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议亲
张淼2024-07-30 15:4414,420

周时予进宫去见皇兄周宸毓,向其呈上了从东瑜拿回来的和亲盟书,此外还向周宸毓陈情了他在和亲路上遇到的种种经历。周宸毓对周时予路上的经历颇为感慨,看着周时予几经生才带回的那份盟书,不禁眉目舒展,温和的脸上露出作为兄长慈和的笑,然后不禁说道:“枫弟此去东瑜,九死一生才促成此次义和,着实是劳苦功高。”

周时予自觉这一路虽辛劳,可皇兄周宸毓这个即位不久的新皇在朝中受尽皇叔周璟渊一党的压制,想来日子也不比他好过,心下便觉得作为弟弟,作为宇文家的一份子,理应为皇兄做些分担。想到这里,周时予恭敬地对周宸毓道:“皇兄严重了,弄丢了真正的和亲公主,是臣弟弟失职。”周时予虽然把一路被追杀一事全部悉数告知了周宸毓,可他到底是隐去了与月令拥有相同玉佩,可以无限复生的事情。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怕事情太过荒谬玄奇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二来也是怕月令会受牵扯。

周宸毓虽也猜出那东瑜长公主阿史那珠,十有八九是不愿嫁到北朔故而逃走,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只要令朕不在受周璟渊掣肘,得到东瑜势力,至于迎娶的是公主还是侍女并不重要。你需多加些人手,保护好公主府。以防封后前,诸事有变。”

周时予领命后又道:“此番和亲可令北朔东瑜两国平息战祸,朝局稳定,数年无忧。臣弟定会护好和亲公主。只是皇兄需趁着周璟渊平乱归来前,尽快颁布册封诏书才是。”

这些年来皇叔周璟渊的势力与日俱增,他一直不服周宸毓这个新帝。此前周璟渊一直反对与东瑜联姻议和。恰逢南边有个藩王作乱,他被派去平乱,周宸毓瞒住周璟渊才得以派周时予前去求娶这东瑜公主。周璟渊得知此消息后,定然会来反对。所以周宸毓必须在周璟渊班师回朝前,上朝宣布封后一事。

早朝之时,龙袍加身的周宸毓坐在龙椅之上,俯瞰着满潮文武百官,向着众人说起他想与东瑜止息干戈,让东瑜与北朔结成秦晋之好之愿。周时予上前抱拳禀报道:“臣弟已将阿史那珠公主接回到了公主府中,不日便可进宫面圣。”周宸毓听后不禁满意点头道:“朕唯愿和亲之后,我朝与东瑜可享永世太平。”“这亦是臣弟之所愿。北朔万民之愿。”周宸毓满是欣慰的回望周时予。

周智玄作为北朔的南王,平日便自信心爆棚,处处都想跟周时予比较一二。如今见周时予作为北朔接亲使平安迎回东瑜公主,在群臣与皇兄面前出风头,所以便想嘴欠的踩上一踩:“臣弟听说北王护送东瑜公主回京时,遇到了刺客,两国使团死伤无数不说,那东瑜公主也是九死一生才来到上京,据说差点儿饿死在路上呢。”

听到此言,周时予心下明白这南王又在眼红他了,于是淡淡说道:“最后并未饿死,比来北朔之前还胖了几斤。”“公主胖了,你就无罪了吗?皇兄,使团蒙难一事,北王难辞其咎,陛下您应该责罚北王给他些警示才好。”“皇兄英武,哪里用得着南王来教他做事?”“本王是在为你请罪,哪里是在教皇兄做事。周时予你少在这里挑唆。”“这挑唆之人,明明是南王你吧。当初可是你给我请命来的这份苦差。和亲路上本王九死一生,不像南王安坐京中安享太平。”

周时予如往常一般,故意与周智玄争吵激烈,毕竟周璟渊一党都觉得自己与周智玄都是无能庸碌的废物王爷,此次能顺利接回和亲公主,大抵上都将其理解为是件寻常好办的差事。

周宸毓自小身体病弱,性情温和,又是嫡长子很早就被封为了太子,更在先帝驾崩后,紧急即位的。周璟渊从心底里看不上这位性子软的小皇帝,南北二王在他眼里更是两个不成器的废物。只是当时在先皇驾崩周宸毓神伤体病之时,周时予当时代替兄长监国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周时予虽仍扮纨绔废物,不过在他手上批奏过的折子没有一点纰漏。当时的周璟渊,就开始怀疑试探起了周时予的真实能力。

