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萃冷冷一笑,继续鄙夷地说:“想要冒充我们年年丫头的舅舅和舅母,那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这里是敬国公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撒野的地方!”
语毕,骤然发怒道:“来人啊,堵上嘴巴,先杖责三十,而后直接送去京兆府尹!就说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刁民,妄想攀附我们敬国公府的贵女,让他们按律法好好地惩戒!”
此言一出,那个妇人率先哭爹喊娘求饶说:“不要啊,我们知错了,夫人饶命啊。求求您了,是有人给我们二十两银子,说是这样做可以成为国公府的亲戚,这样我们一家子老小都能有个依靠了……”
王心萃什么也不想听,直接挥了挥手说:“念在你说实话的份上,三十个板子就减少到十个板子吧。毕竟,去了京兆府尹,你们可是还要先被打板子以儆效尤!”
这话一出,那妇人直接白眼珠翻了翻,晕厥倒地了。
至于其余几个人,哭天抢地求饶,然而无济于事。
拖出去的时候,就有粗使婆子上去用他们自己的臭袜子堵住了他们的嘴巴,而后就有护院直接开始打板子。
打完了直接就板车拉着,送去了京兆府尹。
王心萃还特地吩咐了,让他们大张旗鼓地送去府衙,这样子才能让幕后之人没了后招。
若是他们藏着掖着,反而不美好。
还会被他们用心虚了来构陷,如今大张旗鼓,有什么都让府衙给一个说法,反而是敬国公府站在了受害者的一面。
胤京城那么多人,自然是有人闲来无事,一路跟随着看热闹了。
所以很快,市井小民们也得知了消息,有人妄想攀附敬国公府,竟然胡搅蛮缠,说自己是那位贵女霍年年的舅母,简直是痴人说梦。
总之,这件事情很快就平息了。
霍年年也因为这件事情心情低落了很久。
其实她当初在族里面陷入了绝境,不是没有想过,若是自己的外族一家还在,哪里轮得到那些个道貌岸然的族人磋磨自己。
可是那只是自己的念想,到头来,她没有等来真正的有魄力可以救她于水火的外祖,反而是她被敬国公府护住的时候,蹦出来她的舅母和舅舅给她添堵。
是了,那舅舅的眉宇之间,和她娘亲有四五分的相似,她如何不能猜出来那真的是她舅舅呢?
可是听他们的意思,自己娘亲那么小就被卖给了人呀,后来辗转又被卖给了自己爹爹家里,从小就做了个童养媳。
那是遇上了爹爹那样善良的良人,若是遇人不淑,岂不是一辈子痛苦悲惨?
而她,只会比之前还要凄惨吧。
毕竟,像是这样子因为想要给儿子高价彩礼银子聘好姑娘,就把自己女儿或者孙女卖给人牙子,凑齐彩礼的行为屡见不鲜。
凤安公主虽然从自己封邑之地开始推行了,禁止如此的行径,却还是避免不了有人会顶风作案。
这种事情避免不了。
就像是拍花子这个行业,捣毁了一个,其实还会有无数个偷偷地进行着这样无耻的行径。
就算是用出酷刑,却也只是一时地震慑。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一旦给足了利益,那还是会有人愿意铤而走险。
再比如,海盗,这个行业可是高危。
并且说不准一个浪头翻过来,整个一艘船的人都要全军覆灭了。
然而高危的背后代表着自己一辈子甚至是十辈子都赚不到的庞大银子,所以还是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向,想要做海盗。
有些人赚了一笔银子,就立刻金盆洗手,回了家乡置办产业,开始了正常的普通生活。
那就是有理智,知晓怎样做才能最大程度保证一家子安危。
但也有的人想要的还要更多,他会觉得结束了这一次的事情,下一次可能又会有数之不尽的珍宝等待着自己。
这就是避免不了。
永远会有人感觉,还要更好的等自己。
还有一个陋习,比如去赌坊。
