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嫣然道:“猛哥,我给你说这些,只是要让你明白我的性子,从小就是这样,要是有人答应了我的事办不到,你不答应就算了,但要是答应了又办不到,我一定会报复的。”
她说着站起来,走到穿衣镜前,忽而回头一笑,手里的酒瓶晃来晃去:“猛哥,其实喝酒不好,我把这瓶酒摔碎了吧?你别生气,我这样也是为你好。”
林志对这女子心生厌恶,心想,这个猛哥好酒如命,你把酒摔碎了,不是故意惹恼他吗?嗯,这女人不简单,她肯定不会这样笨,哪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黑脸汉子“啊”的一声,双手一撑,从沙发上站起,说道:“你这是干什么?说话就好好说话,干嘛要摔碎了酒?”一句话刚出口,突然弯下腰来,“怎么肚子有点痛?”又坐了下来。
林志微微一惊:“那酒不会有问题吧?”
只听女子格格娇笑,腻声说:“还夸自己壮得像头牛呢,喝一杯酒就这样了,猛哥,你……你想喝酒,舍不得,那就过来抢去呀,哈哈。”
黑脸汉子左手撑着沙发扶手,用力要站起来,但身子刚刚挺直,又坐了下去,说道:“莫非是早上吃的牛肉罐头,不新鲜了,也不对呀,我看过,罐头还没有过期呢。”
女子浅笑盈盈:“没用的东西,快过来嘛,我数三声,你不过来,我就要扔了,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瓶酒了,车里其他的酒,哈哈……你猜都怎么着了。”媚笑声中,身子扭来扭去。
林志站在窗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反复要黑脸男人走过去。
黑脸男人摇摇头:“不行,不动还好,一动就痛。”脸上表情痛苦,不像是装的。
女子软洋洋地说:“你不是骗我的吧,莫非……莫非酒过期了?”
黑脸男人本来有些疑心燕儿在酒里作了手脚,但听她这样一说,疑心顿去,说道:
“酒有什么保质期,越陈越好,我还是怀疑是早上吃的牛肉罐头,莫非是假货,不是真正的求生食品?”
女子说:“这瓶酒一直摆在房车上,还是开过的,万一原来的车主,在里面放老鼠药呢?”
黑脸男人刚放下一半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她为什么这样说?”顿时心下雪亮,自己着了燕儿的道了,哪个有钱人会发神经,在82年的拉菲里放老鼠药。
他竭力镇定下来,知道狂怒骂人,于事无补,装作没事人一样,设法应付眼前的危局,寻思:
“燕儿这样做,最主要的目的,无非是逼我兑现诺言,带她去内蒙古的那个幸存者基地,绝不会狠心到要我的命,那样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我死了,她更去不成。”
果然只听女子说:“猛哥,你答应人家的事儿,到底兑不兑现呀?”
黑脸男人苦笑着说:“你真是厉害,算我怕你了,我投降,你开始不去内蒙古的,我本来想去也不去了,你后面干嘛又要去?你……你这不是闹着玩儿吗?”
女子笑着说:“突然改变心情了呗,你管我闹不闹,你既然答应了,就得兑现。”
黑脸男人说:“好了,我答应了,你在酒里到底放的是什么药?不会有毒吧?”
女子吸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毒,那药叫地高辛,我上次从医院得到的,说明书上说,是治疗心脏衰竭的药,说不能多吃,药量大了,会引起心跳过速,一天两次,一次一片,而且严禁喝酒。”
黑脸男人脑门冷汗潺潺而下,颤声道:“你放了多少片药在酒里?”心中害怕,软软倒在沙发上。
女子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不准哦,我一瓶药都倒了进去,应该有……啊,我记起来了,有一百片。”
黑脸男人心中一寒:“一百片……你……你这不是要我命吗?有没有解药?”
女子媚笑道:“猛哥,瞧你说的哦,又不是武侠小说,下了毒药还有解药?不就是几句片药吗?你怕什么怕?”
黑脸汉子大怒:“你!”
女子柔声说:“哎哟,猛哥,你别生气,你一生气,情绪失控,说不定心跳更加加速,连血管也爆炸了,最好躺着别动,剧烈运动也不要,也许没什么事儿。你满头大汗的,是不是很热,我给你擦擦。”
她说着,从茶几上拿起两张雪白的抽纸,走到沙发前,轻轻给黑脸男人抹去脑门上的冷汗:声音温柔地说:“你不要生气,要是真死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屋内黑脸男人和屋外林志听了,心里都是一阵说不出的恐惧。
黑脸男人勉强笑了笑,心里杀机已起,我既然非死不可,你也别想活,一抬手臂,想要掐女子的脖子,哪知只手指微微一动,手臂麻木,竟是抬不起来。
女子一笑,脸上两个梨涡娇美可爱,说道:“动不了吗?唉,怎么能动呢?当年那男人说话不算话,我只给他酒里放了五十片,他就动不了的。”
黑脸男人一听这话,眼神更加恐惧。只听女子继续说:“可我当初太傻了,相信了他的保证,就打急救电话让医生抢救他,谁知道换来的,是他捡回一条命后,对我的拳打脚踢。呵呵,我以后不会那么傻,那么天真了,再相信男人的鬼话。”
林志在窗外瞧得毛骨悚然,他有心要救黑脸男人,但自己不是医生,却也束手无策,只有静观其变。
黑脸男人只觉手软脚软,全身无力,一颗心却呯呯呯的,控制不住地狂跳,胸膛似乎都要炸裂了。
他深知燕儿的性格,虽说是个女人,却比一般男人还要坚毅,无论自己怎么苦苦哀求,她也不会心软。更何况药力已经发作了,她又不是医生,就算是医生,手上没有抢救的药品和用具,也救不了自己。
黑脸男人想到这里,心中悲愤难平,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强笑着说:
“燕儿,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只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你这样的心狠,我死了,你也去不了内蒙,所以我劝你,还是想办法救我的好。”
女子吃吃地笑着:“猛哥,你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唉,你以前的男子汉气概到哪儿去了,怎么也这样怕死呢?和我心中的猛哥,简直就是两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