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弯下腰,一脸和蔼的对着王小二说道:“那么就去大伯家吧,我与族中的那几个长辈说上一声,咱等着一会儿就回去收拾收拾你家里的东西,直接就与大伯秦大伯家……”里正这里还没有说完呢,就听到王小二的细细的童声又响起:“请夫人收留草民,草民身上有力气,干什么都行……”
里正尴尬的看着这个跪趴在地上,低垂着脑袋的小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两只手相互握了握,直起身子,看向卢云。
见卢云只是抿着嘴,眉头紧紧的皱着。
急忙帮助王小二解释道:“夫人,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他一个小孩子,说话没有规章,您放心吧,草民会收养他的,而且草民不会苛责他,对他与草民的那些个孙子一样的,东旺村的人原本就是一个祖宗的人……”
卢云这个时候开口问道:“孩子,你可能并不知晓,外面的世道有多艰险,哪里有在家里生活,过的自由自在。”
里正说到一半的话,停在嘴里,他的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刚才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什么外面的世道?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答应王小二的要求了。
可是,可是……里正不甘心啊!有心想再争取争取,但是眼前的这位夫人的身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里正能够惹的起的,可是眼看着都要到嘴里的鸭子就这么轻飘飘的飞了,他心里是确确实实的不甘啊!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人家的身份贵呢!
里正心里一万只乌鸦飞过,心头黑压压的一片,最后都让他的自我安慰精神给压了下去。
里正安慰自己:“依在这位庆亲王妃的意思,肯定没有错,如果自己表现出来的不甘心,落在这个女人的眼里,再让你给记恨人,你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谁知道在哪一天有可能会再遇到这位庆亲王妃呢,自己一个狗屁的里正与这种身份高贵的人的嘴里抢东西,那不是徒劳无功的事情不是不知道死活的事情好不好!”里正心里明白,想的通透,于是再没有了其他的想法。
而是可是看卢云的脸色,打算帮着王小二打开卢云的嘴。
里正心里明镜似的的,如果这位庆亲王妃心里有意要带走王小二,任凭谁都阻挡不了,他一个局外人,何必要去趟这一趟浑水,惹的这位庆亲王妃不痛快呢!这里坐一个顺水人情,顺手推一下子,让这位庆亲王妃有一个台阶上不是更好,这样对这位庆亲王妃是一个想要的结果,而王小二也会在心里感谢自己,让这个王小二记得自己不是更好吗?如果领都将来养着,自己家里的那个臭婆娘,难免不偏心,暗中苛待这个王小二,到时候,这事情一旦传到了魏少卿等人的耳朵里面,又是事,自己好心没有得到回报,反而是处处不落好,自己到时候真的是里外不是人,家庭不安。现在自己在村里是里正,王小二记得自己的好,肯定是会在这位庆亲王妃的面前给自己说话的以后如果东旺村有什么需要的,求着了王小二的地方,王小二也是会领自己的这个人情的。
为什么说理正这个人聪明呢!因为他在大利与小利方面的判断是极其正确的,就好像是现在,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与将来王小二欠下的情债,对王小二来说,肯定是会感谢现在的里正的出面帮助的。
尤其对古代的这些人的信念中,知恩图报是人之常情,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是一个正人君子要遵守的。
想到这里,里正再一次弯下腰,已经与王小二的平齐,看着王小二的目光温和,是王小二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温和,让王小二这个从小就没有人正眼瞧上一瞧的孩子的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的心里的伪装起来的坚硬,在里正看向他的那一刹那,就差一点崩溃,心底的一种对外面不确定的恐惧在告诉他:“留在家里,应该比跟着一些陌生的人出去好吧!”
在潜意识里的一个声音在及时的提醒他:“不要!千万不要!一旦留下来,就会一日复一日的听着那些对自己的姐姐和老子娘亲的指指点点,一双又一双的看自己就好像是看小丑一样的目光,过去因为有一个强势的姐姐总是站在自己的面前护着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伤害,即便就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那个时候必定与自己站在一起的还有姐姐,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是自己自打懂事以来就是自己最大的依靠和庇护。现在姐姐没有了,自己能够做的就这有一个人在受伤的时候,躲在一个阴暗的小角落里,一个人安慰一个人,一个人舔舐自己的伤口,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只有逃跑,无路可逃的时候,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背过身体,自己的背脊背任人随意的踢打……”想到这里,王小二抬起头,越过里正的目光,大声的对着坐在上首的卢云说道:“夫人,请收留草民,草民什么活都能干!”随后就绕过里正,爬向卢云,在卢云的腿前一米的地方停下来,给卢云磕头,嘴里还是念念不忘:“请夫人收留草民!”语气坚定。
卢云心里是雀跃的,她在第一次看到王小二的时候,尤其是在与王小二的那一双眼睛对视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个孩子是与众不同的。那是一种忍劲儿,是一种坚硬的表现,是长期被苛责中成长起来的孩子才会具备的。
“这个孩子需要有人把他引向正确的方向,这么小小的一个孩子,目光中的忧郁就显而易见,对所有人的防备,介怀,甚至是一种仇视……不好,非常的不好,这种眼神就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孩子的眼睛里,如果这个孩子有了正确的人生观,应该是一个将来会有成就的人生吧!即便就是过平平常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