前面会给那个人蝇头小利,让他感觉自己赚了一点,运气不错。
逐步地就会引诱着他下更大的筹码,赌更多的产业,然后倾家荡产的同时,还背上了巨额赌债。
害得自己一家老小,都要跟着被要债。
“别难过,那些人不配做你的亲人。你把国公府当自己的家,你是我们国公府的千金,有我这个伯母在,任谁也不能欺负了你!”王心萃见霍年年伤心的流着眼泪,心里面一阵的心疼,忍不住把她拉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道。
霍年年吸了吸鼻子,动容地说:“伯母,我就知道,除了我爹娘,您和伯伯是我最后的亲人了!也只有你们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感觉。”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一辈子在这里,给您和伯伯做女儿。”
擦了擦眼泪,霍年年哽咽着说。
其实也是想要试探一下王心萃的态度,结果王心萃完全没有盖特到她的含义,还以为她是被那舅母一行人吓坏了,担心会被他们带走磋磨,冲动之下说出来的话。
不由得对她更多了几分怜惜。
“好,我们就是你的亲人,你就是我的亲女儿!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你且安心住下来,缺什么就去帐房去银子买,要不然让管家把那些铺子的掌柜们请来,亲自给你一个人量身订做……”
王心萃是真心宠着霍年年,因为这个孩子着实可怜的身世,她自己本身也长得让男子女子都下意识地想要怜惜她几分。
可惜这个滤镜在霍子冉那里似乎不起作用。
这让霍年年一度的感觉霍子冉就是钢铁直男里面的战斗机一样的存在。
若不是发现了他和曲小蝶之间的暧昧,她还真觉得霍子冉就对世子妃生死相许了。
除了唐冰萱,他可能就对别的女子不感冒。
现如今她算是明白了,可能霍子冉和曲小蝶就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而她,也需要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一举得男。
届时,有伯母的疼爱怜惜,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亲孙,她总不可能不管了。
而她,也就可以成功做霍子冉的妾室了。
最好是赶在曲小蝶之前下手。
被王心萃留下来一起用了膳食,霍年年又捧着王心萃赏赐给她的锦盒回去了。
拆开来一看,都是绝绝子的首饰。
甚至还有一套头面看着,比珍宝阁的镇店之宝都不逊色。
一想到王心萃出身于琅琊王氏嫡系,就不得不感慨万千,还是有底蕴的大家族,才能拿得出这么多的珍宝。
就连一条普通的手链,都透露出华丽和奢靡的气息。
都是银子啊。
啊不,是有银子或许都买不到的孤品。
把那些都锁起来,霍年年感觉心情倍儿好。
不过舅舅和舅母到底是心底的一根刺,她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
她觉得只是王心萃的女儿还不足以有安全感,必须要成为她的儿子的妾室,那样的话,就是霍家的人了,所以出嫁随夫,她就只能待在霍家了。
“小姐,你猜我听到了什么?”乳娘这个时候笑得像偷腥的猫返回来了,四下看了一眼,屏退了伺候的人,就拉着霍年年,两个人凑在一起小声地说话。
“乳娘,此事可不能胡乱编排!”霍年年瞪大了眼珠子,一脸的不敢置信说:“绝对不可能,应该是宵小之辈乱嚼舌根吧。毕竟事关清誉的事情,冉哥哥不可能牺牲那么大!”
“我的好小姐哟,乳娘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呀!是一个老婆子和两个丫头在一起嚼舌根,我一开始也觉得是故意诬陷,还特地听了三天,这才确定了呢!”