与周时予一奶同胞的周宸毓自然知道周时予的性情与实力,知道弟弟为了帮助他这个哥哥守住江山,千里提亲九死一生,更加知道周时予为了不引起周璟渊的怀疑,一直以来故意装作是和周智玄一般幼稚无聊的样子。

周宸毓见周时予和周智玄吵了半天,知道自己也该是适合出来打圆场,以此来平息这波争端了。“使团遇难的事情,朕听说了。幸而那东瑜公主性命无碍,也算是逢凶化吉了。这一路舟车劳顿,北王辛苦了。既然这东瑜公主前来是为和亲,两国结成秦晋之好这是喜事,既是喜事,北王看顾不周之罪也就当免则免了。”“陛下圣明!”满朝文武,不由对周宸毓的决断皆是称赞拜服。

“功过怎可相抵?”殿外传来了洪亮的反对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周璟渊一身铠甲,持剑入殿。胆敢公然质疑当朝皇帝决断的,放眼整个北朔国,唯有他周璟渊一人。

周璟渊入殿后,周遭变得立刻变鸦雀无声,再无一人敢夸周宸毓的决断英明。“老臣参见陛下。”周璟渊一副不怒自威的神奇模样。

见周璟渊出现,周时予和周宸毓不由得变了脸色。就连周身的众大臣也都不由得议论纷纷:“怎么突然回朝了?这么快就平定了来州的叛乱?以丞相的实力,提早平定一州的偶然哗变算不得什么难事。可他怎么还敢携剑面圣呢?谁说不是呢,这可是大不敬啊……”

听着朝上的这些议论声,周璟渊倒是显得不以为意,上前抱拳禀报,“老臣着急面圣为陛下报捷,想必陛下定是不会怪罪老臣冲撞圣驾吧。”

周宸毓脸上挂着淡笑,颇为豁达的说道:“丞相是古功之臣,此次平定来州哗变,更是劳苦功高,就算持剑上殿,也并无什么不妥。”见周宸毓这番态度,周璟渊得意道:“老臣谢陛下体恤。”

周璟渊自行平身,然后又在暗中给了刑部侍郎刘希一个眼神,刘希会意,上前对周宸毓奏请道:“此次平定永州,丞相功不可没,不如陛下就效仿西川宣帝一般,特许朝中古功之臣可携剑上殿。”

按说这刘希此言依然僭越,奈何他是周璟渊一手提拔的,周宸毓若公然拒绝,只怕周璟渊便立刻会有不利于他的进一步行动。周宸毓必须将这个软弱无的君王扮演到底,于是按下愤怒的情绪,淡然开口道:“刘侍郎说的也有道理,朕准奏。”

周宸毓的反应尽在周璟渊的掌控之中,他平静道:“谢陛下体恤老臣。老臣听说,那东瑜为求与我北朔修好,特献上他们的长公主前来和亲。可那东瑜乃蛮夷之国,即便是长公主,却也不配为我北朔皇后。”

周璟渊从永州平乱回京,跑死了八匹快马,终于赶在周宸毓下诏前阻止此事。周时予顾不得顾及以往营造出的废物亲王想象,不惜跟周璟渊叫板道:“那依丞相之意,难道要毁了婚约,破坏两国结盟吗?”

周璟渊的目光扫过周时予清俊无惧的面庞,大义凛然道:“老臣只说蛮夷之国的公主,不配登上我北溯的后位,何时说过要毁了婚约,又何时又说过要破坏两国结盟了?”

周宸毓看出周时予为了他们共谋大业,不惜与周璟渊杠上,但是他觉得还未到与周璟渊撕破脸皮的时机,于是语重心长地问道:“丞相有何想法,旦说无妨。”

“老臣以为这蛮夷公主到底也是公主,虽配不上陛下,但配给其他亲贵到也相得益彰。”周璟渊虽说的轻松,但周宸毓却颇为担忧道:“丞相虽然此言有理,只怕这般安排,无法安抚东瑜啊。”

“陛下放心,老臣与那东瑜塔喜拉部落的特勤有些交情,他定能说服东瑜汗王。”

见周璟渊坚持如此,周宸毓只得顺其意说道:“即便东瑜汗王愿意让公主下嫁,可我朝亲贵之中又有何人与那东瑜公主相配?”

