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声闷哼犹未消散，就见得周遭光华大盛，气势滔天，却是在场一众人族老祖或是精于体修者显现出金身发相，或是精深神魂修为者唤出法相，更有那个别人等头顶三花聚顶，竟是已经修炼精气神三者同修之法已有所成俨然成为了半步道祖的存在。
这一场强者汇聚打动干戈之下，聚集起来的滔天气势瞬间变使用影响到了天象，整个圣山所处的方圆千万里范围之内都是阴云密布，雷光隐现，尤其是圣山所处的中心地带，如墨般的浓云已经厚重到好似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一般，浓云之中翻腾疼的无数闪电宛若是群龙汇聚。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穆天然神色泰然，整个人被一朵纯净宛若琉璃一般的莲花护持其中，任由那诸般神通加身他自巍然不动。
此时的穆天然看上去就犹如是一座高山，而那些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攻击就好似刮过山岗的风。
这样的一幕，在场众人那还看不清其中的门道，那朵护持这穆天然的琉璃净莲，拥有者万法不侵的功效。
这也是自然，穆天然以琉璃净莲为基础吞噬，容纳，感悟，天地三千大道，这让他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免疫三千大道之内所有术法神通的能力，这就好比穆天然是大海，大海自然不会被水淹没一个道理。
除非，他所面对的敌人在某一种大道的修行之中超越了他所感悟的境界，才会对他行程威胁，而这就好比是对方同样是大海，切还是比他更为广阔的大海，当别人比他更为广阔的大海填充到他自身的这片大海之中，自然就会是海满则溢。
只可惜在场的众多凡界人族的老祖们没有这个能力，穆天然的这片大海如今已经有这超越绝大多数半步道祖的境界，而在场的也不过就是半步道祖而已又能耐他如何。
“汝，定要看我大开杀戒吗？”不知过了多久，在一众凡界人族老祖的纠缠之中穆天然猛的发声大喝。
这一声大喝包含了穆天然所有的神魂修为，强大的修为修为宣泄之下，行程一道有形物质的波浪，波浪所过之处，在场一众凡界人族老祖届时受到影响，有的人直接口喷鲜血就此萎靡，而又的则是出现短暂的失神手中的术法神通发然而止。
而那弥漫在头顶苍穹之上的浓云，也是在须弥之间消散无形。
天地在这一刻出现了短暂的极为诡异的死寂。
飘忽之间，有一股极为特殊的气机覆压整个天地，而随着这气机突兀的出现，场中的景象就像是幻灯片一般的悄然出现了变化。
这时的场景已经不再是浮云缭绕，也没有了众多俨然如神祗一般的凡界人族老祖们，此时的空间一片的虚无，走在黑暗没有尽头，而在这无尽的虚空之中只有两人，一个自然是穆天然，而另一个则是一位雪色长眉及膝，银发铺散余地的枯槁老者。
老者神情无悲无喜，眼中的神采则是变化不定，时而空洞无物，时而丰富多彩，空洞无物时，他犹如一颗枯死的老树，丰富多彩时犹如，是看透世间一切的智者，生与死，枯与荣，静与动，愚与智，世间一切的极端复杂的先现在他的身上。
看到这为老人，穆天然先是因为其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诡异而为之一怔，末了恭敬一礼“晚辈穆天然见过老祖。”
穆天然的敬意是由心而发的，不管他对这位老者的看法是多么的复杂，但是有一点是无可置疑的，凡界的人族能够崛起延续直至今日，一切都起源于这位老者。
“你，还是来了。”老者说话的语速时快时慢，就犹如他前一秒还身处千万里之外在与穆天然对话，后一秒就已经近在眼前。
而且老者的说话方式也显得很是琢磨不定，前面听上去他的话已经说完，顿一下却又是开口道“你不该来。”
好在穆天然已经有心里准备，所以还算是跟的上老者的节奏。
“可我必须来。”穆天然坚定不移的说道。
老者闻言沉默起来，似乎这样的沉默将会如同周遭的无尽虚空一样会是无法计数的永久，可就在下一刻有听他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我给过他们机会，也给过你机会，而今再来又有何意？莫不是打算与我同归于尽否？”
“同归于尽？你等的起，我却放不下。”
“呵呵”老者忽然轻笑，似是得意，似是认可，又似是感伤。
“老祖合道多年，如今可还认可天道？”
穆天然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话，而这一问也俨然是道出了老者的身份，以及一些极为隐晦的东西。
老祖？合道？所谓的老祖自然指的就是凡界人族真正意义上的老祖，那个带领着人族走出蒙昧崛起之人。
可是这样的一位凡界人族老祖，在穆天然的心中不知道对其认可多一些还是同情多一些，因为这位凡界人族的老祖从某种意义上和他自己是同一类人，都是被天道选择做好安排的人。
天道的算计早就在凡界人族崛起的时候开始了，而凡界人族就是天道计划之中的一步，凡界的重要性是什么到现在其实穆天然还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不过这不影响他清楚凡界对天道对未来新生世界的重要性，正是因为凡界有如此重要性的存在，天道的最大一个任务就是守住凡界，不使得凡界在新生天地重开的时候遭到破坏。
而想要在群狼环伺之下做到这一点依靠天道的能力还是不够的，所以天道需要一个帮手，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又或是以后，这个帮手都有这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此才有了凡界人族的崛起，才有了这位凡界人族老祖的出现，而合道，就又是天道的另一部谋划了，天道在帮助凡界人族崛起之后，就需要对其加以控制控制合道就是天道控制手段，这也算是凡界人族，凡界人族老祖和天道的一种交易。