霍年年一下子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可是,若是世子妃嫁人之前,真的被那个什么高……误入了,她应该也不会活着吧?我总觉得,她看着没什么脾气,好像什么都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可其实她骨子里写满了倔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是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必定不会苟活于世。”
“更不用说,嫁给冉哥哥了。夫人再是喜欢这个儿媳妇,还能允许自己唯一的嫡子娶了这样的世子妃不成?”霍年年还是不太相信,毕竟,这件事情细思极恐。
后面牵涉太多了,压根就不可能轻男轻放。
“哎,老奴我也是多方打听。还是特地打探出来,那个婆子当初也是目睹了那一切。她呀,之前就是在别院做活,后来手脚麻利,就被调到了国公府。”
“她有鼻子有眼的说,当时世子妃还是个姑娘家,已经吓得整个人呆滞了。并且衣裳凌乱,还是世子爷拿了自己衣裳盖着,直接抱回了别院里面。”
“跟着的还是凤安公主,那高得力刚好踢到了铁板上面,凤安公主亲自带着自己的亲卫队追过去。或许真的抢先一步救下了人,但那些婆子丫头说得是已经被得逞了……”
“我还特地去了一趟别院,打探了一下得知,也有那高得力别院伺候的婆子,一个个都说的差不多。她们反而能够笃定了,就是被得逞了,因为那声音当时她们听得一清二楚,可凄惨了……”
所以,嫁给冉哥哥之前,唐冰萱被高得力那个听闻是太后母族的纨绔子弟霸占了?
玷污了清誉,如何还能够嫁给冉哥哥做世子妃呀!
还有,小世子会不会也是那个……
霍年年不敢深想了,她抿着薄唇,思索着应对之策。
这么说起来,唐冰萱还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不允许冉哥哥纳妾,简直是跋扈!
冉哥哥都不嫌弃她婚前失节,她自己一点数都没有,也不知道贤惠大度一点,主动给冉哥哥纳妾。
她有喜了,难不成就要让冉哥哥这么受着不成?
越想越感觉对世子妃充满了怨气,霍年年冷冷地说:“此事你先记着,我需要亲自听到那些见过此事的婆子丫头们说,才要决定是否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一旦传出去了,势必要影响到国公府名誉。
所以这一步棋,霍年年其实不愿意走。
一旦事情败露了,那么,她将没有任何一个人依靠了。
不论是国公夫人还是国公爷,都不会再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娇宠。
而她,不成功便要面临着被逐出了国公府的下场。
“乳娘,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想这个消息传出去。因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如今是国公府的霍年年,那么,败坏了国公府的名誉,相当于我自己也跟着受累。”
“何况,伯伯和伯母是真心疼爱我,我不想毁了他们最在乎的国公府清誉。”
最后一个才是霍年年心里面的最大的软肋,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懂得知恩图报。
秦世子如此,伯伯和伯母同样如此。
像是勾搭霍子冉,那都是一些可以操作的空间。
不满世子妃,可以和她争辩争吵,却不可以用这么卑鄙腌臜的手段毁了她。
“好吧,此事我不用继续追查了。免得被心机叵测之人洞悉了,届时借着我们的手传了出去,岂不是鸡飞蛋打,还背了黑锅?”乳娘也很快就意识到,这件事情可以从别人口中传出去,但却不可以从霍年年这里传出去。
“其实此事吧,我觉得你应该要主动告诉夫人。那个婆子往素最喜欢吃酒,吃多了酒就喜欢和一群粗使丫头婆子凑在一起唠嗑。没多久就会提及世子妃的那事情,着实可恶。这样的刁奴,可不容许继续留下来。”
“她今日可以肆无忌惮大放厥词,构陷世子妃,难保以后她不会肆意妄为说着国公府的事情,万一说出什么不利于国公爷的话,传出去了,还要被御史台的言官们炮轰!”
霍年年蹙眉,是呀,这性质太恶劣了。
可一旦主动告诉了伯母,那势必要曝露出来她可能也得了这个消息的事实。
不对,这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旦以后传出去闲言碎语,那么绝对不会是她。
因为她若是想的话,早就传出去了,何必要把把柄亲自送到王心萃手掌心呢?
于是,趁着今儿个伯母还怜惜着自己,霍年年马不停蹄,一脸的恐慌,就这么向王心萃的院子里赶去。
中途还遇上了霍子冉。
“年年见过冉哥哥!”霍年年福了福身,就想要迅速地离开。
倒是霍子冉纳闷了,他因为刚结束了三场蹴鞠球赛,沐浴更衣了在外面散散心,一眼看到了霍年年火急火燎,好像屁股后面被人追一样,忍不住诧异了:“年年这么着急去哪?”