听到此言,周璟渊的目光不禁向着周时予的方向投来,“北王此次前去迎亲,劳苦功高,且尚未婚配,不如就将这东瑜公主指婚给北王,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周宸毓为难的看向周时予。虽说能迎娶东瑜公主,到底是件不错的事情,可他心里也明白,这不过只是周璟渊的权宜之计。此事中还不一定挖了什么大坑,就等着他最为看中的胞弟周时予往里跳呢。

“只怕这……”“这也未尝不可。臣弟愿为皇兄分忧。”根本不待皇兄替他回绝,周时予便主动应承了下来。

见周时予应承的如此痛快,周璟渊和周宸毓皆是一脸意外之色。而此时周时予脑海中,却闪过了一身大红喜的月令。周时予想此刻应承下来,一来不至让皇兄为难,二来月令也可以不用入宫,虽还不知道周璟渊到底要借由他的婚约搞什么事情,可从眼前的形势看来,这样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缓兵之计。

周时予下了朝回到北王府,吩咐临木去准备聘礼,并交代他派人去找星熠所中柔风散的解药。临木领命后,又将探子从东瑜打探回来的消息禀告给了周时予。

对于月令的身份,周时予感到有些微微诧异。“想不到这阿月姑娘,竟是东瑜的二公主阿史那月令。”“王爷,您也觉得这阿月姑娘不像是位公主吧?你说谁家公主能干出这么多离经叛道之事啊?”没心没肺的临木不以为意地吐槽着月令,却发现周时予颇为不悦地瞪他。

临木不禁心里打鼓,随即反应过来如今这离经叛道的月令公主不马上就要成为他们家王爷的了嘛。想明白这层的临木,赶紧狗腿的陪笑道:“属下这就去给月令王妃置办聘礼去。王爷您小舅子星熠王子道解药,也会派暗探去寻。”

见临木如此,周时予虽是不语,却颇为满意的饮下了口茶。临木实在是了解他家王爷,一向不是喜形于色之人,他这般态度便是十分赞同自己的提议了。

没几日,临木便将差事给办妥了。周时予十分满意的看着临木准备好的各种珍宝,以及特意为星熠找来的解药,打算亲自到和亲公主府交给月令。

只是北王府的聘礼还未送到之时,内务府便先送来了周宸毓赐下的几箱子的宝物。月令看到管家引着宫中侍卫,去了公主府后院,随即见宣旨的公公也到了后院。“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东瑜长公主阿史那珠品行端庄,恭谨和顺、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遂与东瑜结亲。今北王周时予,年已逾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长公主阿史那珠与北王周时予堪称天设地造,朕应成人之美,特将阿史那珠许配北王为王妃,于三月后北朔大庆之日完婚,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正共同操办,钦此!”

月令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的和亲对象居然由北朔皇帝变成了北朔王爷。而那周宸毓则因愧对东瑜,所以在周时予的聘礼上又为月令追加了一份厚厚的嫁妆。月令虽然看到这些个金银珠宝心下也是欢喜,毕竟逃难路上,为了保命东瑜使团押运着的和亲公主嫁妆都已经所剩无几了。可是一想到要嫁给那个传说中北朔最废物的北王,月令心中是一百八十个不愿意。若不是还等着文宇来给星熠送解药,她早就逃回东瑜了。

周时予来给月令送解药时,因为暂时还未想好要怎么和她说自己就是北王的事,所以依然穿着一身兵郎将的服装来见月令。见到周时予月令满脸欢喜,激动地问道:“文宇,你可找到了柔风散的解药了?”

周时予看着月令满脸担忧的模样,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瓶。见此,月令不禁脸上一喜,然后接过仔细端详道:“这是柔风散的解药?”。

星熠被多奇搀扶着进门,然后满是敌意地望向周时予,“阿姐,你不可信这些北朔人。他们北朔每一个还东西,他们都逼迫你嫁给北朔那个废物王爷了,谁知道他们的解药是真是假?”

周时予听闻这话,心下有些怄气,想着既然星熠对自己的心意竟这般毫不在意,那自己便也没必要如此对待他们了。“既然公主王子对在下的解药有所质疑,在下将它就拿走也就是了。”

周时予正欲上前拿走瓷瓶,却被月令赶紧藏到身后,然后笑言道:“星熠他说笑的。”这一路走来,也不知为什么月令对周时予有了种难以言说的信任,种觉得跟她有一样循环玉佩的文宇小将是不会骗她的。

月令给星熠用完解药后,发现他身上的毒正在一点点消退。月令激动的跑到院子里,拉住周时予的手,激动道:“太好了太好了,星熠身上的毒可算都解了。”

周时予见月令如此得意忘形,不禁故意提醒道:“阿月姑娘莫不是忘了如今陛下已经将你嫁给北王殿下了,日后你需谨言慎行,不可这般与男子拉扯才是。”

周时予提及月令和北王的婚约,月令不满道:“谁要嫁给那个废物北王啊?那个北王又没义气又胆小,在使团遇到危险时第一个逃跑。”听到月令此言,周时予有些不悦的问,“你就如此不愿嫁给北王?”。

“自然不愿。一路上都是你保护我的,若非要嫁人,那他我还不如嫁你呢!”月令虽是无心之言,却令周时予心下不由一动。“阿月姑娘所说,可是真心?”

