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不过是一个养在外面的外室女。
出身还特别的卑贱,是青楼名妓!
祖父当初也是昏了头了,愣是因为那人将祖母气得吐血,身体每况愈下,竟抑郁而终了!
他还记得自己那个时候还小,父亲也因为此女和祖父生了嫌隙,那贱妇倒是有手腕,接连给爷爷生了三子两女,仗着有女儿在宫中成了宠妃,给她请封了淑人,撺掇着祖父把她给扶正了。
自那之后,祖父也浑浑噩噩病了。
直到如今,他老人家还有点儿糊涂,认不清楚人。
定然是那贱妇见目的达成了,防止祖父清醒了把她再次贬为贱妾,所以就哄骗着祖父饮用了一些茶水和膳食,以至于他老人家中了风!
此仇不报,非君子!
终有一天,她那个女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宫妃,看她和那几个庶出的子嗣如何嚣张跋扈!
“你你你……”郑小姐更加震撼了。
贱妇?
他竟然称呼自己的祖母是贱妇!
简直是太不孝了!
“郑小姐,我表哥家务事不牢你费心。还有你可不要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老货的话当真,不然呀,丢人现眼还是轻的呢!”刘思思做了个请的姿势,送客的姿态十足。
郑小姐又去看李思仪。
从始至终她就像是看不到自己这么个大活人一样,一直在埋头吃着菜,偏偏她的一举一动之间都特别的优雅。
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让郑小姐感觉自惭形秽。
掩住了半张脸,她哭着跑了出去。
带来的两个丫鬟气得跺了跺脚,其中一名打抱不平地说:“刘小姐,咱们姑娘往素和您不算多么好,可也没有和您有仇怨呀,您如此不给面子,实在是过分!还有夏公子,我们姑娘对您的一片痴心,您在胤京城就一直清楚,可您不能仗着我们姑娘喜欢您,就无所顾忌地伤害她呀!”
顿了顿,她看了一眼李思仪,哼了哼说:“毕竟,不是所有女子像我们姑娘那样子,只看重公子您个人!像是一些心机深沉的女子,可都是冲着您小侯爷的身份去的呢!”
“滚!”夏泽北冷飕飕看了一眼那丫鬟,眼底凶光毕露,吓得那丫鬟腿脚一软,下意识地拔腿就跑。
另一个丫鬟见状,把自己的话给吞了回去,也撒开蹄子狂奔追了上去。
“仪姐姐,对不住,让那不开眼的无耻之徒败坏了雅兴!”刘思思忙向李思仪赔个不是,还有点儿忿忿不平地说:“夏蝴蝶,你们家那个老货怎么回事啊?她就算是使出幺蛾子被扶正了,那在你亲祖母面前还是执了妾礼的,这么嚣张想要插手你婚事了?”
“不用理会,此事我会给爹去一封信,自有我爹给她一个警告。侯府还是我爹当家做主呢,她仗着自己那祸国妖姬的女儿,倒是忘记了自己当初可是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的青楼女身份了!”提起那个家,他就感觉乌七八糟!
乌烟瘴气的让他不想回去。
“哎,杨公子您做什么?”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外面又来了个想要闯进来的人。
这一次,是一名公子!
听到杨公子三个字,李思仪有注意到,不论是刘思思还是夏泽北都露出了一抹厌恶之色。
莫非,是他们两个熟悉的人?
还是那种有嫌隙的熟人不成?
“嘭——”
这个人也是粗鲁,就这么把门给踹开了,穿着一袭绿色的锦袍,气势汹汹地说:“本公子瞧上你是你的运气,竟敢反抗,把本公子的人揍成了猪头脸!你这是明晃晃打本公子的脸面呀!”
那人穿着花红柳绿,让李思仪忍不住想笑。
听了他的话,还有直直地向自己找茬的姿态,她眼神一闪。
看风筝的时候,是这货色派出的家丁,要把她给带过去?
嗬。
正主来了,李思仪准备松松筋骨,好解解气!
“怎么,你眼睛瞎了?本公子的雅间,什么时候你杨世美可以随意闯入了?是嫌你那两个狗腿子不够惨,亲自过来让本公子揍你一顿,消消气么?”夏泽北猛地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骨扇走过去,一副准备干架的姿态,还真的把那杨世美唬住了。
“原来是夏小侯爷呀!失敬失敬!”想不到那杨世美倒是能屈能伸,赔了个不是,就看向了李思仪说:“虽然我擅闯雅间,是我的不是。可那女子乃是我杨世美后院的一名逃奴,不知道夏小侯爷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把人给带回去,好生的调教一二?”
