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每次见到这位双目失明的老者时，李家两兄妹总能发觉对方肉眼可见的衰老。
老者刚要叩拜，就被李初见阻止：“楚爷爷无需多礼。”
老头抬头，没有双眸的眼眶看向李初见。
意识到不对的李初见赶紧改口：“楚将军功高盖世，按理不需要行大礼，还可带刀入殿。”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李初见当即岔开话题：“楚爷……将军此番过来，可是要说外头辽兵被打退的事情？”
李尧低着头，双耳却竖得极高。
“不错，辽兵大势已去，近来半年连丢数百座城池，便连那国运都被压制大半。”楚云山开口。
“可这是谁人所为？”李初见紧张问道。
她多么期盼，是那个男人出现了。
楚云山沉默片刻，半天之后才开口：“微臣不能出去，没有办法调查的详细。”
“只是今日我连续感觉到了好几股恐怖战斗气息。”
“最后一道战斗气息，更是差点让微臣真气紊乱。”
那最后一次发生在汴州城方向的战斗，让楚云山时至今日想起都还隐隐后怕。
太恐怖了！
这绝非天神境能够散发出来的。
外头的天地，好像真的在发生变化。
当然这并不是楚云山如今要考虑的问题，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复兴大楚……额……又或者说，保住大楚薪火！
“楚爷爷，你说会不会是沈大哥回来了？”李初见索性问出了自己心中疑惑。
楚云山自然清楚李初见口中的沈大哥是何人。
平谷县时，楚云山只觉得那青年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谁料一年前再见之时，那个青年竟然已经能够以一敌三。
还是全都是妖帝！
如今又是一年光阴过去，楚云山不敢保证那个青年达到什么地步了。
“或有这个可能！”楚云山模棱两可的回应。
“那……”
李初见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将心中那个可笑想法说出来。
楚云山直接道破少女心思：“可以，这些日子辽国在山下的兵马已全都撤退，微臣会出去看看。”
“真的？！”少女眼眸放开，又受限于楚云山的规矩，立即变脸，看似沉稳：“那就有劳楚将军了。”
楚云山拱手：“这是臣分内之事，陛下不必客气。”
禀告完毕，楚云山刚要走，就听得脚步声踏来。
“启禀将军，山下有外人求见！”巡山的斥候来报。
“辽人？”楚云山皱起眉头。
斥候道：“不是，是两个中原人，皆是女流。”
女流？！
楚云山脑海中快速划过人物，实在没有想过到底有哪个中原女流与大楚有交集。
“那两人可有说什么？”楚云山再度问道。
“有，她们说是大启王朝现任镇边大将军兼御史大夫沈良让她们过来找楚云山前辈。”斥候说得很快，生怕贻误战机。
沈良？！
两个字在整个大殿中爆炸开来。
若不是李尧按住，估摸着那龙椅上的少女李初见都得立刻跑出去。
“带人领她们上来吧。”楚云山道。
他是跟沈良没有太多交集的，不过对方是黄子剑的徒弟，楚云山相信那个佝偻老者的人品。
“是！”斥候领命，刚要转身下山，就听得后头有女音传来。
“不必了楚前辈，知道您会同意，我们就先不请自来了。”
听到这声音，楚云山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天剑阁地势之险要，就连那辽国战神阿塞穆迩都不敢贸然擅闯。
这两个女流之辈竟然这么快就上来了？
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大楚啊？”俏丽高挑的少女满脸新鲜的四处观望，却不掩嫌弃：“比我们家还破呢！”
少女话音刚落，就被旁边稍显成熟态的女子赏了一个板栗：“有这么说人家的吗？”
“有这么说自己家的吗！”
“狗不嫌家贫！”
高挑少女捂着脑袋，一声不吭，嘴里喃喃着：“我又不是狗，我是狐狸嘛……”
两个年纪看上去差不多的女子有说有笑的走进大殿。
她们云淡风轻，却叫那个大楚战神滞神良久，没有反应。
楚云山感受到了两股极为恐怖的威压。
更离谱的是，其中还有一道威压是妖气！
比先前他遇见的三头妖帝加起来还要恐怖！
直觉告诉楚云山，若是眼前这两位想，瞬间就能抹平整座天剑阁。
“晚辈见过楚前辈！”稍成熟的少女微微弯腰行礼。
楚云山还未回神。
旁边的高挑少女不乐意，手指戳了戳双目失明的老者：“喂，我娘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啊！”
“小狸！”成熟少女呵斥道。
高挑少女立刻闭嘴。
“你……你是哪位？”楚云山终于回过神来。
“小女子大启王朝现任女帝，唐思姝！”成熟少女回应。
“大启王朝……女帝？！”楚云山额头上皱纹凝聚。
这大启王朝何时出了这么个女帝？
还强到离谱！
楚云山身后，李家兄妹已经到场。
“请问，沈良沈大哥来了吗？”李初见眼眸晃动着，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喂，你是哪里来的狐狸精？”高挑少女挺身而出：“当着我娘的面，这么关心我爹干什么？”
爹……娘……
李初见瞳孔放大，只觉天旋地转。
“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要误会！”唐思姝连忙解释。
李初见这才好像重新回魂。
“这位是我和沈良的干女儿，亲女儿今年方才两岁，没这么大。”
当初的唐思姝还以为李初见是被这么大的女儿震惊到。
李初见整个人瘫软在地。
“不知道二位远到于此，可有什么赐教？”楚云山没有以庙堂礼仪，而是用了江湖礼数。
在楚云山看来，眼前这位的武修天赋地位远超那所谓的大启王朝女帝。
“是不是沈大人要与我们联手，一起大破辽人？”李尧问道。
高挑少女白了眼李尧：“我爹还需要跟你们联手？你哪来这么大的脸啊？”
‘叩！’
“啊！”少女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疼啊！娘！”
唐思姝不理会少女，而是拿出一本功法递给楚云山：“夫君说，以楚前辈的武学能力，实在不该再坐井观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