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萧锴给陛下请安，天可汗陛下万福金安。”
原本还愤怒的，恨不得撕人的萧锴，立刻变换了一副嘴脸，丝毫不顾及老李杀人的目光，“陛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看看你，咋没给吐蕃人打死。”
老李撇了撇牢房里的吃食，没听过更没见过，大马金刀的坐下来。身后不是别人，正式羽林卫大将军李君献，老李瞪了一眼李长思和牛见虎，“愣着干什么？给朕收拾一下。”
李长思和牛见虎急忙收拾桌子，擦得干干净净的，有找狱卒们要来碗筷，摆在老李和李君献面前。
“姓程的，朕问你……”老李对着程怀亮摆摆手，程怀亮颤颤巍巍的走近老李，老李一脚丫子揣在他屁股上，“和朕的女儿还没成亲呢，这就变着法的从清河公主府往出拉铜钱了？”
“陛下，建书院费钱，尤其是现在入冬了，赶工期，缺钱呢。”萧锴急忙解释，“公主殿下说了，全算她投资入股了，也没出多少钱，就十几辆牛车的钱财。”
老李感觉自己心窝子一疼，十几辆牛车的钱财……那得买多少粮食？
“这帮你们算算。”老李狠狠的瞪了一眼萧锴，“卫国公、宋国公、卢国公琅琊郡公、清河、兕子……一吊钱没用上，就让朕的女儿去青雀那里勒索了状元山，你们这哪里缺钱？朕看你们做的是无本买卖。”
“陛下，天地良心。”萧锴不干了，斜着眼睛扫了一眼老李，“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烈酒生意您占了三成，这火锅的生意，您又占了三成，还有长孙四娘正在建的绿菜大棚，您也占了三成。陛下，您一个铜板没拿，您干的才是无本买卖好不好？”
“嗯？”老李的脸色一黑，“萧锴，别以为朕好糊弄，你们不就是怕一家独大，怕垄断市场别的勋贵找麻烦，才拉长孙四娘和皇后下水吗？不就是想打着皇家的招牌中饱私囊吗？”
中饱私囊？我呸！
萧锴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钱也进你腰包了，也进你腰包了……大唐天子也不能不讲道理。
正说着，杜威带着王玄策回来了，王玄策梳洗之后换了一件干净的囚服，脸上菱角分明，充斥着一股自包黑子的严肃味道。
两个人见到老李先是一愣，随后急忙施礼。
“在龙武卫不好好呆着养老，非要来做个狱卒，说出去朕都怕被戳脊梁骨。”老李瞪了一眼杜威，“好歹曾经也是朕的亲卫。”
“陛下，裴大人说狱卒也很重要，也需要个镇得住场子的，没人来末将就自告奋勇了。”杜威急忙应和，“在哪，末将都是陛下的亲卫，等哪天陛下要是御驾亲征了，末将还跟在陛**边，为陛下为大唐扛起黑龙旗！”
哼！老李冷哼一声随后看了看王玄策，“朕记得，两月前你就该问斩了的？”
“陛下，罪臣不怕死，但臣还是不服。”王玄策不卑不亢的，“苟活两月，罪臣也在合计这事儿，如果在给罪臣一次机会，罪臣还会砍了他的脑袋，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老李的额头上立刻充斥着黑线条，眼睛里怒火熊熊，“你真以为朕不敢要了你的脑袋？”
“罪臣信，罪臣死不足惜，但罪臣就是不服！”王玄策挺直了脖子。
咕咚！
程怀亮、李长思、牛见虎下意识的吞了几口口水，不可思议的看着王玄策，这混蛋不去做御史言官真的太屈才了。
“陛下，陛下息怒。”萧锴急忙上前打圆场，“陛下，您说也巧了，咱大唐不是一直都用盐布吗？臣昨天做梦梦见个白胡子老爷爷，他给臣一个制作精细盐的法子。”
“这不够换王玄策的命！”老李很直接，很干脆。
一旁的李君献等人心里一阵瞧不起，刚谁说的这里不是菜市场，不能讨价还价的？
“杜威，帮我准备纸笔。”说完，萧锴又对着老李一施礼，“陛下，请您把大司农卿怀仁县公郭大人请来，臣有一宝，可换王玄策。”
萧锴话音刚落，不一会儿的功夫，杜威取来纸笔，画了一张草图。
王玄策一直不明白，自己和长安四害没啥交情，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萧锴咋就逮着他不放，非要把他给救出去。
“就这？”老李的脚丫子又搓搓地面，恨不得一脚丫子踹死萧锴。
“就这？”萧锴一脸嫌弃的看了看老李，向后退了几步，不做声了。
“呦。今儿人挺全啊。”怀仁县公来到死牢，给老李请安之后，又看看长安四害，“你们又惹啥事儿了？咋集体蹲号子了？”
“我们三个打断了尉迟宝林的腿。”牛家的傻儿子，说的像是局外人一样，然后又指了指萧锴，“锴哥在鸿胪寺揍了路东衍。”
“打得好。早就看路东衍不顺眼了。还有尉迟敬德的傻儿子，整日无所事事，没事就欺负我侄子郭立恒，打断腿是应该的。”
老郭毫不遮掩，伸手指了指牛见虎，“小虎子，老夫一直就看好你，以后我侄子你得多照顾照顾。”
“嗯嗯嗯。”牛见虎不住的点头，“郭伯伯您放心，谁在敢欺负立恒，俺就打断谁的狗腿。长安城里，除了我爹他们那群人，没人打得过我。”
嗯，孺子可教。老郭对牛见虎的表现十分满意。
李君献的嘴角一抽，看着牛见虎，你特么的是真傻还是假傻？也难怪，跟着程老匹夫在一起你，不被忽悠傻了才怪呢！
咳咳咳……
老李感觉自己很没存在感，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图纸，“爱卿啊，你帮朕看看。萧锴要用这张破纸，换王玄策的命。”
哦？
老郭听说过王玄策的英勇事迹，对王玄策也很佩服，这混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敢和老李正面刚，这样的人不多见了。
拿起图纸，老郭仔细的端详起来，从最初的不怎么认真，到最后的严肃一本正经……
手也开始颤抖起来，老脸因为激动涨得通红，老郭上前一步，一把揪住萧锴的脖领子，“萧锴，这……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