“本公……姑娘,绝无虚言。”见月令满脸认真的模样,周时予缓缓开口道:“其实我就是……”周时予的话还未说完,不想却被匆匆赶来的管家打断。“公主,你看谁来了?”月令一转身,只见管家领着一身北朔打扮的青儿,出现在她的面前。

“青儿?”见到青儿,月令又喜又惊。青儿激动地拉住月令的手,泪眼婆娑,“公主,我可找到你了!”月令搂住青儿的肩膀安抚她,“不哭不哭啊,咱们再见是喜事。”

青儿告诉月令,阿史那珠公主她和杜尔特勤,已经顺利回到东瑜了,如今已经过上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了。月令拉着青儿问东问西,不但问起阿史那珠和杜尔的情况,更问起了青儿这段时间的经历。而青儿,也十分担心的询问月令路上被追杀的事情。搞得原本想言明身份的周时予,只得作罢。

自星熠服下了柔风散的解药后,身体恢复了大半,这也让他对周时予的看法发生了转变。星熠是想着,等到他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就带着月令离开北朔,毕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阿姐嫁给北王那个废物王爷。月令赞同星熠的想法,但是觉得得想个万全之策,如果现在逃走,那只怕整个和亲公主府的人都要跟着遭殃。需得想个法子,能见到北王,最好让那个废物北王能自愿退婚才好。

月令和星熠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什么法子,于是想说去北王府附近走走,看看北王长得是个什么样子才好。谁知月令和星熠刚出府没多久,便遇见了几个小混混拦住了月令的去处。“小娘子如此美貌,陪大爷们玩玩吧!”这几个混混一脸猥琐地向着月令走近。

见此佯装路过的周智玄,打扮成一个普通公子模样的周智玄,立刻出手制止,本想演绎一处英雄救美。

“姑娘你别怕,有本公子在,他们不敢对你如何的。”说着周智玄虚晃几招,那群小混混便佯装被周智玄打倒在地的惨痛模样。周智玄悄悄对着那群小混混使了个眼色,那些小混混们立刻逃走。

早已看穿一切的月令,不禁笑着对周智玄恭维道:“这位公子武功不错啊。”周智玄满脸得意,“这是自然。在下从小习武,在这上京城中可谓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周智玄这人最不怕的就是有人夸他,别人越夸他他就越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月令这人却也不拆台,“这么厉害啊,本姑娘也向你来讨教两招。”不待周智玄反应,月令上来就是几招,根本不会武功的周智玄,被月令打得左右闪避,最后还是少不得被月令胖揍一顿。

最后躲在暗处的混混们,一股脑的全部跳出来把周智玄给扶了起来。周智玄揉着自己被打肿的脸,吃痛道“我堂堂南……子,居然被你一小女子给打了……”月令满脸无辜道:“公子说自己打遍京城无敌手,我哪里知道你竟这般不禁打啊!”

自从上次在朝堂上皇兄将东瑜公主赐婚给周时予后,周智玄心里便嫉妒不已,回去和府上的谋士杨旭商讨一番,才想出这么个英雄救美的主意。原本是想趁着这东瑜的和亲公主和北王未完婚前,赢得公主青睐,他周智玄能代替北王迎娶东瑜。万万是没想到,这东瑜公主竟会这般彪悍,差点将自己打残,所以赶紧带着府上的护卫们溜了。

月令看着周智玄远去的身影,脸上显得若有所思,“这草包公子,好生有趣,竟就这么走了。”“这北朔男子虚的很啊。没那本事,竟还逞强去英雄救美,简直不自量力。阿姐咱们别理他,还是去北王府瞧瞧吧。”

夜色朦胧,月令和蒙克爬上了北王府的后院的屋顶,只见满院子不少卫兵巡视。“阿姐,这北王府的院子比公主府可气派多了。尤其是东边这几所院子,花草又茂密,院落又开阔的。咱们以后要是能住进这样的样子就好了。”星熠虽是无心之说,可看着一旁的月令,便赶紧改口道:“它北王府的院子再大,没有咱们东瑜草原大。咱们还是得回东瑜!”