至于为什么穆天然能够想到这些，除了他如今身为半步道祖的演算能力，就是对一切合理不合理事情的总结了。
界外修者为什么无数年来对凡界垂涎欲滴，却始终不大举进入凡界，至多就只是派遣一些修为不高不低的修者来到凡界动手动脚，以前穆天然认为，是界外修者怕给他人做嫁衣，可是随着他的眼界见见开阔才是恍然发现这样的解释并不合理，难道说就因此界外修者就要放弃凡界，那么干脆就不要打凡界主意了，因为这样的担忧会一直存在下去。
就算他们沉得住气能等可是如今无数年都过去了，在沉得住气也该出手才是，可却是一个都没有，这就很诡异了，唯一的解释就收他们对进入凡界能否立足没有把握。
是什么另他们没有把握，只能解释为凡界有这领他们也忌惮的存在。
而更坚定穆天然心中猜测的则是近期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的修为境界即便是圣山无法尽数了解，可是也该知道他的修为不是圣山已经显露出来的实力就能够对付得了的，这一点想必那些从灵虚界归来的人会将他的事情为圣山说的清楚明白。
可既然圣山明白为什么还那么自信？
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认可又如何不认可又如何？”
面对这种听上去毫无诚意可言的回应，穆天然并没有选择无视，而是认真答复道“从老祖所言，所为，我看到了老祖对天道规则的不认可，既然不认可那么在老祖心中天道现有的规则就是错误的，错的就应该改变，不是吗？”
穆天然所说的所言所为，所言指的是刚才老者说的他给过他们机会，这里的他们指的正是东域，而所为也是事实，这些年来老者有足够的时间对东域出手，可他没有，而是直到今日，至于为什么等到今日才动手这又跟刚才老者所言的给过他机会有这直接关系，总之，老者的犹豫，其实就已经表示了他的一种态度，他不认为他和东域的坚持就是错的，可他必须按照天道的意志作为。
对于老者说的给他的机会，穆天然是明白的，这个机会缘起于无尽混沌之中和天道的交手，天道之所以出手，其中还有一个当时穆天然没有体会到的隐情，那就是天道是在阻止他回到凡界，至于为什么，其中的原因很多，也很明显。
而当时天道突然收手，穆天然以为是天道有所顾忌，可实际上这只是其次，主要是这位已经与天道合道的凡界人族老祖，以自己的意志影响了当时的天道。
可是穆天然事后却没有会意天道阻止他回到凡界的意图，竟然甘冒奇险回到凡界，这才引来名义上是圣山的绞杀实际上是天道和老者共同意志的决定。
至于穆天然认为老者给东域的机会，他就不知道其中真实内情了，这件事说起来很久很复杂，也牵连甚广。
当年圣山刚刚站出来平息凡界乱象，穆天然也在天道授意之下即将离开凡界，凡界可谓是万象更新在即，而当时的老者自然看的出来未来的凡界如果他不出手将是两强并立的局面。
这位凡界人族真正意义上的老祖最终没有出手，但是却在事情的一开始就给当时的新世界一个警醒。
说道这个警醒穆天然不是第一个见到老者的人，在他前面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连霜，这样无数年不显于人前的存在当时主动和连霜见面若只是为了见面也太过于儿戏。
而事实上当然不是如此简单，当时老者以一种时间回溯之法让连霜看到了天地诞生之象，其实就已经是一种很隐晦的暗示，暗示穆天然及日后天地走势，以此来让在新世界有很大话语权的连霜认清楚形势，跟随大势走，不要未被。
可是连霜并没有理解老者真正要表达的意思，而只是将其当成了一种圣山展示自身实力的一种威胁。
“改变？”老者如此说着，眼中的神采定格在了一种对世事缅怀的情绪之上。
“阅尽沧桑者，行一步而知千万里，你口中的错与对，是与非，在我眼中不过只是看到了眼前尺许距离。”
穆天然而言迷惑，却又感到不明觉厉，不仅倾耳细听。
“一时之对错，一生之对错，对于不变的真理而言又能算的了什么？你认为你的对能开万世太平，你可曾想过，乱世因何而来，太平有因何而往？”
“因这天地，因这芸芸众生，时间本无事，只因有了芸芸众生才有了万般沉浮。”
穆天然整个人顿时愣在当场，他听懂了老者的言中之意，世上永远没有完美的规则，不是因为制定的规则的规则不完美，而是因为人心的不满足。
他现在所认为正确的，面对人心不知满足的真理，就不可能始终正确，如今的强者为尊如此，他心中的规则也是如此。
既然如此还渴求改变做什么。
除非要这天地再无生气可言。
这一刻的穆天然恍惚想到了前世的一门知识，道家思想，无为而治，这与天道，于此时老者所言有相似之处。
顺应天理即为道。
而这一刻的恍惚也让穆天然惊出一身冷汗，因为他险些陷入到对自己道的怀疑，道心的崩溃之中。
如果是旁人这个时候道心八成是会奔溃，可是穆天然受过诸多思想熏陶，尤其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
“不！不是这样！真理固然不变，可我等生于天地，就该极尽所能使其尽善尽美，又岂能因为所谓的真理结果而被动承受？”
“正所谓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穆天然掷地有声的说出这一番话，却并没有看到老者给出任何反应。
这一次老者沉默的更久，似乎真的已经不会再开口。
直到老者周身气机一变，穆天然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这气机他已经很熟悉，正是天道降林。
“汝是来挑衅于吾否！”
天道的第一句话就充满了杀意。
确实，现在的穆天然可以说是天道最厌烦的存在，而他却是主动找上门来，大谈自己的道理，这跟踹门似乎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