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势的杀机陡然宣泄,天地之间的一切在这犹如实质的杀机笼罩之下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般,弥漫在莫清薇周身天地之外无数的无形利刃也在这一刻归于平静。
杀机压过刀势,顿时无数有无形刀势形成的无形利刃就犹如是冰雪消融一般溃散。
莫清薇身受神魂发现墨发狂舞,犹如是一条条黑蛇狂舞,身上的红衣也是变得血发猩红,好似有了生命一般,法相那双不含有半点感情可言的双眸也在这一刻变得血红,使得身处凶煞之气笼罩之中的莫清薇犹如是一尊真实降临的魔神。
莫清薇的右手缓慢抬起,她身后的那尊神魂法相也是如法炮制,不同的是莫清薇抬起右手空无一物,而神魂法相抬起的右手之中则握有一柄似刀似剑的利刃。
而就在这一刹,对面的血色身影就好似是承受了一股莫名的重压一般,屹立的身形轰然一身跪倒在地。
这致使血色身影跪倒在地的重压当然不会是莫名其妙的就存在的,要解释其中的玄妙,简而言之来说类似与刀势的一种势,而这种势还是被成为杀势。
受此针对的虽然看上去只是凶煞之气所凝聚而成的血色身影,可实际上却与柯夺本人无异,柯夺肉身受到极大的创伤,可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之后神魂却已经是无碍,而这所谓的血色身影外在看上去是凶煞之气凝型,实则内在则是柯夺的神魂出窍。
也就是说如果柯夺无法挡住莫清薇这一击,他的神魂就会不保,神魂不保也就意味着身陨。
眼见莫清薇抬起的右手依旧在缓缓抬起,而她身后神魂法相也是如法炮制,不难预料当莫清薇抬起的右手落下只是将会发生什么。
血色身影口中发出嘶吼,拼命的想要挣脱压制自身的无形重压,可是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徒劳,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莫清薇抬起的右手定格在半空,便在莫清薇定格在半空之中的右手猛然落下的一刻,终于血色身影口中的挣扎嘶吼转变为了一声震天咆哮。
“神服!”
莫清薇将落未落的右手陡然定格,这一次是确确实实的定格在半空之中,而非是那种蓄势待发状态。
犹豫魔神一般将莫清薇笼罩其中的神魂法相也在这一刹消散,莫清薇绣眉紧促,眼中神色依旧冷厉的她,缓缓的低头看去,落在莫清薇眼中的是鲜血咕咕流淌的左胸。
东域城这是一座刚刚存在不足四十年的一座新城,其前身乃是天横山镇守使郭寻的势力范围,只是如今昔日的天横山已经不再,这座名为东域城的新城在旧地建城之外也是肩负起了昔日天横山的责任,不过相比其昔日的天横山,今日的东域城却是比昔日的天横山更有份量,自从数十年,人族祖地圣山出世,将凡界人族疆域一分为五之后,这座东域城便是如同其名一般成为了人族东方疆域的中枢所在,整个凡界人族东边的疆域都在此城的管辖之中。
既然身为东方疆域的中枢所在这座东域城不但汇聚了凡界人族诸多顶尖强者,这座城中汇聚的人族数量也是极为庞大的,单单就是这一座城中就有人族数百万之多,几乎囊括了东方疆域十之二三的数量,十之二三这个形容乍一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连一半都没有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不要忘了整个人族疆域何其之大,占据了人族疆域五分之一的东方之地又是何其之大,在这广大的疆域之中人族本身分布的区域也只有冰山一角而已,冰山一角之外的疆域都是荒芜人烟,这一城能够聚集整个东域十之二三的人等于是抽空了,整个东域。
当然这种现象也只会出现在东域,之所以这样说这取决于东域的特殊,东域本就是凡界人族的外围,再次之外就是两界山,两界山之后就是妖族的地盘,这就使得东域地广人稀。
自从数十年前两界山冥界入口大开,冥界之物闯入凡界的那一场灾难过后,整个人族就恢复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和平时期,天下五分,再也没有了那么多修者势力林立的局面,持续了无数年的修者势力互相碾压的局面终于被打破。
可还今日已经太平数十年的东域城却是显得有些不同,城中不断有大批的修者大军不断的涌出,看到这一幕的城中之人都不仅的在心里泛起了嘀咕,难不成又有大战要爆发了。
紧邻城中大道的身着黑甲的修者排列整齐的向着城外而去,大道两边则是聚集了大批目送黑甲修者离去的城中民众以及来往的商旅散修,令人感到惊奇的一点是聚集了这么多的围观之人却并不显得嘈杂,而是出奇的静默,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有这一众凝重,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眼中还都带着些对往事回忆的恐惧。
临街的一处墙头上,一个看上去身着华贵,年纪只有六七岁上下的孩童爬上墙头满眼憧憬的注视这远去的黑甲修者,便是已经看不到黑甲修者们远去的身影依旧是目光不愿收回。
“小主子快些下来,危险。”正在愣愣出神的雉童忽然听到这一声呼唤,许是怕被家人发现自己的调皮行径,下意识撒腿就要跑,却是忘了自己身处在狭窄的墙头之上,刚是抬脚脚下就是一空。
“妈呀”一声惊叫就栽倒向面前大道的墙头一边。
“大黑!”雉童惊喜的环保住将自己接在话中的人,说人却是不准确,准确的说接住雉童的是一具晏甲。
晏甲双腿微屈一个发力就是越过了墙头消失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中。
黑甲还没有落地就已经消失在半空之中,而雉童则是落入了一个发色斑白的老者怀中。
老者看着怀中的之中一双说不上清澈却也谈不上浑浊的眼中满是宠溺。
“小主子你怎么又顽皮了。”老者说话间用额头去碰雉童的额头,雉童却是很不给面子的赌气扭过头给了老者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
老者无奈笑笑,将雉童放下,“走,你荆叔回来了。”
还在赌气的雉童一听老者的话眼中就是一亮,甩开老者的手就撒开脚丫子狂奔而去。
老者也没有急着去追,等到雉童已经消失在拐角廊道的时候,才见老者身形一闪之下就消失在当场。
却说那雉童一路狂奔绕过数进的院落之后来到前堂已经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只是稍微了缓了一口就一头扎进了前堂。
“荆叔,你终于回来了,这会你一定要叫我晏甲术!”
