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浩跟叶轻衣过了两天难得的清净日子,先去小陶家走了一趟,发现他们母子三人的处境确实很不妙,周围人都用仇视的眼神看着他们。
稍微一查才发现周围人都怨恨小陶的父亲当年杀死了备受村民爱戴的村长,所以一家人都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处处受排挤。
开口闭口都说这一家子是白眼狼,是扫把星。
有看不过去觉得孤儿寡母可怜的也不敢明着接济他们,甚至多跟他们说两句话都怕被周围村民排挤。
可是看陶大娘和一双儿女都是知恩图报的人,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他们家的男主人会是个杀人凶手。
于是沈天浩派人细细调查了一下当年的事,发现陶大叔其实是被人陷害的。
事情过去了好几年,证据已经几乎找不到了,叶轻衣出了个主意让沈天浩派人假扮陶大叔的鬼魂在村子里晃荡再根据周围人的反应来看事情真相如何。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陶大叔”的鬼魂才在村里晃了两个晚上,周围人就开始议论是不是冤枉了他。
其中有个杀猪的屠户目光闪烁脸色苍白,不断在人群里重复当年他亲眼看见陶大叔杀了村长。
沈天浩就在接下来的几个晚上重点针对这个屠户。
于是这个图湖北就在半夜时分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鬼在他家房梁上望着他,五官表情看不清楚,只是嘴里不停喊着“冤枉我冤枉啊!”
就这么一个回合,屠户就撑不住了,连夜跑到陶大叔坟前给他烧纸。
“老陶啊,我知道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可是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家里人也都过得挺好的。你就安安心心投胎去吧。”
藏在暗处的沈天浩一听这话就气的蹿了出来。
“我要是今天晚上把你给弄死了是不是也可以说说事情都发生了,你死都死了,就认了吧!”
结果他忘记了自己现在穿着白色中衣飘来荡去,为了逼真效果还在脸上涂了黑色红色的染料。
这一下,那屠户直接一声凄厉的鬼叫就昏了过去。
叶轻衣从草丛后面走出来没好气地戳了戳沈天浩,“这下好了,还怎么问话?”
沈天浩看着倒在他脚边的屠户,狡黠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第二天那屠户是在自己家里的床上醒来的,好像昨夜遇鬼都不过是一场梦境。
正当他长吁一口气为自己大惊小怪而感到好笑的时候,伸手洗脸才发现自己两个掌心都写着鲜红的“冤”字。
“鬼啊!”这下屠户再也不敢心存侥幸了,跌跌撞撞跑出屋去。
他一路来到小陶家,在门口转来转去就是不进去。
这一路上他已经想明白了,当年他杀了村长和陶大叔两个人的事说出来就是个死,不说说不定反而还有一线生机。
哪怕真被陶大叔那冤死鬼给锁了命去,好歹还剩了个清白名声,家里人还能不受连累挺起腰杆做人。
所以当陶大娘问他“屠户大哥,你有事?”的时候,他支支吾吾地说了几句“没事没事”就又回去了。
叶轻衣在陶家院子里冲沈天浩发脾气,“这就是你的好办法?我看他被你这么一吓胆子还大了不少!”
“今天晚上你这冤魂索命的手法不知道还能不能奏效!”
沈天浩显然也没想到一个山野村夫能有这么大胆子,也愣了一下,这和他设计好的剧本不一样啊!
这屠户不是应该痛哭流涕把怎么陷害陶大叔的事全都说出来,然后跪求陶大娘的原谅吗?
但是坚决不能在媳妇儿面前丢脸。
花逢春那糟心师父虽然时常都不靠谱,但是有那么几句话他还是觉得很有道理的。
比如“男人一定要在女人面前保持神秘感和威信,不能让她看不起你。不然以后你在她跟前就没地位了。”
为了保住自己以后好几十年的家庭地位和威信,他强撑着说:“急什么,这不是已经有线索了,最多再等上几天就好了。”
他们住在陶家,沈天浩白天就去帮忙种地劈柴,叶轻衣就跟着陶大娘在家里收拾收拾屋子,在做饭的时候帮着烧火洗菜,倒是过了一两天平静日子,只是晚上不得不和沈天浩躺在一间屋子里,嫌弃之余其实还是有几分安心的。
沈天浩也很有自知之明,每天都睡在房梁上,让叶轻衣独享一张床。
当然了这只是叶轻衣以为的情况,实际上沈天浩还和以前一样,等叶轻衣睡着之后就悄悄溜上床抱着她睡觉。
第二天早上看她快醒来的时候再偷偷溜下去,躺到房梁上,非要叶轻衣叫他才起来。叶轻衣看他在房梁上都能睡得那么死,还感叹了一番果然是艺高人胆大之类的,甚至起了自己也要去学一学武功的想法。
这边是和风细雨春光明媚,屠户那边就是凄风苦雨阴魂不散了。
屠户好不容易管住了自己想要把一切和盘托出的嘴,结果第二天一早居然是在陶大叔坟前醒来的,这一下可把他给吓得够呛。
沈天浩对自己想出来的这个办法很得意,早早就对叶轻衣夸下海口,“他今天保管就要去自首。”
“你就瞧好了吧!”
结果屠户在坟前磕了几个头又若无其事地回去了。
这下轮到叶轻衣用沈天浩之前的语气来取笑他了。
“他今天保管就要去自首。”
“你就瞧好了吧!”
沈天浩脸上挂不住,就跟着屠户较上劲了。
那屠户在经历过了求神拜佛贴符纸做法事这一系列活动后,在第三个在陶大叔坟前醒来的早上终于崩溃了。
他一路冲到小陶家里,冲着陶大娘磕头如捣蒜。
“对不起对不起,嫂子,当年的事是我对比起老陶。”
“你就跟他说一声,让他好好投胎去吧,别再缠着我了!”
这一下,满村子的人都知道了当年是这屠户偷窃祠堂财物的时候被过路的村长发现,两人纠缠中是屠户把村长给失手杀死了。他又使了个毒计,以需要帮忙为名把老实巴交的陶大叔骗到外面杀死了,伪造成是陶大叔杀死了村长最后同归于尽的假象。
陶家蒙受的冤屈这才得以洗清。
村长的遗孀和陶大娘第一次抱在一起痛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