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如何去北武。
如今阿史那都被送来澧朝了,他们若是想回去,谈何容易?
“可你有想过,怎么才能去北武吗,眼下各国形式都很紧张,我们这样贸然前往,恐怕不太妥当吧。”
陆渺问道。
“所以这件事情唯一的突破口就在阿史那身上,如果她真的如你所言,并不想嫁给我的话,那应该就是不知道北武女皇密谋的事情,所以我们可以利用她。”
宴云庭扭头,目光炽 热,充斥着野心。
利用。
不知道为什么,陆渺听到这两个字只觉得有些讽刺。
可如果阿史那是真心实意的对待他们每一个人,他们反倒是要用人心来利用。
岂非太过残忍。
“你皱着眉头做什么,难不成是对那个女人心软了?”宴云庭走到她的身侧,骨节分明的手捏着她的下巴,上下打量着她。
“大人请放心吧,孰重孰轻我还是分得清楚的。”陆渺扭头,躲开了他的桎梏。
既然选择了和宴云庭合作,那她就必须要承受住压力。
而且她也不会随意心软。
但她只是在想,如果有可以不伤害阿史那的办法,是不是也可以用呢。
如果这样的话,或许心里还可以少几分愧疚吧。
“大人放心吧,我既然上了你这条贼船,很多事情自然会想的明白,所以你也用不着在这里质问我,怎么选择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陆渺起身,抬眼看着宴云庭。
“我心里已经有初步的计划了,大人最好也不要干涉,到时候等我的口信就好。”
说完,陆渺直接离开。
宴云庭望着她的背影,思绪万千。
但愿她能够做到她说的那样。
“萧祈安那边查的怎么样了,这么多天还是一个影子都没有找到?镇抚司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他的声音阴沉,听上去很有压迫感。
“大人息怒,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尽力在查了,只不过好像有人再替他在京中躲藏一般,我们已经搜查了大半个京城了,可是还是没有找到他的影子。”
江守回答。
说来也是奇怪,平日里他们也没有弄出多大的阵仗,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打草惊蛇的啊,为什么就是找不到萧祈安的踪迹。
他就好像会未卜先知一样,明明已经找到了一些他的痕迹,可是等他们镇抚司的人过去了之后,他就不见了踪影。
“那就先停一段时间,要想找到他,还需要用一些非常手段。”
将军府。
陆渺回去的时候,阿史那正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悬起的月亮。
她靠在门口的椅子上,眼神当中愁绪无限。
那张姣好的容颜在月光的映衬下泛出淡淡的光芒。
看到是陆渺回来了,阿史那脸上终于多了些笑意。
“你回来了。”
“公主怎么在这里坐着,现在天气越来越凉了,你还是进房间休息比较好。”
陆渺想要给她拿一个披风,可是阿史那却摇了摇头。
“我有事想要同你说。”
阿史那环顾四周,似乎是想看长歌使臣有没有待在这里。
“放心,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长歌使臣刚刚离开,而且我让小五在这里守着,有人进来他会告诉我们的。”
陆渺看向身后的少年,少年会意,马上去了门口。
二人坐在了窗边,阿史那神情也多了些严肃。
“你愿意帮我吗?”
这是她主动问起陆渺。
因为阿史那明白,现在这种情况,能够帮她的人也就只有陆渺了。
见她问的认真,陆渺的心里也咯噔一声。
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她原本也不想这样直接利用阿史那,但是既然她已经主动提了出来,那也只能将计就计。
“公主想要说什么,如果有什么我能帮的上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我想回到北武,但是你要同我一起回去,只有这样,我才有勇气同姐姐对峙。”
阿史那握着帕子的指尖泛白,提到姐姐的时候,她的神情好像特别紧张。
“姐姐?”
陆渺不解。
“是的,北武同澧朝这次和亲,目的就是为了完成十年前的那场盟约,而当时要和亲的公主并非是我而是姐姐。”阿史那的思绪逐渐飘远。
从小长姐就处处压她一头,她之前不明白,为什么都是母后生下来的孩子,可是母后对长姐的关心好像要比她多的多。
后来她才知道,在他们北武有这样一个传言,一起生下来的双生子,眉间带痣的人才是北武皇位的继承人。
而另外一个,这辈子就只能当继承人的影子。
可是两个孩子小的时候,谁的眉间都没有印记。
女皇也犹豫不决,不知道该选谁为继承人。
但是她的长姐处处优秀,所以阿史那自然也就成为了那个默认的影子。
虽然谁都没有明说,可是这在大明宫中已经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了。
“直到十五岁那年,我的眉间逐渐出现了一枚红痣,我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只是那个时候我年纪尚小,对姐姐又十分依赖,所以我从来都没想过她会害我。”
阿史那红着眼眶,情绪也变得激动了起来。
“她找了个机会说带我出去玩,可实际上确实把我扔到了化骨池当中,让池子里的水日日浸泡我眉间的红痣,只为了能够让它不再继续生长。”
“彻底消除了那颗红痣之后,她还给我服用了一种毒药,据说喝下就会让人什么都不记得,那个时候她以为我全部都喝进了肚子里,其实她不知道,每一次喝下,我都把这些事情偷偷的记下来,就是怕有一天遗忘。”
听着阿史那的叙述,陆渺的瞳孔放大。
她没有想到阿史那的亲姐姐竟然会这样对她。
也难怪北武的女儿大多强势,可是阿史那确实这样一副柔弱的性子。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陆渺心中也猜到了她的打算。
这确实是最好的一种结果。
一开始她根本都没有往这方面想,因为她知道,以阿史那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心伤害自己的亲人。
但她却从未想到,这些年她过的竟是这种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