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阿宴现在是这个样子，小时候的他可要比现在开朗的多。”柳随风提及小时候的宴云庭，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我父亲同师父是旧交，当年我一出生，师父就说要让我做他的徒弟……”
那个时候他年纪也不大，性子又有些软弱，他的父亲就直接把他送到了宋闻声那里历练，在京城学堂读书时，还时常因为父母不在身边被同学堂的小孩子欺负。
当时第一个护在他面前的人就是宴云庭。
少年身子不高，可气势却了得。
那一日柳随风才得知，他就是京城大名鼎鼎的指挥使的徒弟，也就是他那个从未谋面的师弟。
不到十岁的他就已经通读群书，不仅如此，更是学得一身好功夫。
这学堂内的人根本没有打的过宴云庭的，所以那些孩子自然怕他。
“所以从你见到他时，他就已经在宋闻声身边了？”陆渺惊叹，竟从未想过是这样。
“是的，我也曾想师父询问过阿宴的身份，每每说道他的父母师父都只是一声叹息，他的父母同师父也有数十年的交情，却因为一场意外双双身亡，唯独留下宴云庭，师父为了不辜负友人所托，只能选择把他抚养长大。”
柳随风解释道。
所以说，宴云庭自小便没有父母关爱，也难怪他的性子这样古怪阴冷。
“但是越长大我便越发觉，有的时候他好像同师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宴云庭有的时候就和宋闻声一样，骨子里自带一种疏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或许他天性便是如此呢。”陆渺感叹，没有多说什么。
她对宴云庭也并不想了解太多，两个人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合作关系，日后若真的有什么事情，那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今日还要多谢你想着我的毒，反正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活下来的，那我就先走了，细雨楼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呢。”
陆渺没有和柳随风聊太多。
他轻轻点头，眼神温柔，目送着陆渺离开。
回到细雨楼，她看着账本上的数目，脑子里却总是回想柳随风说的话。
陆渺摇了摇头，不愿意再想那个令她头疼的男人。
不管宴云庭的身世是否可怜，可这都没耽误他少做任何一件坏事。
他在朝中人人憎恨，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锦绣娘子见陆渺回来，关切的问道：“你可告知大人了？”
“说了，只不过我们的消息知道晚了一步，等我去的时候萧祈安的人已经去找宴云庭了，好在他命大，被我救了下来。”陆渺把这件事情说的云淡风轻。
不过她也觉得自己的措辞有些问题，以宴云庭的本事，就算她不去，他应该也能顺利逃脱吧。
“什么？听雪轩的位置京城中少有人知，更别说早就从京城逃走的萧祈安了，莫非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告密？”锦绣娘子皱着眼眉，只觉得大事不妙。
“这我就不知了，到时候就让他们镇抚司的人去查吧，我今日要回长伯府一趟，你要同我一起去吗？”陆渺见这个时候也不忙，想着带锦绣娘子一起出去逛逛。
她欣然点头：“要是能去趟陆府就更好了，我还想拜见一下沈璃将军呢。”
提到沈璃的时候，她的眼眸当中多了些敬佩。
“那好，我们一起回去，母亲见了你也应该会喜欢你的。”
长伯府。
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正厅当中。
柳氏叫骂的声音难以入耳。
“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让你这样一个丧门星进家里我已经很大度了？怎么，你还要把我们这个家给哭散吗？！”柳夫人手里握着手帕，指着跪在地上的楚湘云。
锦绣娘子和陆渺对视一眼，眸中多了些尴尬。
好巧不巧，今日这场面还偏偏就被她给赶上了。
“我只是想请夫人帮帮我们楚家，京城外已经开始闹起蝗灾了，现在京城内粮食的价格飞涨，能帮楚家的也就只有您了。”
楚湘云跪在地上，一手抓着柳氏的衣角，可是却直接被她一脚踢开。
“蝗灾蝗灾，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京城里面不是还好好的吗？一天就知道危言耸听，我看你分明就是觊觎长伯府的财产，你什么居心以为我不知道吗？！”
柳夫人冷声说道。
陆渺低垂着眼眸，算算日子，这蝗灾确实要闹到京城了。
上一世不仅有蝗灾，正值盛夏的日子在京城却接连接个月半滴雨水都没有下过。
蝗灾和旱灾导致的粮食短缺使得整个京城饿殍遍野。
除了那些本就存粮充足的大户人家，平民百姓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这场饥荒。
她现在想想仍是心有余悸。
“是我在城外的母亲给我传话回来的，夫人您若不信，大可以派人出去打听啊。”楚湘云见柳夫人不信自己，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使唤我？还不快滚！”
柳夫人懒得同她多费口舌，她本来就不喜欢楚湘云，若不是为了她肚子当中那柳家的血脉，她早就把这个女人从家中赶出去了。
今天竟然还好意思让她借粮给楚家，她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夫人！”
楚湘云还在继续哭啼，张嬷嬷已经搀扶起她，想要把她丢出门外。
这争执的过程当中柳夫人眼尖，刚好看到了从门口路过看热闹的陆渺。
她直接把手旁这烫手的山芋给陆渺推了过去。
“你不是要粮吗？他们陆家刚立下了这样赫赫战功，皇上指不定会上次多少呢，不如你就同她要去吧。”
锦绣娘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柳夫人，气不打一处来。
“你身为一家之母怎能如此教导晚辈？”
柳夫人瞧着是个面生的，又同陆渺混在了一起，言语更是不屑。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长伯府的事情什么时候由你这么个外人管了？你这几日不回长伯府住也就算了，怎么今日还故意带个外人过来羞辱你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