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继续锲而不舍的下着,浓密的大树在雨水的漂洗下更加嫩绿,一尘不染的水泥路上光滑的映照出人影,一辆红色跑车规律的行跑在道路中间。
“停车……前面有人。”冷梓汐大喊一声,朴忆琳猛然踩下刹车,车还未停稳,冷梓汐便冲下了车。
雨水打在那人身上,沁湿他破烂的衣物,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不下数十道,整个身子被圈在血水之中。
这人被折磨的该有多残忍啊,冷梓汐看的触目惊心,缓缓蹲下身,将他身子扳过来,探他鼻子是否尚有气息。
待看清,惊讶得久久合不上嘴“方……方绝!”
朴书阳与朴忆琳相继下了车,听到冷梓汐喊出的名字,也冲了上来。
“他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朴书阳蹙眉,几人互望了一眼,不解的摇了摇头。
……
经过几小时的抢救,终于在鬼门关将他拉了上来。
隔着玻璃,看着依靠氧气罩呼吸的方绝,冷梓汐心里极度不是滋味,那么骄傲的他,怎会允许自己如植物人般躺在病床上。
“方绝怎么样?”得到消息,钟冥急速赶来,气喘吁吁的问道。
淡淡瞟了一眼钟冥,目光又回到病床上“还没有度过危险期,连医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钟冥瞥了一眼方绝,拳头紧紧攥起,让他查到凶手,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沈耀勋拨开树枝,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疼的吱了一声,寻找了一番,始终没见到方绝的身影,无奈之下,只有放弃寻找。步履蹒跚的走在公路上。
沈家、客厅灯火透明,哀嚎声四起,从听到儿子的死讯开始,沈母便一直嚎啕大哭,没有停歇,沈父也是心如刀绞,默默流泪,一瞬间两老似乎苍老了很多。
“妈,保重身体,哥在泉下有知也不希您太难过伤了身体。”看着父母伤心,沈耀勋心里又何尝好受,压抑着泪水,安慰道。
“我的耀凡啊…他还那么年轻,老天爷怎么就那么残忍让他去了啊…呜呜……”沈母抱着仅剩的儿子抽泣着。
沈耀勋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平复她伤心过度而险些喘不过气。
“老婆、你别哭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沈父见爱妻如此,不放心的开口。
沈母用手巾擦拭红肿的双眼,心中的悲伤化怒气立即爆发出来“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让儿子加入你那什么组织,我儿子能死吗……呜呜……”
“唉……”沈父长叹一声,对老婆的埋怨无话可说,自己心中何尝不是悔恨不已。
“耀勋,过几天你会安排你出国,你在国外乖乖待一段时间”即使再伤心,大儿子去世已是事实,也须想法保护小儿子才是。
听到父亲的话,沈耀勋奋力反驳“为什么让我出国,我不去。”
沈母也是一愣,不明白丈夫的用心“我才刚失去大儿子,你又要把小儿子送走,你什么意思?”
“老婆,我这不是怕耀勋出事吗?我担心杀害耀凡的凶手不会放过耀勋。”沈父苦口婆心解释道,沈母这才理解,压制着怨气,帮着丈夫劝道“耀勋,你就听你爸的吧!”
“不行、我不走,我要替大哥报仇。”听到沈耀勋的话,沈父气的就是一巴掌“住嘴……你妈和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你要让我们再失去唯一的儿子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你让我们两老再承受一次?”指了指发妻说道“你看看你妈,她还能承受得住吗?我拿什么还一个儿子给她。”
望着母亲抽泣的身体,沈耀勋卡在喉咙的话沉默了。
……
“Waldo,要不要我派人去医院干掉他!”李浩轩向Waldo献计献策,全然没有失去挚爱的心痛表现。
Waldo缓缓睁开双眼,靠在沙发上的头伸直,淡淡道“不用,反正已经半死不活,你只需派人盯着,醒来禀告我便罢。”
李浩轩有些不解“斩草不是要除根吗?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以留后患。”
“呵……”Waldo勾唇一笑“现如今只怕钟冥早就安排好天罗地网守在那,我们出现不刚好给他逮个正着。”
叩叩叩
“进来!”听到发话,手下方才敢开门“老大,沈老头子来找你。”
“他……”Waldo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浩轩“让他进来。”
沈父不屑的撇了一眼李浩轩,带着不卑不亢的眼神看向Waldo“我希望你能放过我小儿子。”
Waldo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不答反问“你这算是求我吗?”
“……”沈父不语,Waldo淡淡撇了他一眼,将双手搭在沙发靠垫上,开口“求人是这种态度吗?”
沈父一愣,什么叫卸磨杀鱼,过河拆桥,他算是知道了,眼前这男子哪还是当初求自己时那个柔弱的孩子,比起他父亲,真是有过之无不及。
执拗的他此刻为了儿子却不得不低头,缓缓跪下,老泪纵横“我求你看在我与你父亲多年的交情上,放过耀勋,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了,求求你……”
“怎么,你是在怪我!”Waldo挑眉,沈父立即解释“不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忠心耿耿替你父亲守护他打下来的江山,直到你长大,是耀凡自己不自量力背叛你,我不敢有怨言,我只希望你能放过耀勋,我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了,只希望能有个孩子给我送终,求你放过他。”
这番话让Waldo很满意,笑着扶起他“沈叔叔何必这么认真呢,既然沈叔叔都开口了,我自是答应的,只要你儿子不妨碍我,我不会对他怎么样。”
对于忽然变脸的世侄,沈父愣了几秒,斩钉截铁的说着。“我保证他不会妨碍你。”Waldo笑着点了点头。
“Waldo,为什么答应他,你不怕养虎为患吗?”见沈老头子离开,李浩轩迫不及待问道。
“一个失去翅膀的糟老头子而已,不足为惧!”不屑的开口。
……
又是一个阴雨天,似乎老天都很感性,悲伤的落下泪。
生不能同衾,但愿死能同穴,也许是为了去沈耀凡的心愿,沈父将沈耀凡与冷梓淇的衣物合葬在一起,算是两人死后结成夫妻,图个念想。
黑衣束发,戴着墨镜,撑着雨伞缓缓而来,将手中的花放在墓碑前,鞠了躬,走到沈母面前“节哀顺变!”
沈母抽泣着点了点头,她是个识大体的女人,即使再不喜欢冷梓汐,此刻也未曾表现出分毫。
扫视了一圈,没见到沈耀勋的身影,冷梓汐向沈父问道“伯父,怎么没看到耀勋?”
“他出国了!”沈父淡淡说了句。
冷梓汐不禁疑惑,大哥出殡,作为弟弟的怎会选择这种时候出国,无缘无故沈耀凡和大姐又为何出事。
一辆跑车急刹车停在墓园歪,冷绍博急冲冲从车上跑下来,直奔人流颇多的墓碑前来。
他激动的跪在墓碑前泣不成声“姐……姐,你怎么也走了……”
冷梓汐不忍的别过头,虽然与冷绍博从小斗到大,可毕竟曾是自己的家人,现在又远离是非,心中难免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