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头,教书先生刘绅家
“这,这可如何是好,你家娘子这血止不住,水似的流,腹中孩子胎位不正,眼下也动静越来越小了!”王产婆掀起被褥,仔细查看一番,忙转头大声朝屋外喊。
刘绅闻言,瘫坐在地,眼眶血红,已然失了魂魄。
“刘先生,你快拿个主意,这,这可不能耽误,再耽误孩子都保不住了!”王产婆又出声催促。
“王大娘,我娘子如何?”刘绅回过神来,忙大声回道。
屋内,床榻上面色近乎苍白的女子努力睁开眼睛,气息微弱的说:“大娘,救救孩子,别管我,一定要救救孩子啊!”
王产婆眼睛也是泛红,转头便朝屋外走去。
“刘先生,我也不瞒你,如今情况,你家娘子的命肯定是保不住了,为今之计,要不要孩子存活,就看你了!”王产婆咬咬牙,将实情说了出来。
“您……您这是何意?”刘绅声音颤抖的问到。
“这……拿剪刀把孩子活生生剖出来,那孩子还有救!”太过残忍,产婆也不忍的说到。
“不……不……万万不可啊,我家娘子……娘子……”刘先生已经掩嘴痛哭出声。
“相公!救孩子!别管我!救孩子!!!”屋内,女人用尽全身力气,扬声喊到。
又是一阵沉默,片刻,男子闭眼咬牙,狠狠心道:“大娘,去,去救孩子。”
夜晚,刘绅家
一众村民吊唁过后,皆是神情肃然的从刘绅家走出去。
刘绅抱着瘦弱的孩子,失魂落魄的坐在厅堂内,堂中,一口薄木棺材端放。
“孩儿,从此,便只有你我父子二人相依为命了。”刘绅终是忍不住,哭嚎出声。
“阿弟,还有我们!”门外,赵铁牛搀扶着刚刚醒来的娘子春花,一手抱着闺女胜男,眼眶微红道。
“妹妹啊——我这苦命的妹妹——,怎的你便先走了,说好的一同教养孩子,说好的一同做孩子的干娘,怎的你说走便走了——老天爷——你怎么不开开眼——”刚生产完的春花此刻也顾不得是在月子里,踉跄着爬到棺木前,伤心哭嚎道。
赵铁牛赶忙去搀扶,好一通劝慰。
好一会儿,三人才平静下来,坐在厅堂中的椅子上。
“阿弟,弟妹已经走了,你要节哀,要振作起来,你还有孩子要管,你可不能想不开啊!”赵铁牛看着一脸死沉的义弟刘绅,担心他心伤,忙开口劝慰。
“是啊,阿弟,你如今什么也不要想,只管把孩子照料好,对了,你给孩子起名了吗?”春花也开口道,此刻虽是伤心,可亡人已故,活人更要存活。
“多谢大哥大嫂,我,我能挺住,孩子已有名字,名叫刘博文,字思云。”刘绅忍住悲痛,强自打起精神。
春花闻言,又是不住的抹泪,思云,苦命的弟妹名字里便带个云字,这是要一辈子记得啊。
“阿弟,以后,思云便是我的干儿子,你我兄弟不分彼此,有什么麻烦,你便开口,咱们是一家人。”赵铁牛也红了眼眶,开口道。
“大哥——大哥阿——”刘绅终是忍不住,拉过赵铁牛的手,放声大哭。
一时间,三人又是哭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