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世纪时期,洱海周边有6个势力较大的邦国,洱海北岸为“邆赕”,“邆赕”以北的洱源盆地南部是“浪穹”,洱源盆地北部是“施浪”,洱海东岸、宾川盆地、乔甸盆地一带为“越析”。
在洱海西岸、西洱河、漾濞江一带为“蒙嶲”,巍山盆地、弥渡盆地一带为“蒙舍”;洱海北面的“邆赕”、“浪穹”、“施浪”为河蛮人(白族、彝族先民)邦国,合称“三浪”,洱海西面及南面的“蒙嶲”、“蒙舍”是哀牢人(傣族先民)邦国,洱海东面的“越析”是磨些人(纳西族先民)邦国。
靠近唐朝的“邆赕”、“浪穹”、“施浪”、“越析”等国河蛮人、磨些人被唐朝称作“白蛮”,离唐朝较远的“蒙嶲”、“蒙舍”等国哀牢人被唐朝称作“乌蛮”。
“乌蛮”包括爨族、鲁机族、孟族、披沙族、披族、招服族等等。
招服族,居住在东川巧家厅二十一寨,地约三百里,村落五百家,名叫木期骨。
木期骨,是一座土城,一座不坚韧的土城。
子夜时分,木期骨的夜晚格外静宁,在木期骨西门的丛林中,隐匿着一只一千人的队伍。
仔细看,都是清一色的骑兵,马蹄上都裹着黑布,手中都是制式马刀,没有携带马槊一类的重型武器。
但值得注意的是,这群人都背着竹篓,里面是一个个手臂粗细的竹筒,竹筒上还带着长长的引线。
夜色下,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叫声,不仔细听,似乎不能发现,这是人发出来的声响。
立刻,领头的将领一挥手,有六名穿着黑衣的军卒,一点点潜入过去……
城门早已经关闭,木期骨没有护城河,城头上的爨族武士,睡的鼾声大起。
城门下,足足放了七八个竹筒子,将引线缠绕在一起,点燃之后,军卒自两侧散开。
呲啦啦……
引线点燃之后,并没有引起城头上武士们的注意……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大地都为之颤抖,巨响之后,城门瞬间被炸倒,轰然倒在地上。
城墙下面的军卒,纷纷点燃手里的竹筒,退后几步,在城头武士们的震惊和作恶中,将竹筒扔上城头。
“冲!”
为首的将领不是被人,正是苏定方,苏定方一声怒吼,周围的军卒们开始纷纷冲锋,“大唐,不需要战俘,第一仗,屠城!”
战马接近城门第一轮投射,贞观雷带着火红色的抛物线,尽数被丢进土城之内。
一阵阵的爆炸声过后,火药引燃了城内的竹制建筑,让夜幕下的木期骨古城,一瞬间陷入火海。
爆炸声,让熟睡的武士们,还没在的及穿上衣服就从屋里跑出来,谁知道,迎接他们的,确实大唐军卒手中,寒光琳琳的马刀。
慌乱,整个木期骨都陷入了一片慌乱,一名巡城的武士,连续抓了好几个人询问是怎么回事,都没得到答案,正要奔向爆发的方向,谁知道刚走几步,一个冒着火星的东西,就落在他身边。
身手捡起来,想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说着掉轰隆一声巨响,就感觉自己像是失明了一样,耳朵嗡嗡作响,整个脑袋突然炸开……
连一句疼都没喊出来,就缓缓的倒在地上,再一看周围的武士们,一个个脸色惨白,提心掉胆。
有的人莫名的赶到一阵疼痛,这种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可除了爆炸和火光,却看不到别的东西刺向自己,只知道很疼,紧接着鲜血横流……
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将招服族的武士们引向西城门的位置,城门口成了两方人争夺的重点,但一部分唐军已经在招服族的武士们到来之前分散到了各处。在木期骨内,无不充斥着一股硝石和硫磺的味道。
“战!”
苏定方手中的长刀一挥,“东爨全民皆兵,不管老幼、不管轻壮,一个不留。”
“杀!”
