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感觉小五的六识还未开化,每日遭受着这样非人的待遇,被人像畜生一样关在笼子当中,他能活下来都已经很不错了。
“那柳随风的事情,可就拜托大人了。”陆渺之所以笃定宴云庭能够找到柳随风,那是因为他和柳随风都是宋闻声收的徒弟。
只不过柳随风不喜官场这些弯弯绕绕,所以最后才选择大隐于市,只做一个侠游神医,造福百姓。
看着陆渺处变不惊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总是有一种洞察所有的感觉。
让他实在看不透,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从前他觉得,陆渺同宋清婉实在相像,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才明白,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性格。
面前的陆渺聪慧坚韧,并且城府颇深……
还真的让他既想探究,又想提防。
“明日我在听雪轩等你。”宴云庭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就直接消失在黑夜当中。
陆渺手中捏着那张药方,眸色渐凉。
翌日一早,陆渺就带着春红去了药坊。
沈惠兰和柳氏看着陆渺离开的身影,眼底多了些讥讽。
“大夫人,我觉得我们也应该适当的管制一下她吧,若是她真的不小心用了那位的孩子,以后我们还真动不得她了。”沈惠兰对这件事情多了些警惕。
柳如烟因为陆渺受了多少委屈,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陆渺就这样攀上宴云庭这高枝。
“她还能有那本事?不过你说到这,还当真是提醒了我,池儿是咱们柳家的独苗,可不能就这样毁在她的手里,这段时间我给池儿物色了很多样貌不错的女子,届时我们柳家也有传宗接代的人了。”柳夫人摇着团扇,异想天开的说道。
日后那女子若真生了孩子,到时候再想办法过继到陆渺的名下。
这样以后这孩子肯定能够受到将军府的庇佑。
“大夫人真是好计谋。”沈惠兰在一旁捧杀。
柳家越乱,她就越开心,所以她巴不得看着柳夫人赶紧把小妾接回家。
陆渺按着药方配好了药之后直接去了听雪轩,她手中大包小包的拿着,略微有些狼狈。
宴云庭还真是放心把这种苦力交给她去做。
听雪轩内,琴声响彻整个院落,曲调优美但又带了些忧伤。
这应该是宋清婉的琴声吧,她的存在好像也让这听雪轩多了些人情味。
“你是陆小姐是吧。”一个婢女缓缓走到陆渺的面前。
这女孩她熟悉,不就是那日去宴云庭房里通报宋清婉晕倒了那个小丫鬟吗。
为什么突然找到她?
陆渺点头,等着她的下文。
“那您跟我来一趟吧,我们小姐想请你过去说说话。”小丫鬟根本没给陆渺拒绝的机会,直接把她带到了听雪轩的别院。
院内的琴声也戛然而止。
宋清婉轻抚云鬓,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她看着陆渺勾起嘴角,显得十分客套。
“你来了,那日认错了人,是清婉的错。”她举止投足间满是文雅,难怪就连柳池都对她刮目相看,还口口声声说京城第一才女这称号应该给宋清婉才对。
“没什么的,是我没有解释清楚。”看着宋清婉态度的转变,陆渺心下狐疑。
那日宋清婉还对她满是敌意,怎么今日就这样和善了?
而且以宴云庭的城府,他定然不会乖乖的告诉宋清婉她的身份。
所以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宋清婉派人查了她。
“喝茶。”宋清婉做了个请的动作。
“不知清婉小姐叫我过来做什么?”陆渺也不想和她兜着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听阿宴说了,那些药品都是你去帮我采买的,你能有这样的心,我很感激。”她低垂着眼眸,看不出脸上的情绪,“只不过……”
见她话锋一转,陆渺心中也如明 镜一般。
“只不过你毕竟也不是听雪轩的人,他还这样冒失的让你为我做这些事情,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就想请你过来同你道谢。”宋清婉笑着说道。
道谢?那她宋清婉道谢的方式未免也太费力了些。
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到了她这里,听起来不免有些宣誓主权的味道。
又或者说,道歉只不过是一个借口,实则还有其他目的罢了。
“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是听雪轩的人,之所以为你做这些事情也是因为宴大人已经给我许诺,所以请婉小姐完全可以不用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陆渺不傻,听的出她的弦外之音。
“既然你如此直白,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宋清婉搭了嘴角,那张清冷的容颜也多了些凛冽。
“你也知道阿宴的身份特殊,你在他身边有诸多不便,所以非必要时,我认为你不需要出现在他的身边。”
“况且阿宴从小同我一起长大,他父母死后就一直是我父亲在照料他,你应该明白,我于他而言,同任何人都不一样。”
听着宋清婉的告诫,陆渺只觉得好笑。
只是这件事情确实也不是她能够决定的。
她倒是想离宴云庭远远的,可偏偏她的身家性命都在她手上啊。
若没了这些嫁妆,日后她的日子只会寸步难行。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恕我不能从命,若你真的在意,同宴大人商议便好。”陆渺起身,没有顺从宋清婉。
上一世她同宋清婉也没有什么接触,所以对她是个怎样的人也不甚了解。
最重要的是,陆渺其实心底一直有疑惑,明明是宴云庭最亲近的人,可却完好无损的从前太子的手中活着回来了。
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为可疑的事情。
宴云庭向来谨慎,他难道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吗。
“若清婉小姐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陆渺一福,没有在她的别院久留。
婢女看着宋清婉,眉头紧皱:“她好像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单纯。”
“我早就料到她会拒绝。”宋清婉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淡然。
“只是她想留在阿宴身旁,那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