成了，那你之后……”
鹿语心看着他一瞬间有些暗下来的眸色微微闪烁，笑了笑：“你放心，我答应好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半途而废。你的治疗还有你爷爷的治疗我都会好好完成的。”
“好，我知道了。”厉霆骁心中有些怅然若失，不知为何听到鹿语心对他以后没有所图后，他心中反而多了一份失落。
治疗过程结束后，以后两人说不定会再无交集。
他眼底划过一丝沉郁。
不对，自己为何要在意一个普通女人？
厉霆骁反应过来，唇线紧绷，再度抬眼时眼中多了几分冷意。
“话虽如此，该答谢的还是要答谢，厉家从不轻易欠别人人情。向小姐，有什么想要的请尽管说。”
鹿语心挑眉，察觉到厉霆骁语气的微妙变化，也不知道他不知为何忽然改了口风。
不过，这人向来心思难测，她也懒得再去琢磨这男人的心思。
仔细想了想后鹿语心道：“既然如此，能不能拜托厉先生，给我介绍几个其他人脉呢？”
她脸上多了一抹俏皮的笑意，“毕竟，没了你这家金主，我还要去别的地方混饭吃，如果有人脉介绍给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看到她俏皮的模样，厉霆骁心头那股莫名的郁气消散了不少。“当然可以。”
“下一周厉家会举行一场慈善晚会，到时候京师的名流贵族都会来参加，你若是想要结识一些经世的人脉，那天可以过来。”
一旁的秘书拿了一封邀请函。
鹿语心欣然接过，“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厉霆骁目送鹿语心离开，转头回到厉老爷子的房间。刚才厉鸣等人已经被他打发走，此刻厉老爷子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伸手按揉着眉心，神色很有些疲惫的样子。
“爷爷，你感觉身体怎么样？”厉霆骁走到他床榻边，端了一碗热茶给他。
“头疼是缓解多了，不过刚才被这帮孙子一气，弄得我心口疼。”厉老爷子接过茶，叹了口气，“这帮人啊，嘴上说着担心我，却一个个都来气我，真是生怕我身体好过一点不成。”
他转头看向厉霆骁，“你回来了，向小姐走了吗？她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只是将她的条件提了一下。”
“说了什么条件？要是咱们厉家能办到，一定给她做到。”厉老爷子激动道。
“没什么，她只是想要我给他介绍几个人脉作为下家。”厉霆骁回想起鹿语心离开时的表情，眼中划过一抹暗色。
“哎呦，这都开始找下家了，”厉老爷子你可急了，“该不会刚才这帮人的是气到这丫头了吧？”
“没事，她说了，只要接的单子，一定不会半途而废，她承诺过会好好治疗爷爷您。”厉霆骁道。
不知为何，他对鹿语心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哎呀，你与其有空在我这说闲话，还不如多讲两句好听的给向小姐听听。”厉老爷子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一个大姑娘在跟前，你不懂得去把握。”
“我记得她旁边还有一个青梅竹马，人家年纪和你也差不多大，家世也不错，你别等太久，让人家好姑娘都被别人抢走了。”
厉霆骁脸上有些尴尬，“爷爷……”
厉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我这一次不逼你。上一次那个小姑娘救了你，我本以为是个心肠好的，家世也还不错，就答应了给你俩订婚的事，结果你长大了却成了个坏种。”
提到鹿湉湉，俩人都陷入了沉默。
厉霆骁脑中也不由得回想起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女孩拉着自己的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只是那张脸如今与鹿湉湉重合，莫名让他感觉反胃。
厉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你婚事自己商量看着办。不过那小丫头，我可是再三帮你看了，确实是个不错的。要是她做我孙媳妇，那我肯定满意。”
厉霆骁眼神中划过一抹无奈，“知道了，爷爷。”
听出他语气中不太抗拒，厉老爷子顿时有些诧异，控制住了自己继续往下说话的念头。
这小子，从前给他介绍其他家家世好的闺女，不过他一个都不感兴趣的模样。
而如今说到这向思意，他却似乎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