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是牛人。
精通“小乘经论”，“南北地论”、“摄论学说”。
但秉承着学无止境的心态，在武德七年的时候，有贤后学习了《杂心论》、《成实论》、《俱舍论》，并向武德年间来华的中印度波罗颇迦罗密多罗咨询佛法。
后来，玄奘认识了陈表，便找老李请求要西行学习佛法。
老李不关心你什么佛法不佛法的，老李最关心的是，你丫的就消逼停儿的在白马寺给我带着，我像是供奉佛祖一样，把你供起来，老子养着你，你给老子充充门面就成。
可玄奘不行，一次请求被拒，就次次请求，后来给老李搞烦了，老李也就不见他了，玄奘一琢磨这不是个事儿，光明正大的走不出去，那就偷渡吧。
关键是偷渡的话，你闷头走就完了，干嘛一个地方一逗留呢？说好听了是去和朋友盘道，说不好听了，就是丫的没钱了，去混西行的路费。
对于宗教信仰方面，萧锴不排斥本土宗教，但本能排斥佛教，不要问为什么，排斥它不需要理由。
就好像梁武帝灭佛，大唐狠人傅奕，冒着被老李干掉的风险，一辈子就专注灭佛了，虽然傅奕没成功，奈何他儿子做到了平衡佛教。
讲道理，佛教这玩意儿就是封建迷信。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都是狗屁，你信他都不如去终南山上转转，随便一个摸一个山洞挖方啥的，哪怕是假的修道者，几句话都说的你心理敞亮无比。
国教，必然有国教屹立不败的原因。最重要的，在大唐这个年代，你信佛有个屁用？你求神拜佛，在边境就不被别人砍了？你信佛出门征战就刀枪不入了/
别闹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信佛都不如跟着老神仙孙思邈学习个三五年，至少你还能救回很多人的命。佛给你毛线了？是给你吃的、给你喝的、、给你穿的，还是让你不生病了？
玄奘法师的身体透着一股子酸臭，已经快两个月没洗澡了，萧锴捂着鼻子一阵恶心，路东衍却不一样，站在对面和玄奘谈笑风生。
一个大木桶，放满了水，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玄奘给扔了进去，兵痞们可不管你这个。
“老路，那么臭你忍得住？”
“……”路东衍一耸肩，“吐蕃当年最穷的时候，随便拉出来一个人，比他还臭。”
“这么说，你曾经也臭气熏天了？？”
路东衍的嘴角一抽，生着闷气，不理会萧锴。
“萧锴，听说你抓了玄奘法师？”老郭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自己送上门的，可不是我抓的。”
“放了放了，玄奘是白马寺的主持，传出去影响不好。”
“不放。”
“施主，就算是不放，你抓住的也是和尚的一副皮囊而已……”
“皮囊就够用了。”看了看洗白白的唐僧，一身素衣干净多了，萧锴乐了，“大师，你还想西去吗？”
“人不向西，但心在西方。”
“你可拉倒吧。”萧锴一脸鄙夷，“讲道理，你们都说六根清净，其实就是打着求学的幌子，去西面镀镀金，回来之后名声在外，广收门徒，壮大自己而已，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你牛逼你别做白马寺的主持，你牛逼你别陛下面前急着露脸，你牛逼你咋不做个苦行僧？”
“……”唐玄奘嘴角一抽，一旁路东衍和老郭下意识的捂上脸，表示自己不认识萧锴。
“说白了，不就是那点事儿吗，玄奘，你走不了了。”
“或许。”唐玄奘一脸无奈。
一张桌子，煮着茶。
围坐了四个人，侯君集烦和尚，压根就没来，更何况石头城的善后工作要处理，很多军情奏报，还要上交。
来之前，长孙无忌特别交代，皇帝的意思是，让他在洮州稳一稳，别着急回京复命。估摸着，打完了边境的仗，还玄去西域走一遭。
“玄奘，出家人讲究个六根清净，你清净吗？”
“这……”玄奘的脸一红，擅长洗脑的人，几句话就能发现对方的破绽趁虚而入，可他发现萧锴就是混子，是个痞子，和那群丘八一样，只特么信自己手里的刀，脸一红，“贫僧有点世俗。”
“下一步大师准备去何处呢？”
“西行。”
“别做梦了，你要的大乘佛法根本就不存在的。”
“萧将军，玄奘虽然在你眼里也是一介俗人，但西行的决心还是有的，一年不成就两年，两年不成就三年，总有去的一天。”