难不成做错了什么事情,所以向娘那里恶人先告状不成?
这么一想,霍子冉看着她的眼神就不那么友好了。
而霍年年对上了他那似是而非的眼神,就下意识地思索着,冉哥哥自己饱受着秘密的煎熬,他心里面得有多强大啊!
才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难怪会和曲小蝶勾搭上呢,因为他心里面苦啊,估计也需要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在身边开解他。
而曲小蝶刚好就走了狗屎运。
在冉哥哥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出现了,从此,冉哥哥心里眼里也看到了她。
哼——
为什么她就不能早点儿出现呢。
其实她也可以很善解人意呀,也可以像曲小蝶那样子和他在山洞里面探讨一些生命大和谐的事情。
咦?
霍子冉更加迷惑不解了,为什么他觉得霍年年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儿怜悯呢?
尤其是,她还特地看了看自己的帽子。
他帽子有什么毛病么?
这可是刚换了一顶新的玉冠,还是珍宝阁新出的款式,好多人跟着他抢都没有抢过他呢。
谁让他可以走后门?
“就没什么,感觉冉哥哥你新买的玉冠好别致啊,尤其是那一抹绿色,还挺清新脱俗……”
霍年年干巴巴的称赞他的玉冠,等称赞完了,她自己感觉好像暗示意味太浓厚了,立刻就心虚地别开眼神,不敢和他对视。
反而让霍子冉心里头七上八下了。
这个霍年年是又闯祸了,并且还和他有关系么?
“那个们,冉哥哥,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有事情要和伯母说呢,就不陪你聊了。”这会儿霍年年还真的不愿意和霍子冉多待一刻钟,偏偏霍子冉不像平素那样子,反而想要把她留下来了。
“冉哥哥你做什么呀,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伯母,你这么把我留下来,我又不知道那什么蹴鞠球的技巧……”霍年年瑟瑟发抖,该不会被冉哥哥发现了什么吧?
那可就糟糕了。
万一他误以为是自己不怀好意,想要借此作妖肿么办?
于是,两个人都蜜汁自信,以为看清楚了对方想要做什么,就这么杠上了。
一直到傻眼互相看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霍子冉才不情不愿地说:“算了,你既然有事情找母亲,那就过去吧!”
“那……那我走了?”霍年年感觉虎躯一震,总算是有了精神。
小心翼翼地准备开溜,还不忘看了几眼霍子冉,看到他皱着眉头,不悦地盯着自己,一个激灵,撒丫子就跑。
而婆子和丫头们,也面面相觑,不知道世子爷今儿个是抽什么风。
往素最是讨厌年年小姐,恨不能避她如蛇蝎。
今儿个却把人给留下来,简直是莫名其妙嘛。
难道是因为年年小姐今天避开他了,他有点儿不习惯,所以自己找虐?
不管丫头们怎么脑补,霍年年这会儿见到了王心萃,她正在喝着下午茶,还热情地招呼着她一起喝了。
霍年年不敢扰了她的雅兴,陪着她喝了一碗,而后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说:“你这是怎么了?一副想要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跟伯母有什么好顾虑的?”
“伯母,不是,此事事关重大,年年不敢这么说出来。不如您让各位姐姐们退下吧,刚得知这个消息还是前一段时日了,年年还不当一回事,只觉得听岔了,哪知道乳娘今日急急忙忙跑来告诉我,听得真真切切……”
霍年年露出了一抹为难之色,非常的矛盾和犯难,看着险些就要急哭了。
王心萃这才意识到,她应该不是被那冒出来的舅舅舅母吓坏了,而是真的听了什么事情,估计还关乎敬国公府。
“你们都退下,谁也不许靠近!”