此时的周时予正在王府内的东苑,看着院子中这些名贵花卉及按他意思布置的一切,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之色。就在此时,临木拿着一封请柬跑了过来,周时予打开请柬漫不经心地看着,脸上满是玩味的神色。

“这南王上次派侍女潜入和亲公主府想毒死公主,给王爷您安一个看护不周的罪名。此事未成,他这个时候邀约您去风月阁,怕是鸿门宴,属下这就回绝了他们。”周时予倒不似临木那般担忧,显得极为平静,“不必,既然南王想玩,咱们就配他玩玩,毕竟两个王爷想斗这样的戏码,朝中有人爱看。”

蹲守在北王府外的月令和星熠在看到有马车从北王府大门口出来后,不由感到一丝惊讶。“阿姐,你说这大晚上的,什么人出府了?”

“看这马车这般华丽照耀,想必就是那北王的呗。”

听到月令这么说,星熠来了主意,“既然这是北王的马车,那咱们不如跟上去,看看这北王是副什么尊容?”“这北王左右不过是个废物王爷,本公主对他可没什么兴趣。”“咱们就要回东瑜了,阿姐你都还没看过赐婚的夫君长啥样,这该多遗憾啊!”

月令对这北王并不特别好奇,只当他如传言一般,她之所以来这北王府不过是希望能见见文宇罢了。月令的心思被星熠看穿,“我知道比起北王,阿姐你对文大人更感兴趣。那万一这文大人,正好跟在北王身边呢,临行前,正好你还能再见见文大人啊!”

提及宇文月令心中动容,已经有几日未见他了,他帮着自己一路逃生,帮着星熠找到解药,怎么说都该当面亲自对他道一声谢的,也算是最后的告别。就这样,月令和星熠跟着北王的马车,来到了上京城第一欢场风月阁。

风月阁作为京城第一风月场所,阁中美人歌舞,诗词歌赋清音雅乐,是一个附庸风雅玩乐之地。恰逢今日又是阁中花魁献舞夜,已经许久未见苏念苏姑娘登台了,今日来阁中的客人,比之往日要多了几倍不说,而且人人都在传这次南王北王届时也会来此观舞。

此时风月阁二楼的包间内,周时予和宇文塞正在寒暄叙话,“南王你脸上这伤?”见周时予这么问,周智玄变得很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捂住脸上的伤,“今个儿出门,不小心摔了一跤。”

周时予分明看出宇文塞的异样和尴尬,于是故意说道:“可我看二哥你脸上这伤,若不是被狗撵着了,应该也摔不出来吧?”周智玄没好气道:“那就算是白日遇恶犬吧。”

此时的月令刚走进风月阁大门口,就打了个大大大喷嚏,“阿~阿嚏!有人骂我!”小时候母亲赵心妤,跟月令说过在北朔有种说法,如果莫名其妙的打起来喷嚏,那很可能是有人在骂你。一想起母亲,月令便觉得心底不由泛起一丝酸涩来。来了趟北朔,还未来得及去母亲的故乡看看,如今竟又就要离开北朔了,想的这些月令的心里不禁感到失落。

“阿姐,你怎么?”月令从星熠的呼唤中回过神儿来,“没事,咱们进去吧。”星熠跟着月令进了风月阁的大厅,里面富丽堂皇的陈设让月令和星熠看花了眼。月令要了一桌颇为丰富的酒菜,星熠颇为新奇地品尝了起来,“花折鹅糕,奶酪樱桃,酿汁鱼片,炙烤鹌鹑,这几样可都是上京城中最有名的小吃。”

月令看着大快朵颐的星熠,“别光顾着吃,别忘了咱们是为什么来这儿的。”听到此言,星熠这才想的起来他们是来看北王的,可是放眼望去,在这些酒桌上并未见到像北王的人。反倒是有几个风月阁的娇俏姑娘,直向星熠抛媚眼,弄得星熠脸红不已,“阿姐,不是说北朔的姑娘都含蓄内敛的嘛。这怎么看着比我们草原的姑娘,还热情奔放啊?”

此时的月令满心想的都是文宇是否在此,根本无暇回复星熠的话。

见月令和星熠二人长得贵气周正,这风月阁的老板桑夫人便走上前招揽起了月令和星熠二人,“你们只吃酒菜,怎么不点姑娘公子唱曲作诗呢?”