“我看你不是眼睛瞎了,是压根目无王法!我仪姐姐今儿个刚到河间府,她本家可不在这里,也有自己的夫君,什么时候成了你府中人了?我和仪姐姐认识了一两年,你是什么东西,满嘴胡言乱语,真以为你爹是河间府的首富,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原本刘思思想要痛斥商贾之家,满身的铜臭味,想到李思仪也是商贾,咽下了这句话。
可不能一杆子全部打死了!
“我——”杨世美不曾想,李思仪竟然还真的和知府千金认识,还不是本地的人,心底忍不住有点儿恼火。
加上他一直盯着李思仪,却发现她连个眼神都不屑给自己,登时气急败坏地说:“那又如何?我只需要给她夫君一大笔银子,相信她很快就成了我的院中人!届时,刘小姐想要多管闲事,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无耻之徒!”刘思思气呼呼地盯着他。
夏泽北直接闪身到了他前面,抬起骨扇就敲断了他的手腕,在他发出惨叫的时候,抬腿将他直接踹飞了出去。
而后,他冷冷地说:“来人,给我把门守好了!再有人这么明目张胆想要捣乱,全部给我扔去酒楼外面的大街上,让他们自生自灭!”
“是,主子!”随着一阵应声,几条人影蹿了出去。
那是暗卫。
李思仪心底一动,像是有点底蕴的府邸,都会豢养一些死士暗卫。
每个府邸训练死士暗卫的法子不同,但却有一点一模一样,那就是培训出来的死士,认主了之后为了主子肝脑涂地,哪怕去死,也没有怨言。
重新坐了下来,刘思思就有点郁卒地说:“简直是流年不利,今儿个一顿饭没吃完,倒是被两只苍蝇给恶心到了!那郑佳玉不过是郑家的一名庶出女儿,若不是她有个好舅舅,指不定磋磨成什么样子!就这么个柔柔弱弱的身子,每年都要过来咱们河间府养病,还敢肖想我小侯爷表兄,不知所谓!”
“仪姐姐你别怕,她呀,翻不起浪花来!她回了胤京城的郑家,过得可还不如当家主母身边的伺候的一等大丫头哩!不过是讨了老夫人的青眼,经常跟着老夫人一起出席宴会,才略微有了个才名。不过那郑家的老夫人本身也是庶女,一样的眼皮子浅,尚不得台面!”
“呃,大户人家这么复杂啊。”还有庶出,啧啧,果真是一个男子三妻四妾的时代!
“那些都是常见的,就我家里面干干净净,可也架不住有那起子不安分的丫头想要爬床呢!不仅仅是我爹,就是我兄长,也都要面临这样的窘困!我跟你说,那郑佳玉仿佛认识不到自己的身份,肖想了我表兄不说,还四处造谣生事,以我表兄未婚妻自居,恬不知耻极了!”
“咳咳,思思呀,以后这些话不要再说了。那郑小姐再是如何倾慕你表兄,你这么说她,容易会被别人议论你喜欢嚼舌根。”李思仪有点无奈。
刘思思就是太单纯了!
估计被她的爹娘还有兄长们保护太好了!
“你给我等着!”这个时候,那杨世美被夏泽北狂揍了一顿,撂下了狠话之后,就回去戴上了二十多健壮的家庭、护院回来了!
“哼,给我上三楼雅间,里面的人不拘是谁,都给我狠狠地打!”杨世美肿成了猪头脸,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来,就这么流着鼻血带人杀了回来。
“呵呵,杨公子,差不多就得了!咱们酒楼里面可不兴您这样的,一言不合,回去搬了救兵就来找回落下的颜面。”小二哥拦住了他们一行人说。
“呸!滚开!今儿个本公子不能给自己报仇,谈何颜面立足于世?”杨世美酸了一把。
小二哥继续规劝了一会,见他还是不听劝,还踹了自己一脚,立刻也怒了:“杨公子,这么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我们酒楼什么地方,你难道忘记了?”
“下贱胚子!你敢拦我?”杨世美眼睛猩红着,恍若走火入魔一样,狠狠地推了一把小二哥,没有推动,他愣了一下。
小二哥忽然气势大开,把他给踹倒在地上,卷起了袖管说:“我呸!给你脸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敢来我们酒楼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来人啊,把这群闹事的混帐东西给办了!一会儿捆起来,送去府衙,就说他们闹事,还毁坏了客栈不少桌椅板凳、摆件一共……”
一旁的帐房凑过来,一面打算盘,一面一脸的精明说:“桌椅板凳一共是十七套,每一套两百两银子,青花瓷大花瓶三只……共计一万三千六百九十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