王心萃冷着脸,吩咐道。
不过还是留下了自己的奶嬷嬷一个人,霍年年这才哭丧着脸说:“是我乳娘,她前段时间跑来跟我说,有个婆子吃醉了酒,编排世子妃嫂嫂。我没当回事,主要那婆子是伯母您自己娘家的陪嫁,听说一开始在别院伺候着,后来干活爽利勤快,就给拨到了国公府。”
“今儿个乳娘一脸的惊吓跑回来,原来是刚好又遇上了那婆子吃多了酒,和一群粗使丫头说着嫂嫂的坏话。说什么嫂嫂还没有过门之前,就没了清白……”
“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提到了太后母族的高府,那个庶出的纨绔子弟,说是他当街掳走了嫂嫂,带去了高府的别院。”
“还说当时凤安公主都亲自带着自己的侍卫们追过去,还说好多人都知晓,后来嫂嫂是衣衫不整,被冉哥哥直接抱回了我们国公府的后宅院……”
王心萃手中的念珠落在了地上,她面色煞白,怎么也想不到,府中竟然有人会说的有鼻子有眼。
此事绝对不可以传出去!
“年年,你别怕,此事多亏了你告诉伯母。这件事情干系重大,你从今天出了这个门,就忘记这件事情。此事伯母会处理好,还有,你嫂嫂是什么人我都清楚,那必定是奴仆胡乱攀咬。”
王心萃能够想象出来,当时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子冉那孩子必定是喜欢极了萱萱,才会一直瞒住了这个消息。
当初必定也能灭口的都灭了,不能灭口的也都遣散了。
偏偏出了个她自己娘家陪嫁的婆子!
她知道那是谁了。
这个老刁奴,好啊,她看着她孤苦无依一个人可怜,特地让她回府伺候着,还不是想要给她一个机会,在府中给自己寻个义女,以后也好给她养老送终。
她倒是好,竟然编排起来了主子的事情!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刁奴,这样一来,知晓此事的人太多了。短时间内,她可能不能全部处理了。”王心萃气得险些直接厥了过去。
霍年年自然是一个劲地点头,有点儿语无伦次地说:“伯母,你要相信年年,发现这件事情真的是个意外,年年可真没有想着利用这个消息做什么事情。”
王心萃冷静下来,看着她,也是给吓坏了。
“别怕,你没做过的事情,伯母不会冤枉你。此事既然已经传到了你耳朵里,想来应该差不多也传出去了。为今之计,伯母只能要和你伯父好好的商议一番了。”
王心萃也是郁卒,此事真的是打她个措手不及。
霍年年离开之后,还有点儿忧心忡忡,唯恐自己会被冤枉了。
那可真的是太冤枉了。
她可不想失去国公府的庇佑啊。
其实她自己也好奇,到底,那腌臜的事情,是否是真的呢?
世子妃嫂嫂当真不干净了么?
王心萃这会儿焦头烂额,和自己的奶嬷嬷说:“此事一旦传出去,势必要影响国公府清誉。还有,我那乖孙的血统也要被质疑。”
“另外,立刻去请国公爷过来,让他把自己的死士也给调出来。”
一系列的措施被施行下来,那个吃醉了酒就喜欢大放厥词的范嬷嬷,也很快被带了上来。
她这会儿还没有醒酒,打着酒嗝,用自己的方言骂了一会。
等霍炎一脸纳闷地赶了来,刚好赶上了那范嬷嬷被一盆冷水泼醒了,因为还没有醒酒,她就继续嘿嘿笑着说:“我可不骗你们,这国公府就没有我范婆子不知道的秘密。”
“你们别看世子爷和世子妃伉俪情深,其实呀,那都是假象。世子妃嫁给世子爷之前就不干净啦!说不准小世子还可能是那太后母族庶出纨绔子高得力的野种呢!”
“嗝——”
“啊,我告诉你们哟,咱们的国公爷可真的愚蠢。其实每次他初一十五要去正房的时候,那两个姨娘就会自己把自己做弄得病怏怏的,命府医给自己诊治,再让自己的忠心丫头刻意去夫人院子外面哭爹喊娘——”
“住口!你这个虎虔婆!”霍炎脑门青筋毕露,可是气坏了,直接抬腿一脚踹过去。
那一脚刚好踹中了那范嬷嬷的心窝子,疼得她满地打滚。
还发出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等缓过劲来,她的酒也醒了,一眼看到自己躺在地上,心窝处狠狠地疼着,还有周围的人厌恶却又仇视看着自己,傻眼了。
再去看,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都一副想要吃了她的模样。
她吓了一跳,直接跪着说:“老奴参见国公爷、夫人,不知道老奴犯了何罪?”