巷战,唐军一对六人,由伍长代领,各自为营形成一个个冲击军阵。木期骨说大不大,生活小不小,居民几百户,一夜之前,被唐军斩杀带进。
城门外,五百军卒站在裴宣机的身后,脸上充斥着一股子不忍,可偏偏打仗没有不死人的,妇人之仁,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天亮之后,这里是一座死城了。”
裴宣机身上穿的是锁子甲,是苏定方让他必须穿的,这种铠甲防御力惊人。还给裴宣机配了四名亲卫。
长刀一抖,“别放过一个漏网之鱼,无论老幼,格杀勿论。”
以前,裴宣机就听说过,听他的父亲裴距说过,打仗嘛,第一仗打得军威,哪有不屠城的。这是一种震慑。因为远征,你养不起那些战俘。为什么要围三留一,为的就是将这些累赘丢给别人,让被人去养活他们。
城内的唐军,一路冲刺,从城南杀到城北,从城东杀到城西……一路烧杀,将所有的招服族武士,包围在了城中心的首领府。
“留下五百人,其余人扫清漏网之鱼,一把火将木期骨给我烧了。”
苏定方的军令下达之后,有一半的骑兵散开。
首领府,被五百骑兵围的水泄不通,周围烈火熊熊,一股股浓烟直冲天际。
天,微微发凉,苏烈擦了擦马刀上未干的血迹,对着首领府内喊道,“批族首领,是你出来领死,还是我们踏平你这里?”
首领府内,还有招服族的五百勇士。
“哎,为什么要打凉州?为什么要打凉州?安安稳稳的生活不好吗?”
年近五十的招服族首领,就感觉自己浑身瘫软,像是丢了所有力气,丢掉手中的刀,“完了,全完了。招服族……没了!”
“首领,我们是最骁勇的战士,我们护着您杀出去。”
一名武士,捡起长刀递到首领手里,“首领,拿起您的刀,咱们一起浴血。”
“首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咱他娘的赚了……”
“杀出去,活捉唐军!”
“杀出去,砍翻唐军!”
“砍翻唐军,活捉唐将!”
首领府的大门打开,武士们纷纷抄起手中的刀,冲向唐军。
东爨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逐个击破才是最好的选择。也就是这些年休养生息,再加上隋朝提供的补给,让东爨牛逼起来,平时,对于凉州城,也就是看看,也就是眼馋眼馋……
招服族的首领很后悔,做一个山大王他不香吗?和大唐和平相处不好吗?
然而,面临他们的,依旧是一个个粗壮的竹筒,
轰轰轰……
轰轰轰……
火光四起,飞沙走石……
在他们刚喊着号子,还没来得及从府门冲出来的时候,整个首领府,被夷为平地。
打扫战场的时候,有军卒眼尖,居然抓获了只剩下半条命的招服族首领。
“有没有战俘?”
苏定方用手甩了甩,刚刚从面前飘过的浓烟。
“大将军,共有老弱妇孺一千,该如何处置?”
“赶向西南,披沙族的聚集地,那里有个小型的牧场,老子没粮食养活他们。”苏定方接着说道,“派出十名哨骑,远远的跟着,知道这群妇孺到了披沙族,立刻回禀。”
披沙族,男子身材高大,挽发髻,插铜簪子,衣着多为毡制品,披毡衫,赤足,善走山路,以荞麦为主食,常用皮囊、水桶背水。因为披沙族是以畜牧业为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所以,不论寒暑,男女共同放牧,这也让披沙族男女自幼开始骑马,学习齐射,在东爨各大部落中,最让人抓不到的像是泥鳅一样的部族就是这个披沙族……
苏定方可不认为自己这一千多人,能吃到披沙族,弄不好,还玄被披沙族给吞了,但这一千多老弱妇孺,却能给披沙族带去不小的麻烦。
打仗,原本就有伤天合,但却没有人像小鬼子那样无耻没有下限,其实,想灭族很容易,用些牛马的腐尸,污染水源,不出两年,东爨必定瘟疫遍布。
但,这都是下下策,不可取。几千年来,战乱不断,能干出这么没品的事情的,只有挨千刀的小鬼子。
交州城。
英国公李绩,两天没脱下铠甲了,整个人脸上也没了血色,双眼充斥着打量的血丝。
面前的凉州城,就是他一辈子的耻辱,对峙了快三月有余了,愣是寸土未进。这就像是一个钉子,定在李绩面前,更像是一根鱼刺,如鲠在喉。
“大将军,您已经一夜没合眼了,今日末将守夜。”身边的是李绩一手提拔起来的偏将李鸿儒,最开始是李绩的亲卫。
“睡觉?”李绩苦笑了一下,“鸿儒啊,咱们大仗小仗打了十几年,还第一次遇到这么难啃的骨头。你说我怎么睡得着?”
李绩有指了指军营,“我带了几万人马来这里,却少带了木楔,近乎都是山地,战马……哎,最多咱们的战马还能支撑三次突袭……马蹄就受不了了。难道我要让大唐的儿郎们,举着马槊充当步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