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的事情侍女已经全部都告诉陆渺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呢。”
陆渺的语气有些责怪,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能这么拖延。
柳如霜没有说话,房间内却传来比较虚弱的声音。
“咳咳,少夫人,你别说如霜,她想去找你帮忙的,是我不同意。”
云姨娘咳嗽着回答,还想起身同陆渺行礼。
陆渺吓的连忙扶她躺下。
原本面容姣好的云姨娘如今已经消瘦成了这个样子,她的面颊下凹,甚至有些可怕。
那双手骨瘦如柴,紧紧的握住了陆渺的手。
“你别怪霜儿,我一直都是她的累赘,如今要是就这样死了,也好。”她叹息一声,似是有些无奈。
柳如霜跪在床前,豆大的泪滴落下。
“娘,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她摸着眼泪,哭的伤心。
平日里处处受二房的人欺负也就算了,她实在不明白娘为什么要处处隐忍。
他们二房到底是有多么得罪不起。
“诶,我这一辈子过的也并非那样不顺心如意,现在每每我闭上眼睛的时候,都能想起我同你父亲初识的样子。”
云姨娘的神情恍惚,嘴角竟然还带了一丝笑容。
“可从您病了之后,父亲就从来都没有看过您,为什么您还要对他如此心心念念的?”
一向和善的柳如霜眼中终于多了些怨恨。
陆渺看着云姨娘,心底生出一丝悲悯。
被男人困住的一生,到底是有多么悲惨。
如今的云姨娘不就是上一世的自己吗?
“他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到了这个时候了,云姨娘还在为柳中堂开脱。
柳如霜还想怨恨的反驳,可是却被陆渺拉住了衣角。
“云姨娘,你放心,你的病我会想办法给你治的,你不要自暴自弃。”
陆渺轻轻安抚她,随后把柳如霜拉了出来。
看她眼眶通红,陆渺贴心的帮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如霜,不要紧的,我认识一个朋友,他的医术很高超,应该可以治好云姨娘的病。”
“我只是在怨恨母亲,这么多年为什么甘愿受这么多的委屈。”她叹息一声:“母亲的母家虽然不是什么官宦人家,但好歹也是从商的大户人家,当初她一心想要下嫁给父亲,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得个妾室的名分还要处处被人欺凌,我真的不明白我那父亲有什么好,她为什么就心甘情愿如此。”
“你母亲总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或许他们确实是在彼此最好的时候遇见了,只不过人总是会变的。”
陆渺沉声说道。
哪里有人会是一成不变的呢。
就连自己都会变,更别说是别人了。
“可我就是不明白。”
柳如霜哭成了泪人,母亲都这个样子了,甚至都不愿意让父亲帮帮她。
“或许是觉得说了也是白费,所以干脆就不浪费这个口舌了。”
曾经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个样子呢。
“你先回去好好照顾你娘,我这就帮你请大夫,你放心,我觉得不会让云姨娘就这样不明不白病死的。”
陆渺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坚定。
刚走出别院,没想到沈惠兰的人就来了。
想来柳如霜的院子里应该是有他们的人,不然也不可能来的这样快。
看着那些小厮一齐把别院围了起来,陆渺的眼神也逐渐冷了起来。
难不成这是要在她的观竹阁撒野?!
“你们这是干什么?”
陆渺冷声问道,眼里淬着寒意。
“我们家二夫人吩咐了,今日谁也不能出去。”
那小厮理直气壮的说道。
“这里是我的观竹阁,你难不成还想反了天了?”
陆渺挑眉问道。
到底是他们疯了还是她疯了,怎么会猖狂到如此地步。
“这里还是长伯府,反正二夫人有令,她今日要惩罚二房的人,还请少夫人不要插手别人的家事。”
小厮根本毫无畏惧,只不过看着陆渺的眼神微微变化,他对陆渺的语气也稍微恭敬了一些。
“让你们二夫人过来,否则你今日可别怪我不给她留情面。”
陆渺揉了揉手腕,许久没有动粗,自己都有些不习惯了。
这女人毕竟是长伯府的少夫人,府上的人终归还是要顾忌她的身份。
小厮交头接耳的说着悄悄话,派其中一个人转头离开了别院。
过了片刻,沈惠兰才慢慢悠悠的过来。
看她这架势,她今日不仅仅是要为难云姨娘,还要连带柳如烟的仇一起向陆渺讨要。
陆渺冷笑。
沈惠兰还真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她啊……
“哟,少夫人怎么也在这里,我今日本来也就是想收拾收拾自家人的,竟不知道,少夫人竟然这么喜欢插手别人家的家事。”
沈惠兰在一旁冷嘲热讽。
“你想要收拾他们自然没有问题,前提是她们母女俩犯了什么错?况且这还是在我的观竹阁,你们未免也太放肆了吧。”
陆渺回怼。
看不惯沈惠兰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少夫人你可别忘了,就连大爷平日里都不插手我们二房的事情,难不成你想要多管闲事?”
“今日这闲事,我还偏偏就要管定了!”
她直接拦下了沈惠兰,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屋。
因为陆渺清楚,今日若真的放了沈惠兰进去,云姨娘只怕也是活不成了。
她能够这样大张旗鼓的闹到观竹阁,那手中应该已经有了什么伪造的证据。
“哼,她云姨娘勾结外人,这柳如霜说不定都不是二爷的孩子呢,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当然要家法伺候,难不成是少夫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故意阻拦的?”
沈惠兰指明云姨娘的私通之罪。
柳如霜皱着眼眉,不可置信的望向陆渺:“二夫人胡说!我娘这段时日一直都在病中,就连长伯府都没有出过,怎么可能同其他人私通!”
“我胡说?那这个手帕该怎么讲?这是东巷张郎交给我的东西,难道不是你娘的手艺吗?”
沈惠兰举着手帕,笃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