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巧合你信么？”冯春林反问道。
道愿和尚只能微笑以对。
这个世界存在巧合吗？当然存在，可所有的巧合又真的是巧合吗？在接受过培训的道愿和尚看来，当然不是。
事出必有因。所有的巧合背后必然有着什么不为人所知的联系，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联系，所以才会有巧合的发生。
“你知道这个法术发明的目的是什么吗？”冯春林又一次问道。
道愿和尚摇了摇头，他仔细想了想发觉也确实没有什么地方会需要这样的一个法术。
“这是有人用来方便随身做记录所发明的法术。”冯春林拿起一件货架上的青瓷瓶一边翻看，一边说道：“这个法术压根没法远程操纵，他本身就是为了在物品上及时记录所以才发明了。使用者必要要接触到物品才行。就像这样。”
冯春林手中的青花瓷瓶上浮现出一行红字：“明青花瓷，内藏洞天以损坏。”
那红字出现的方式果真和道愿和尚上次见到一模一样。看似是写在纸上，实际却是浮在物品的表面。
冯春林将表面的字用法术抹去后，说道：“那你说这个法术当时是谁用的？”
冯春林说得十分轻巧，可还是让道愿和尚赶到头皮发麻。
如果这个法术真的如冯春林所说，那么当时那个房间里的人真的是李世杰吗？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在那里在那个时候，有那么一个真实存在可道愿和尚却看不到感受不到的人站在李世杰的旁边？
又或者其实他和冯春林都想错了，当时所用的法术是这个法术的改良或者仅仅只是相似，完全不同？
道愿和尚心中闪过无数的可能，每一种可能似乎都又不仅仅是可能。
不过无论哪一种可能都缺少足够的证据，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冯春林也是一样的想法，所以他并没有对这个问题多谈，只是说道：“这件事，我和你说了，你也不用在和其他什么人说了。这件事告诉你，主要的目的还是希望你能在空闲的时候，帮我想一想当时你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事情。这件事情不急的，现在我的重头工作是另一件事。”
他伸出手做了一个电话的手势：“想到什么，有时间的话就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
两人在仓库里又转了转，最终跳了几件合心意的拿着又回到林隆庆之前带着他们来的贵宾室之中。
秦琳此时正坐在那儿和古掌柜闲聊着，林隆庆则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古掌柜一抬眼看到两人进来，又扫了一眼两人身边跟着的几件东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竖起大拇指道：“早就听闻冯科长博闻强记，如今一看却是眼光不凡。这六件物品加上之前的玉坠，冯科长给个十万意思一下就好。”
冯春林对于自己挑的几件礼物价格心知有数，知道古掌柜这个价格就算不是收来的价格，也相差不大，若是平日这么大的人情冯春林是万万不敢接的，不过如今不同，他还有用得到林隆庆的地方，如果这人情不收，对方恐怕会觉得他不近人情，无法亲近。
因此冯春林也不客气：“那就却之不恭了，阿四去哪儿了？”
“他一个朋友来找他，他便去见朋友了，马上就来。”古掌柜说完林隆庆的行程，又是一挥手，冯春林身边的六件礼品便忽而消失不见：“不知冯科长是刷卡，还是现付？”
修士之间通行的货币自然也还是现代货币，不过这种货币能够得到修士的认可，自然不是因为它的现实价值，而是因为所有人都对它心心念念产生的庞大念力。
这种念力分散在每一分钱当中，并且恰好和货币面额大小有很大关系，也正是因此自天庭时代的末期，作为人间和现世界的桥梁媒介，现实货币成为十分重要的一种供奉，并滋生了从头到脚的整体性贪腐。
实际上对于高阶修士来说，完全可以自己制造货币，只要往里边冲上足量的念力就好。这也就是所谓的现付，并不是说修士会带上那么多现金。
如果冯春林选择现付，古掌柜会专门为他准备好能够储存念力的容器，冯春林自己选择往里边冲就行。
不过冯春林却不想用这种颇为消耗念力的方式，他掏出一张信用卡道：“刷卡就好。”
古掌柜点点头，又是一挥手，那张银行卡便从冯春林手中消失不见。他客气道：“几位稍等，等到伙计将东西包装好自会将东西送过来。”
左右无事，古掌柜就带着几人继续谈天说地，聊一聊当地风土人情。
冯春林对于古掌柜也十分感兴趣，在闲聊之中询问道：“不知古掌柜如今高龄多少？”
“我啊，”古掌柜呵呵一笑，又捏了捏自己的山羊胡子，方才道：“今年已经四百三十七岁了。”
冯春林对于这个年龄倒也不太意外，他沉吟一下说道：“那这儿岂不是至少已经存在五六百年了？”
谈到朗月轩和朗月街的历史，古掌柜还是十分自豪：“这儿至少也有五百年历史。”
“老爷子原来是此地的神灵？”冯春林和古掌柜的谈话这才让道愿和尚和秦琳后知后觉知道，眼前之人竟然不是人，而是天生幻想种。
冯春林看了两人一眼道：“如此历史悠久又人烟稠密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孕育一两个生灵？”
“这么说林家在此地至少也存在有五百年喽？”道愿和尚好奇问道。
古掌柜对于自家主家自然十分熟悉，笑眯眯说道：“林家可能还要久哦。这整条朗月街本身并不是街，而是林家的田园，只是后来人口渐多，这才改农为商，化成朗月街。后来又因缘巧合成为皇商，这才逐渐发展成豪富之家，等到壮大更是要往后了。”
如果说江南孙家是血统高贵，出身不凡历史积淀雄厚因此成为江南第一名门。那么林家就是典型的财大气粗，依靠财力逐渐站稳了脚跟最终成为闽南无冕之王。
冯春林继续问道：“古掌柜既然在此地待了这么久，不知可知道云溪寺可曾有来过此地？”
“云溪寺？”古掌柜想了想，点头道：“确实有来过。说起来云溪寺也算是我们这儿比较大的主顾，本地一种名贵花卉，以及茶叶都是由它们提供的。品质相当不凡，可惜就是量太少。”
那名贵花卉应该就是指薰衣草了，茶叶冯春林也清楚，他对于古掌柜的话中一个信息更加感兴趣，询问道：“这云溪寺只卖不进的嘛？”
“这···”古掌柜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冯科长应该知道业界规矩，客人买什么向来是不能向第三方透露的。倘若冯科长真的有这个要求，还请出示调查令。”
冯春林本就不指望古掌柜这样的老江湖会说出云溪寺买的是什么，如果他要知道自会去闽南分局调查，实际上他只是想通过这个确认一件事：云溪寺到底有没有长期，习惯性的在这儿买东西。
从古掌柜的话中意思看，很明显这是有的。
冯春林将这个情况记下后，又询问道：“那云溪寺一般都是谁来负责交易的？”
鉴于冯春林的身份，古掌柜对此倒是没有什么隐瞒，想了想说道：“早年的时候是一位丽锦禅师，后来他带着一个本家的侄子过来，那人好像叫林友臼？具体我忘了，反正大家都喊他大黑。不过几年前，大黑好像因为什么事，就不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