“本公子初来乍到,还不知夫人这阁中有什么玩乐的类目。”桑夫人见星熠对风月阁来了兴趣,“我们这风月阁啊,可是雅趣之地,无论是歌舞曲乐还是诗词歌赋都有,除了那貌美的姑娘们,才情兼备的琴师乐人公子也是有的。”

听了这话,月令倒是十分好奇,“怎么,你们这里还有男风的吗?”

桑夫人风情一笑,然后满心自信道:“我们风月阁作为上京第一阁,这儿的美人公子都是色艺双绝的。二位如有需要,尽管开口。”

“那不如叫两个美男子,给阿姐你开开眼。”月令摆手拒绝。“也对,你是来找文大人的,让他看到也不好。夫人,那个下次再给我们安排你们这风月阁的万种风情吧。今天我们主要是姐弟之间把酒言欢。”打发走了热情的桑夫人,月令和星熠终于放下心来。

“阿姐,咱们在这坐了这么久,也没看出哪个是北王啊?”月令满不在乎道:“一个废物王爷不见也罢。”月令确实不在乎能否见到北王,只是没见到文宇感到有些失落。

星熠不禁安慰道:“那个北王来这种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阿姐你可千万别嫁给他啊!”月令满心认同地赞叹道:“这北王确实不怎么样,但这风月阁还是挺好玩的啊。灯红酒绿,一派热闹的。”

“苏念姑娘来了!”在客人一阵的欢呼声中,苏念施施然地走到舞台中间。苏念水袖一收,脚下舞步灵动,身姿轻盈。此时正坐在楼上包间里正在沉醉的欣赏,周时予不禁赞赏道:“这苏念姑娘,舞姿尤胜从前啊!”周智玄面上虽流露出对苏念的欣赏,嘴上却仍不服气道:“不过寻常尔,比不得本王府上那几个波斯女郎。素闻北王府中也有不少美人,但波斯女郎还没有吧?”周时予实在了解他这二哥,是个事事都要压他一头的显摆王,如此也懒得怼他,任这周智玄开始他的花式炫耀好了。

“这位姑娘跳的好啊,又柔又刚,层次多变,似乎跟我们东瑜的舞很不一样。”星熠紧盯着台上跳舞的苏念,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苏念在林中一脚将星熠踹开之时,她黑纱遮面,况且与此时千娇百媚的花魁形象也极为不同,所以星熠到没有直接将苏念与树林中追杀使团的黑衣人联想到一起,可总还是隐约觉得面熟。

“阿姐,你说一个人会有两幅面孔吗?”月令满是不解的问道:“星熠,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可能星熠自己也没想好他到底要问什么,所办不禁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说罢,便自斟自饮了起来。在宾客的一阵欢呼声,苏念谢幕下台。

月令酒水喝的有点多了,于是将星熠留在酒桌,她去如厕。月令有点醉了,走路摇摇晃晃,只是在路过一间包房的窗外时,听到的对话,吓得她酒一下子就醒了。“王大人放心,在下已做了份假的账本替换了上去,北王府没人看得出来。”

听到这屋内之人提及北王府,月令立刻俯耳偷听了起来。“张大人你办事,王某放心。日后你尽管听吩咐办事,丞相定然不会亏待于你。”“一切全赖王大人筹谋了。”

月令透过和窗子的缝隙看到那位张大人将北王府的账本递给了那位王大人,大概猜出这位张大人似乎就是丞相安插在北王府的内奸。月令懒得去了解这些政事,倒是对北王府这份账本来了兴趣,她觉得若是拿到这份北王府的这账本,定然可以逼迫北王主动退婚,还她自由。

想到这里,月令便去了花娘的房中拿出一大笔银子,言明一会儿自己要进那张王两位大人的包间内献舞,让她去做安排。那花娘在风月阁中沁润多年,自然懂得不该问的不问,一切还是要向银子看齐。

当扮成舞姬的样子的月令,出现在这张王两位大人面前时,二人不禁有些疑惑,此次是来谈正事的,何时点了舞乐?月令只说是桑夫人特意的安排,让二人大人尽情笑纳。

只是月令迷幻的舞步,令张王二位大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张大人由衷感叹:“这美人长得不错,只可惜舞姿差了些。”随着琴音越来越快,月令凌乱地跳着舞步,然后接近张大人的身边,随着一个变幻的琴音,月令摔倒在地。

