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白龙的话，沈良表情不变，他此刻仅关心一个问题：“他能打得过吗？”
刚刚那头天妖的恐怖实力，众人都见识过。
若是那龟壳老道没办法处理掉乌乾玛，那等待沈良他们的，或许只有死亡。
闻言，白龙摇摇头：“回主人，我只能确定那位老前辈实力不俗，但究竟有多高，我也不清楚。”
和龟壳老道游历许久，白龙见识过龟壳老道的三两次出手。
那种顶级程度，白龙一辈子也没见过几次。
包括现在，已经为世间唯一真龙的白龙也不认为自己是对方对手！
沈良不再言语，静静看着战场那边。
七头天妖没有丝毫余力的出手，一招一式间，天地被好似要被撕开。
就是这般，那龟壳老道依旧游刃有余，闪转腾挪间，竟是没有要还手的意思。
“别打了，你们的招式都是我教的，再打下去没有任何意义。”龟壳老道出声道。
六头天妖不理不会，开始转变招数。
这些年，它们也不是只在养伤而已。
奈何没想到，这天妖们自己研究出来的招数，在面对龟壳老道时，显得更加无力。
龟壳老道有些失望：“没想到，这千年过去了，你们就研究出来这些？”
明明是被羞辱，天妖们却没有任何还嘴余力。
时至今日，它们最拿得出手的招数，依旧是当年龟壳老道教给它们的。
没办法，龟壳老道的招数，并不是这座天下能有的产物。
眼见所有招数全都对龟壳老道无效，众天妖很识趣的停手。
乌乾玛自嘲苦笑道：“师父就是师父，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办法青出于蓝。”
龟壳老道摇晃着手中拂尘：“这并不怨你们，此方天地，注定了你的作为就是如此而已。”
天有多高，手有多高。
在这座玄天下中，天妖们能够使出来的招数已然算是上乘。
但在面对龟壳老道，依旧不够看。
此刻的沈良略微有些担忧。
他们不会突然联手吧？
要是这样，他们真的可以等死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师傅杀了我们吧。”乌乾玛放下战斗姿态，颇有种认命的意思。
万年前登天一战的事情，天妖们不可能原谅龟壳老道。
但又奈何不了他，只能请求这位曾经的师父杀了它们。
龟壳老道并未动手，仅是轻声道：“此番过来，不是为了往昔恩怨的，只是想让各位暂停斗争。”
乌乾玛扭头瞥了眼沈良：“就为了这家伙？”
“他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龟壳老道这次不再知无不言，反倒是神秘兮兮道：“天机不可泄露。”
乌乾玛轻笑一下：“狗屁的天机不可泄露，说白了，不就是跟当年一样。”
它抬手指了指更高的天外：“上头那些家伙又玩腻了，想要把天神们赶下台去，给这座天地换个新主人！”
似乎没想到眼前的徒儿变得这般聪明，龟壳老道笑了笑。
乌乾玛来回踱步着，眼神时不时瞥向沈良。
不知是在跟沈良还是在跟龟壳老道，乌乾玛喃喃自语着：“又是局，又是局，上头那些家伙根本没把我们当做个体。
他们从来只把我们当做可把玩的棋子！”
“但我们不是！”乌乾玛语气忽然变得凶狠：“不仅我们不是，那个小子也不是！”
龟壳老道眼神逐渐凝重。
“我们当年走的路，不会再让别人走一次！”乌乾玛嘶吼着：“他该有自己的人生，我们也不愿成为别人手中随意可操控的物件！”
‘嗡！’
刹那间，一只手臂洞穿龟壳老道胸膛。
老道有些不敢相信的低头看去。
乌乾玛这才将背转了过来。
在方才战斗之际，它的一条手臂不知何时掉落在地。
正因为如此，才给了它这次偷袭机会。
龟壳老道脸上依旧没有出现任何情绪，淡淡的将手臂从胸口抽出，随意丢在地上：“这招倒是不错！”
乌乾玛上前，手按在龟壳老道身上：“就想到这么一招可以对付你。”
同情心！
从一开始，乌乾玛就清楚，无论如何它们都是斗不过龟壳老道的。
一万年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唯有让这位不知何处过来的强者陷入先前回忆，凭借着对方心中唯一存有那点思绪，才有可能对付他。
很庆幸的是，乌乾玛成功了。
这一击下去，不管龟壳老道是从何而来，都不可能还有生还的希望。
这就是乌乾玛的自信。
龟壳老道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他并没有准备还手，只是笑着：“你还是动不了他的。”
乌乾玛点点头：“我知道，那两个家伙过来，就是为了看住我们的。”
“说什么养精蓄锐，其实不过是拖延我们对他动手的脚步。”
龟壳老道眼眸中情绪复杂，惊讶中又带着些许欣慰：“你终于长大了！”
乌乾玛笑道：“多谢师父夸奖。”
“但，最终还是我们会赢！”龟壳老道这次说出话后，血沫跟着飞出。
他快不行了。
乌乾玛淡淡道：“或许我真的没办法杀掉他，但是如果我与他合作呢？”
“什么？”龟壳老道眯着眼。
“你觉得以那家伙的性格，可能会受人摆布吗？”乌乾玛笑着：“如果我与他合作，到时候杀了天神，那家伙也不可能放过天外天的那些家伙。
到时候我还是能够成为这座天下的主人，那家伙肯定会前往天外天的。”
“和谁合作不是合作？”乌乾玛一脸自信。
龟壳老道呼吸逐渐加重，身子却也没有半点要动的意思。
他只是笑着：“还是青出于蓝了。”
乌乾玛扭头就要走。
就在这时，龟壳老道伸手拦下它：“最后的一句忠告，别去掺和这件事情，天神们斗不过，你们斗不过，那家伙更斗不过。”
乌乾玛暂停一下，接着毫不留情的离去。
龟壳老道望着远去的六头天妖，恍惚间又回到了当年看着它们长大时候的样子。
他缓缓闭上眼，嘴里喃喃不知道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