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在演奏的歌姬和舞女看到来者是陆渺之后,纷纷行了一个礼。
“参见公子。”
她们并没有看出陆渺是女扮男装的。
“大家继续,继续。”
陆渺从桌子上抓起一把瓜子,眼睛还笑眯眯的,一边吃一边欣赏着舞女柔 软的身姿。
若她是宴云庭,她巴不得过上这种日日笙歌的日子。
实在是妙哉妙哉啊。
“你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冷,那双手把玩着琉璃盏,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不速之客。
“这事情全都是我张罗的我当然也要过来享受享受了,难不成大人是想独占这些美色,不愿意让我看咯。”
她挑着眉毛,语气挑衅。
“你最好给我好好看着,如果你没有看好,那我就把你的眼睛挖下来。”
他从座椅上起身,垂首看着自己身下的陆渺,眼神很是压迫。
两个人的距离是在过近,惹得一旁的琴女都弹错了调子。
“大人,您说话就说话,不至于离我这么近的距离吧,我现在好歹是个男人,莫非你是想让别人误会你还有什么其他的癖好?”
陆渺咬着牙小声的说道,生怕被别人听到。
“你都不怕,我又怕什么?”
他嗤笑一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还不倒酒?”
陆渺无奈的提起杯盏,刚准备动作,一个身影却出现在了门前。
众人看清来者是谁也纷纷停住。
陆渺见到宋清婉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弯了弯唇。
“阿宴,你何时眼光变得如此肤浅?还是说有人故意在你身旁出一些馊主意,只为了让你把师父的名声丢尽。”
宋清婉冷声问道,那目光如同淬了毒,恨不得下一秒就把陆渺千刀万剐。
他这半辈子不近女色,可为什么从陆渺出来了之后,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堂堂镇抚司的指挥使整日同这些下贱货色相处在一起,传出去不知道要让多少人笑话!
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现在宋清婉真的不知道,那个贱人到底要干什么?
莫非是想毁了宴云庭不成?
“宋小姐稍安勿躁,大人平日里工作这么繁忙,偶尔放松一下应该也没什么的……”
陆渺想替宴云庭解释一下,这主意毕竟是自己想的,要是破坏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自己倒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还未等说完,宋清婉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抬手就要打她耳光。
却直接被宴云庭拦了下来。
就连陆渺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如此生气。
看来这罪名,自己要全部担下了。
“你处处设计,到底居心何在。”
她盯着陆渺一字一句说道。
见宴云庭竟然如此护着她,只能厌恶的把手从他的手中抽走。
周围的女子吓的不敢说话,何欢看着宋清婉,扬起了头颅。
“姑娘这是何意,这陆公子辛辛苦苦招我们进来想来也是为了宴大人好,平日里大人要忙很多事情,偶尔回府了难道还不得清闲吗?若是宋小姐真的想为殿下好,就不应该处处限制陛下。”
何欢根本不害怕宋清婉。
她从来了这个听雪轩之后就一直很讨厌宋清婉。
不过就是个自命不凡的女子罢了。
仗着自己有个好的家世就在这里瞧不起别人,他们虽说是舞女是歌姬,可也是靠本事吃饭的,怎么到了她的嘴里就变的这么不堪了。
宋清婉回首,那双杏眸目光灼热。
陆渺也意识到了一些不对。
她刚准备说话,可是宋清婉却已经抽出旁边的一柄剑,挥剑刺向了何欢。
鲜血顺着她的脖颈喷涌而出,其他的人都吓的四处乱窜。
何欢捂着脖子,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你会遭到报应的。”
说完就直接咽了气。
陆渺扭头看向宴云庭,他却端坐在原地神色悠然,这一条人命对于他们来说好像算不上什么东西。
“报应,我们宋家杀人,何时看过报应?”宋清婉丢掉了剑,嫌弃的擦了擦自己身上的血渍。
晦气。
她皱了眉头,目光望向陆渺。
似乎是在挑衅。
用人命在挑衅。
“你没必要杀她。”
陆渺沉声说道,第一次觉得这宋家若说最疯的人,应该是她宋清婉。
“陆渺,她是因为你死的,若非你心血来潮非要把这些歌姬舞女带回听雪轩,你觉得她们会死吗?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日后若是再让我看到这些人的存在,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宋小姐倒是会转移矛盾的,若非你动手,她也不会死,你视人命如蝼蚁,但我不是,若想让我背负着痛苦过一辈子,那我只能说,你想错了。”
陆渺同她对视,丝毫没有落了下风。
若换做是从前的她,她可能会吓的落荒而逃。
如今她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回来,宋清婉在这些恐吓的路数她不足为惧。
而且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宋清婉此番举动实在可疑。
明明有很多种遣散的法子,为何只偏偏用了这一种?
“收拾了。”
宴云庭示意江守,身后的死士上前,麻利的将何欢抬走。
“你们若是还想留在这里也可以,不怕死就行。”
宋清婉的目光盯着地上的剑,冷声威胁。
“师姐,闹够了就回去休息。”
宴云庭的脾气此刻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如果她不是师父的女儿,如果她不是……
“阿宴,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这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其他的全部都是外人,你指望这个外人帮你什么呢,不要让我失望。”
言罢,宋清婉转身离开。
口口声声被叫做是外人的陆渺就这样立在原地。
宋清婉好像还没有搞清楚,就算她是外人又如何呢?
说到底宴云庭姓宴,终归不是宋。
“你走吧。”
他没有继续让陆渺留在这里。
“大人,这计划不成功,你可别怪在我身上,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帮你的,奈何宋小姐她……”
陆渺欲言又止。
自己确实也没有必要说的太多。
他们都是一类人,自己说的再多那也只是白费口舌。
他久久沉默,也没有继续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