“你以为你愚公移山呢？”萧锴一脸鄙夷，“玄奘，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你听过没有？？”
“贫僧一介和尚，参不得国事。”
“你特么放屁。”萧锴一拍桌子，“你吃大唐的、和大唐的、穿大唐的，钱财也是大唐的，香油钱是百姓自愿给的不假，可那也是大唐的铜板，你的寺庙，也建在大唐的国土上，你说和你没关系？你他妈收香油钱的时候，咋不说你不要呢？”
“……”唐玄奘的脸一黑，“和尚，也需要生存。”
“没百姓耕种、没军卒戍边，没稳定的朝廷，你生存个屁？来来来，你告诉告诉我，你咋生存？”萧锴一脸鄙夷，“我跟你讲，满大唐，就你们和尚一个个肥头大耳的，富得流油。一群软骨头贱骨头。”
“萧将军，这话就不对了，当年可是有十八棍僧救秦王的……”
“狗屁，你说的那十八个杂碎，就特么一个显宗将军，还是个混账，早晚老子砍了他。”萧锴瞥了一眼选择，“和尚乱世无为，倒是乱世济世，这不是错觉。你们这群肥头大耳的和尚，就不配生活在大唐的土地上，我再问你一句，还想西行否？”
“我……”
“国家统一，是需要一个信仰，需要一个群体，但你们和尚那套也配？佛祖管用的话，还要军队做什么？天竺那么牛逼，被人按在地上摩擦，没人打的家都没有的时候，佛祖怎么没出来，一巴掌把侵略者拍死？”
“……”唐玄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尼玛的就是个杂碎啊，能不能好好说说人话了？？
沉默，接下来就是沉默，老郭和路东衍谁都没说话，静静的看着玄奘，足足一壶水都喝没了，玄奘才看向萧锴，“萧将军，想让小僧去哪？”
“吐蕃。”
“不去。”玄奘瞬间就拒绝了，“去了吐蕃，用不上一天，贫僧就得掉脑袋。藏传佛教排斥其他的教类。贫僧还不想死。”
砰！
一柄制式军刀丢在桌子上，吓得唐玄奘脸色惨白。
“去，还是不去，似乎由不得你了。吐蕃五万军卒在我大唐烧杀抢掠，我随便一个理由砍了你，回报陛下的时候就说是误杀，这没毛病吧？如果我在你的白马寺里，随便找一颗大白菜，里面放点小纸条，写着佛道兴、朝代亡啥的，你才陛下会怎么办？”
噗嗤％……
老郭和路东衍嘴里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要不要这么直白？要不要这么不要脸？
“萧将军，你就不怕后人病垢？”
“后人？后人谁会记得你一个没啥名声的和尚呢？”
“这……”
唐玄奘试图找了很多理由说服萧锴，也确实能和萧锴讲讲道理。可特么的天知道，这混蛋肯定是讲不过道理就动刀子啊。
思来想去的，玄奘服了，彻底服气了，“萧将军，小僧可以去，但能保证小僧不死吗？”
“别介啊，出家人不是生死看淡吗？”
“萧将军，小僧已经表明了态度，你就别寒蝉小僧了。”
“安心传教，让吐蕃的百万人口全都信封佛教，干掉藏传佛教，你一家独大。”萧锴贱兮兮的一笑，“但是有个前提，劝他们放下屠刀，老老实实的做顺民。伸直了脖子，等老子去砍就成了。”
“萧将军，你还真无耻。”
“你只有五年的时间，五年的时间，边境安定，老子从雁门关给你铺红毯，亲自为你牵马，迎接你会长安，如何？”
“真的要去？”
“必须去。”
“小僧要是在吐蕃跑了怎么办？去西方怎么办？你也不知道。”
“没关系，你可以跑，但你白马寺的人就要遭殃了，大唐境内所有和尚也跟着一块儿完蛋。”
“小僧不要你牵马，小僧也不要什么红毯，小僧只要活着。成吗？”
唐玄奘明白萧锴的意图，就是去蛊惑人心迂腐百姓去了，但前提条件是，你的成为吐蕃的国教，灭了藏传佛教，任重道远。
“我有一只商队，直属与松赞干布，让他们带你回吐蕃，松赞干布没准出城门迎接你，还得请你喝酒。”
路东衍的嘴角一抽，现在终于知道那只商队是做什么用的了。哎，这个时代，真的是不缺汉奸。
玄奘明白，大唐近年来南征北战的，四海臣服，可偏偏就是吐蕃和高句丽不服，打了两场，第一场战平，第二场全歼吐蕃主力，但不出三年，吐蕃一样会卷土重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奴化和愚腐。而这个最佳的人选，除了玄奘，谁都不能胜任。
这就是命！玄奘叹了一口气，很无奈的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