“你犯了何罪?嗬,在你这个老刁奴嘴巴里,我们整个敬国公府的人就没有秘密。你倒是一清二楚,连本国公爷和妾室谈什么话,你都一清二楚,嗬,我怎么不记得,我自己说过那样的混账话?”
“不,不是的,老奴喝醉了容易胡言乱语,真的不是故意的……”范嬷嬷懵逼了,她吃醉酒了喜欢吹牛逼,顺便让周围的丫头婆子们羡慕嫉妒恨自己。
她很喜欢让人追捧自己,想不到有朝一日,阴沟里翻了船,竟然在主子面前暴露了原形!
这可是死罪啊。
一想到自己就要命不久矣,她就不停地磕着头。
就连心窝处的丝丝缕缕的疼痛都顾不上了,甚至于还哇的一声吐出了鲜血。
这是因为被踹中了心窝处,她非但没有得到及时地救治,反而还因为吓了一跳,又磕头求饶所致。
但没有一个人感觉她可怜,反而觉得她真的是死了也不能抵消自己犯下的罪过。
她这么大肆宣扬,简直是让国公府深陷困窘之中。
“把你平素一同吃酒的人名写出来,还有你每次吃酒了,喜欢和哪些人显摆,都给我把名字写出来。”
“你是想要死,还是生不如死,全看你是否配合了!”
霍炎露出了雷霆血腥的一幕,他可是武将,曾经上过战场杀敌。
露出来的那股子血腥之气,直接会把人吓晕也不是夸夸其谈。
范嬷嬷吓坏了,哪里还敢有所隐瞒,这会儿倒是利索了,唧唧呱呱把什么都给交代清楚了。
等拿到了名单,霍炎的亲卫队亲自令人把人给抓起来,甚至把那人一家子老小都给抓起来。
把他们分开来关起来,让他们写名字,写这段时间的一举一动。
最后连夜得出来,消息还是走漏了。
有一股子邪风在市井里面开始刮了起来。
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其实已经开始发酵了。
毕竟,当初的事情,是在胤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面发生,目睹了那一幕的百姓们很多。
哪怕是他们当时没有想太多,但如今经历过这么一番的搅和,还是不由地多想了。
而霍年年一直老实地待在自己院子里面,和乳娘一起打络子做绣活。
尽量不让自己去多想什么。
府中的骚动,让霍子冉也察觉出来什么。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是因为霍年年去寻了母亲,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的事情。
最后他的院子里面,竟然还被带走了五个人!
都是被自己爹的亲卫队,堵上了嘴巴,捆起来,直接拖走。
这么雷厉风行,绝对是发生了大事。
霍子冉想要去询问一二,结果被拒之门外了。
没办法,他就只能找上了霍年年。
霍年年院子外面的丫头婆子们可不敢阻拦世子爷,所以霍子冉就这么明目张胆进了外室。
一眼看到霍年年正在打络子,看着好像挺悠闲,他不由地感觉心口窒息憋闷,走过去冷冷地说:“你不知道说了什么,自己倒是快活了,可是要让阖府上下的奴才们受你所累?”
霍年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在了乳娘身后,闷闷地说:“冉哥哥你说什么呢?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手段,我就是听了几句闲言碎语,感觉那婆子着实可恶,和伯母告状了而已。”
“果真只是因为让母亲惩治了编排主子的奴才?”霍子冉不太敢相信,但是霍年年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眼睛里写满了无辜,一脸的懵懵然看着自己,还是让他不得不暂时信任了她。
“哎呀冉哥哥,你好不容易主动找我,不如你坐一会,我去给你煮花果茶喝呀?”霍年年眼珠子一转,这不就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了吗?