“小美人,没摔疼吧!”王大人赶紧伸手去扶月令,月令趁此机会,成功顺走了他身上的账本。张大人见月令这般冲撞,不满道:“于是这种水平的舞妓,也能入得风月阁?”月令心想还不是因为你们北朔的舞不好跳,虽然内心吐槽,但面上月令还是装作一副我见犹怜的无辜模样,“请二位大人见谅。小女子刚刚到这阁中谋生,第一次见大人物,难免紧张。我这就下去,换得力的姐姐来伺候。”言罢月令挣脱了王大人,然后悄然退了出去。

月令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袖兜里账本,心想着有了此账本便可以顺利与北王解除婚约。只是月令没得以多久就被张夫人给拦了下来,“从天字号雅间出来的,莫非你就是我那个死鬼的姘头?”

月令没想到这北王府的幕僚张大人的夫人,竟然跑到风月阁捉奸来了。月令赶紧解释,“小女子今日是第一次为客人献艺,不认识你家相公,夫人你莫要误会了啊。”“你这狐媚蹄子,休要跟本夫人装蒜。我家大人近日总往这风月阁跑。若不是你这样的狐媚子勾引于他,怎得好好的相公会总往这种地方跑?”

月令为了脱身,一边解释一边撤退,“我与那张大人,真的不认识。”月令欲逃,张夫人步步紧逼,就在月令险些跌倒之时,从一旁走来的周时予一把将月令扶住。月令看到身后之人是周时予,不由一愣,“文宇?”

月令看了看张夫人,又看了看文宇忽然来了主意,“夫人你看,你家大人真不是我的相好,我的相好的是他。”张夫人狐疑地看向月令指着的周时予,见周时予身着华贵想来身份不低,心下也不敢得罪,半晌才缓缓开口,“我说小白脸,既然这个狐媚子是你的女人,你就把她看好了,休要让她出来勾引这些有娘子的相公。”

周时予看了一眼心虚的月令,只得配合她演戏,“这是自然。我与月儿姑娘两情相悦,除了我,她定不会勾引旁人。是不是啊,月儿?”“是啊。我只勾引你!”月令故作亲昵地依偎到周时予的怀里,张夫人看着她跟周时予之间流转的荷尔蒙,完全相信了他们是一对儿,“有伤风化!”

月令正得意地看着张夫人走远,月令赶紧与周时予拉开距离,可是再次抬头时,却看到周时予正玩味地看向自己,“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月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舞妓装扮,忽然明白,可再看向周时予时,只见他今日也穿得极为夸张华丽,“你还说我。你看看你自己穿的不也跟只花孔雀似的。”

“我这是……”周时予刚想编个理由向月令解释,却见远处的走廊有认识他的陈公子经过,于是将月令拉走。

周时予拉着月令闪身到了一处客房内。月令满是不解的问道:“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说,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东瑜公主私自来了风月阁这种地方,难道还要闹的满城风雨吗?”

“来这种地方怎么了?你能来,他北王也能来,我怎么就来不得了?”

周时予明白月令这是知道北王来了此地,不禁觉得有些诧异。

“陈公子,你怎么来了?”周时予和月令看到一位花娘拉着一个男子已经走到了门口,正向着他们的房间走来。周时予和月令对视一眼,二人一起躲到了房中的衣柜里。

“百合,我实在太想你了,所以忍不住来见你。”“陈公子当初以谎言相欺,怎还好意思再来见我?”见百合怨气未消,陈公子耐心解释道:“我本是商贾之人,不该欺你我有官绅在身的。”

月令和周时予透过柜子的缝隙,看了眼陈公子和百合,大概将他们之间的矛盾,猜出了一二。不禁说道:“哼,男人。竟编造身份撒谎欺骗人家姑娘,无耻。”月令此言让周时予有些心虚,“编造身份,许是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月令不禁说道:“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陈公子拉过百合的手,“你身在乐籍,我知你想嫁的势必是官绅之人。”“百合是乐籍之人。嫁给官绅,也确有令我脱籍的机会。可你我之情,难道不重于身份地位之说?”见百合这么说,陈公子激动地拉过她的手,“是我不好,小觑了百合你对我的情谊。原谅我这次吧,此后我也不会再欺瞒于你了。”

月令通过柜门,看见百合依偎进了陈公子的怀里,不禁看向周时予,“乐籍是什么,乐籍之人为什么想嫁官绅?”见月令这幅满脸不解的模样,周时予耐心解释道:“在北朔,乐籍属于贱籍,若嫁给官绅许有脱籍的机会。”月令不禁在心中暗想北朔这破规矩,可真不怎么样,等解了和北王的婚约便早早带着星熠回东瑜去。

见月令有些沉默若思,周时予感到有些奇怪不禁问道:“你……在想什么?”“当然是想尽快跟你们那个北王解除婚约,然后回东瑜啊!”听到月令此言,周时予脸上满是失落,“你就那么想回东瑜?”

