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你若不能陪我去的话我也不勉强你。”陆渺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宽心。
可谁想这小丫头眼眸中却多了几分固执:“那不行,娘说了得让我陪嫂嫂一起去,我们两个女扮男装,她还能放心些。”
“那就麻烦你了。”陆渺莞尔一笑,对着春红轻轻挥手,让她准备两套男装回来。
兰笑坊内,此时正歌舞升平,高大的建筑内花红酒绿,花灯璀璨,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外面的舞女挥动着水袖,似是在引 诱那些往来的过路人。
陆渺和柳如霜就这样站在门外,看着此处奢靡的场景,相视一笑。
“走吧,柳公子。”
陆渺轻甩折扇,倒真有几分世家公子的味道。
两人刚一进去,门口负责招揽的嬷嬷十分热情的跑到二人面前:“二位公子,今日是想听曲儿还是观舞啊,我们这的姑娘啊,个个貌美如花,保准你看了就移不开眼呢。”
柳如霜被嬷嬷身上的脂粉味呛的直打喷嚏,她赶忙挥了挥手,拿出之前母亲给她的信物:“我们是来找人的。”
“哟,那快请进,人啊都在兰笑坊的别院等着呢。”
到了别院,陆渺看着聚集在庭院的歌女舞女,一个个风姿绰约,从外貌上来看确实都符合她的要求。
为首的女子眉眼带笑,步步生莲,那只藕 臂轻轻搭在陆渺的胸口,“公子唤我悠悠就好,日后我们这十个姐妹就听从公子您的差遣。”
“悠悠姑娘当真是绝色,这月银我绝对比京城任何一家给你们开的都要多,但这卖身契,你们必须要签,日后你们生是我的人,死也得是我的鬼。”
陆渺轻挑眉梢,说的认真。
“我们都是些无依无靠的艺伎,公子愿意花高价收留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这些卖身契于我们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她们身如浮萍,本就无枝可依,这兰笑坊的艺伎早就多的塞不下,如今能够另寻出路,她们开心还来不及呢。
陆渺满意点头,没想到这最后一步竟然如此顺利。
至于对这些艺伎如何培训,她还真的要同宴云庭商讨一下。
思索间,前厅的暖春阁却传来了一阵骚动。
见人群逐渐聚拢靠后,陆渺也拉着柳如霜一同去看了热闹。
让出的那一条道路中,宴云庭一改往日的模样,正身着白衣立于中央,如墨的发丝被高高竖起,在的周围美人的环绕下,原本清冷阴沉的那张俊颜也多了凡尘的烟火气。
他薄唇微微勾起弧度,漆黑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诶呀,宴大人,什么风竟然把您吹来了,您大驾光临真的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手下的人给您清场啊。”
嬷嬷满脸堆着讨好的笑容,身子却微微颤抖,很是慌张。
难不成是她这兰笑坊出了什么事,才把宴云庭这个活阎罗招了过来。
江守从宴云庭身后走了出来,不苟言笑的他此时让在场的氛围更加凝重。
“大人今天兴致好来逛逛,让歌舞坊继续吧。”江守吩咐。
“是,是,还不赶快找咱们兰笑坊的头牌过来服侍宴大人!”嬷嬷闻声松了一口气,急忙招呼着手下的姑娘过来,好让自己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陆渺拿着折扇负手而立,饶有兴致的俯视着楼下的宴云庭,以她对他的了解,今日这兰笑坊定然是要发生点什么了。
否则宴云庭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大张旗鼓的过来。
“是,宴大人?”
柳如霜瞪大了眼眸,听着这个闻风丧胆的名字只觉得害怕。
她看向身边的陆渺,眼神里也多了些异样的情绪。
“不管他。”
陆渺转身离开,毕竟她还赶着和悠悠姑娘签订契子呢。
宴云庭一行人刚刚坐下,歌舞声便再次响起,舞台的正中央,花魁从天而降,伴随着片片花瓣坠落,犹如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众人拍手惊呼,都被这天女下凡的场面给震惊住。
花魁手中挥动着水袖,婉若游龙,可下一秒,那水袖就直接带着突然拔出的利剑直直向宴云庭的方向刺去。
可宴云庭却依然慵懒的靠在坐席上,丰神俊朗的面容漫不经心。
他冷笑一声,抽出江守藏于座椅之下的佩剑用力抛出,直接斩断了花魁绑住花魁的那根绳索。
她闪躲不及,一个转身跌落至地。
还未等起身,江守的剑就已经麻利的搭在了她的颈间。
锦衣卫从四面八方赶来将齐围住,周围的人尖叫的四散,着实被这突变的一幕吓到。
“就凭这些手段还想杀我,你当真 觉得我乖乖上钩就是为了成为你的剑下亡魂吗?”宴云庭依旧不动如山,他单手摩挲着自己高 挺的鼻梁,慵懒的语气中带了几分狠戾。
“你杀我全家,又杀了宋指挥使顶替了他的位置,你本就该死!宴云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花魁眼见事情败露,也不再伪装。
她的家人皆被宴云庭用酷刑折磨致死,她本就不想苟活,若非得到高人点拨,让她留着一口气复仇,她根本活不到现在!
听到宋指挥使这四个字,宴云庭的脸上大变。
他缓缓起身行至花魁身前,嘴角噙着几丝阴冷。
那双大手直接掐过她纤瘦的脖颈,咬着牙一字一句问道:“他在何处?”
“宴云庭,太子殿下让我转告你,若我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清婉姑娘了。”花魁的声音痛苦,可眼中却闪烁出几分得意。
这是太子的筹码,也是她能够活命的最后一张王牌。
“你既然这么想死,那我就送你上路。”宴云庭再次用力,那花魁直接被他掐断了脖子,当场断了气。
敢威胁他的人,基本都没有命活着了。
更别说是一个无名小卒。
任何人都不能成为他的软肋,包括宋清婉。
在场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下一个送命的就是自己。
宴云庭揉了揉手腕,周身气压极低,他冷眼环顾着四周,却正好与那双如水的杏眸相对。
她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