“那就看你手艺怎么样了。”霍子冉本来不想留下来,但是感觉可能她没有说实话,或者说没有完全的告诉自己,就还是决定留下来,一会儿见机行事。
看能不能让她说实话。
结果等坐了一会儿,闻到了糊味,他实在是按耐不住,起身走了出去。
可把霍年年郁闷的不行。
追出去说:“冉哥哥对不起,我没有掌握好火候,不过没关系,我会慢慢学。不如你再坐一会,我让大厨房给你送点吃食?这天色也不早了,你是否还没有用午膳?”
嗬,他还真的没有用午膳,可不就是眼前的罪魁祸首害得?
“行了,我不走,你让人去大厨房传膳吧!”霍子冉挥了挥手,随意地坐在了院子里面。
见状,霍年年感觉有戏,立刻就命人在外面拾掇了一番。
等去大厨房拿膳食的人回来了,刚好就把席面摆在了院子里面。
花香扑鼻而来,还能吃到热乎乎的美食,霍子冉的心情好了不少。
“那个老刁奴说了什么,让你直接要去找母亲?”吃得正欢快地时候,霍子冉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霍年年猝不及防之下,下意识地说:“还不是她编排世子妃嫂嫂被那个什么高……呃,没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说!”
霍子冉眼底浮现出了阴霾。
仿佛记忆返回了两年多之前,他看到的那一幕,让他恨不能把人给剁成肉泥。
当然了,他也确实把他的罪恶根源剁成了肉泥。
让他一辈子就成了个废人。
“你听谁说的?”霍子冉眼睛里满满的杀意,就这么盯着霍年年的眼睛质问道。
“不是我听到的,是那个范嬷嬷亲眼所见,她说自己之前就是在别院伺候着,亲眼目睹你……你抱着嫂嫂回去……”
霍年年不敢和他眼睛对视,因为她担心自己会说出更多的话,而霍子冉这个样子太可怕了。
想不到他也有这么杀气腾腾的一面,这个样子总算是有点儿武将之子的模样了。
“你最好如你自己所说的那样,什么都不知道!”霍子冉冷飕飕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迅速地离开了。
没过多久,霍年年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也被带走了好几个。
她瑟瑟发抖,和乳娘抱在一起。
太可怕了。
唐冰萱因为害喜,一直不怎么舒服,所以当她的丫头婆子有几个被叫走的时候,她还没在意。
丫头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王心萃第一时间命人封锁了世子妃院子的消息来源,唯恐她听到什么消息,会因此动了胎气。
自己儿媳妇什么样,她最是清楚。
两个人成亲之前,她的守宫砂还在呢,所以哪里会像那些谣言一样。
只是这种谣言只能暗地里追查,并且,挨个送去府衙进行惩处,但是根源查不到,只会以讹传讹。
最后传成什么模样,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说,会不会是我和你说的时候,让院子里哪个丫头听见了?不然的话,怎么会传了出去?如今市井小民都在讨论此事,我上午去外面才买针线,还听了一耳朵呢。”
乳娘一脸的惊慌失措,此事实在是影响太大了。
“就算是从我们这里泄露了消息,可是我第一时间告诉了伯母,我的本意也不是想要做什么呀。”
霍年年也感觉委屈。
这要是追究起来,她还是要跟着倒霉。
“走,我去看看世子妃嫂嫂。”霍年年听闻曲小蝶又来了,忙不迭也过去了。
看到唐冰萱这会儿好似心情不错,正和曲小蝶一起讨论绣花的针法,两个人这会儿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让霍年年非常的不屑。
这会儿情深意重,等冉哥哥和她的事情曝露了,看你们如何维持着姐妹情深。
心里面腹诽,面上霍年年还是要恭恭敬敬给唐冰萱见了礼:“见过嫂嫂,这几日看你气色不错,想来应该没有受什么风言风语的波及。”
曲小蝶立刻冷冷地说:“你胡说什么呢?哪里来的?可是吃醉了酒?小小年纪不学好,是要让世子亲自教你怎么做人?”
这就是威胁了。
霍年年可不怕她,一脸的委屈说:“现在所有人都听了那事情,嫂嫂身子不怕影子歪,再说了,她也有权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