前堂之中荆摩正一脸凝重的听着来人的汇报随着来人的汇报,目光不时的在案上的一副地图上游弋。
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着实让荆摩心情复杂,当日他离开之后便是全力向着东域城而去,他的目的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求援,可是还没等他达到东域城就在半路遇到了来自东域城的修者,一问之下荆摩便是心下大惊,却是在两个时辰以前莫清薇回到了东域城,当然这个莫清薇却已经不是完整的莫清薇,而只是莫清薇的神魂。
荆摩怎么都没有想到莫清薇会败,只能凭借强大的神魂修为使得神魂逃遁而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荆摩便是带着赶开的东域城修者原路返回,只是等他带人赶到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不甘心的荆摩在周围展开搜寻,只是限于人手有限搜寻的范围只能在方圆数百里之内。
在搜索一日未果之后,荆摩就回到了东域城,而后便是组织去城内数万修者大军出城搜寻。
“大人,我们如此兴师动众,若是圣山那边问及我们该如何解释?”来人自是荆摩的亲信,知道其中内情,深知若是其中内情外泄的严重后果。
荆摩闻言本就一团乱麻的心就更乱了,其实何止是圣山那边需要顾忌,连东域城本身都需要封锁消息。
凡界虽然借势破而后立一分为五,使得整个凡界都从此前无数年来的无数修者互相碾压的状态之中回归平静,可是这平静却也只是停留在表面上,今日的凡界说是五分实际上用二分来说更为恰当一些。
除了东域其他各域实际上都是以圣山马首是瞻,新世界为前身的东域就是一个异数,东域能够占据一席之地,荆摩非常清楚其中的原因,除了新世界自成一脉形成一股强大势力无法受到圣山控制迫使圣山承认东域的独立地位之外,期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圣山另有所图,有了强身是新世界的东域扎根这就等于是给穆天然的脚踝上绑了一条锁链,这就是跑的和尚跑不了庙。
可是即便如此,这数十年来圣山那边也是动作不断,明面上从未有过和东域有什么摩擦,可是暗地里却是给东域下了不少的套子,最开始的时候套子针对的从灵虚界归来的那一众天资卓绝之辈,要知道这些人不管是于私于公来说,一开始都是隶属东域的,可是这数十年过去,这些人因为圣山那边施加的各种手段已经是或归于圣山或离开东域留下的不足原来的一半。
再就是对东域的渗透,新世界那一批老人在没有了穆天然坐镇新世界之后,人心也就没有原来的那般凝聚了,很多人也都在圣山的各种手段之下或是明或是暗的转头到了圣山那边。
当然,这些也都不是说,东域这边就已经岌岌可危了,诺大一个凡界也不是所有人都只买圣山的帐,也有很多人主动来到东域。
只是,这一出一进之间很多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就说当下的事情,若是以前的新世界,完全不必担心来自内在的泄密,可是现在却要再应对外在威胁的时候还要考虑的内在,完全就是束手束脚。
“这件事让天狐一族去住持。”
“这恐怕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来。”
的确,荆摩让天狐一族去做这件隐秘的事情,能够断绝事情外泄,时至今日,整个人族也就只有东域这边对妖族的态度有所松懈,尤其是天狐一族和东域的利益是不可割舍的,圣山那边怎么也不可能将手伸到天狐一族之中去,只是,单单只有天狐一族去所这件事想要速战速决不引人注意实在太难,毕竟那人可是连莫清薇都败在手上。
正在这说话之间,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冲入了前堂,同时还有雉童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荆摩伸手制止还要开口说话的亲信,后者立刻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
雉童见堂内还有外人,就立刻站定目光在堂内两人的身上扫视,一副犹豫着是否该离开的样子。
荆摩挥手示意来人退下,站起身来将雉童抱入怀中“十月,你可记下我给你的晏甲纪要。”
说起这《晏甲纪要》却是出自荆摩本人之手,这也是荆摩成为出连霜之外第二位晏甲宗师的根本所在,《晏甲纪要》公分为四卷,当下世人只知其中一卷,而这一卷就已经足以让荆摩晏甲宗师的名头名副其实,这一卷之中记载了荆摩数十年来总结出来的可以应有炼制晏甲的天才地宝。
要知道在没有这一卷晏甲纪要出现之前,所有懂得晏甲之术的修者单单就是在搭配炼制晏甲材质这一步上就要走无数的弯路,这就好比是配药,想要配出一副对症之药需要很多因素来促成。
而今这一卷晏甲纪要的出现就只需要对症下药就行。
至于其他三卷当然是仅供内部可信之人阅览,有了第一卷在前面打底也就可见之后三卷的不凡之处。
“我早就已经记下来,倒背如流也不难!”雉童骄傲的说道。
荆摩满意的点头,只是不知为何荆摩看着雉童宠溺的目光之中却是隐含着一抹化不开的悲伤。
“荆叔,那你能教我开始炼制晏甲了吗?”雉童试探问道。
听到雉童口吻,荆摩心知,这聪慧的孩子察觉到了自己的心事,忙是笑道“当然,不过荆叔最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十月能不能容荆叔几日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