此时月令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柜子外的情景所吸引,导致根本没将周时予的话听进去。

周时予顺着月令的目光望去,只见陈公子揽过百合的肩膀,然后吻住了她的唇,月令看的有些脸色泛红,月令和周时予在柜中对望着彼此,不再去看那房中情形,可是二人的面色却更加红晕。直到,柜子外响起一声关门声,月令和周时予这才回过神儿来。周时予看到柜外,百合送陈公子出门,于是提醒月令,“可以出去了。走吧!”见月令不动,周时予满脸不解,“我……腿麻了。”周时予先出了柜子,然后又将月令抱了出去。

从房间走出来后,月令和周时予并肩走在走廊里,二人之间的气氛一直都有些尴尬,还是周时予先开口说道:“我送你回公主府吧。”月令摇头道:“不用了,一会儿我和星熠一起回就行。你先忙你的事吧!”

周时予有些诧异道:“我的事?”

“陪你的北王一起寻欢作乐啊”

周时予知道月令这是误会了他,但是不做解释只说:“我这是职责所在,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事我懂!你不用解释,我还有件事拜托你呢!”周时予有些好奇地问道:“阿月姑娘你有何事,但说无妨。”

月令不禁捏了捏袖间的账本,然后神秘兮兮的凑到周时予的耳边,“你带我去见北王吧,我有事要跟他说。”

周时予望了一眼月令,“好端端的为何要见北王啊?”

“这你不用管,我自有我的道理。”

此时的月令,还不打算想用手里账本和北王谈判的事告诉文宇,她想着这种事情还是私下跟北王说的好。

周时予虽不知月令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以北朔规矩,未成亲前,男女双方不宜相见未由,拒绝了带月令去见北王。月令心想北王的马车就在阁外,此时文宇不带她去见,那等他们离开之时,她在出现拦车就行了。打定了主意,月令假意告诉周时予不见就不见,她这就跟星熠回和亲公主府去。

周时予见月令走远这才放下心来,转头走回包间。“北王去了这么久,莫不是被这阁中的哪位美人绊住了?”面对周智玄的调侃,周时予显得不以为意,自斟自饮一杯,然后淡笑道:“这种事就不劳南王费心了。”

周智玄看向旁边的谋士杨旭,二人默契十足地交换了个眼神儿后周智玄再次故作亲近对周时予道:“嗨,为兄觉得你若是看上哪个,替你置办张罗嘛。若你不用我来操心,那为兄也乐得自在。来,我们兄弟共饮一杯。”周时予敷衍地和周智玄碰杯。

月令下了二楼,找到星熠然后告诉他自己刚得了账本,打算用这账本换取北王主动解除婚约。星熠听后不由夸赞月令这是一招好计策,只待他们一会儿在门口拦下北王,事情不怕不成。说到这里,月令和星熠不禁提前举杯庆贺。

随着一众宾客的欢呼声,苏念再次登台献艺琵琶。嘈嘈切切的琵琶声动,苏念如藕似葱般的纤纤玉手,拨弄着琴弦。周智玄闻声心动,不禁故作激动地对周时予说道:“这美人要近距离观看才好。”说着这周智玄便要拉着周时予去楼下大厅,近距离听苏念的琵琶表演。

到了风月阁大厅,周时予环顾四周,只觉大堂之中有两桌头戴围帽的神秘酒客,正向着他和宇文塞的方向看来。周时予隐约感到不安,在抬头时只见桑夫人引着这苏念姑娘来到了南北二王面前。

“苏念拜见二位王爷。”

周智玄扶起福身行礼的苏念,“木槿姑娘,今夜真是艳色无双,令我和北王见之难忘啊。”

苏念起身,目光含情的扫过周时予和周智玄的脸上悠悠道,“王爷谬赞了。苏念来敬二位王爷一杯。”说着,苏念拂身上前,亲自为周时予和周智玄倒了酒。

就在三人共襄盛举之际,周智玄手滑没拿住酒杯,酒杯摔在地上。周智玄和杨旭对了一个眼神,周智玄摇摇头,示意杨旭不要轻举妄动杨旭会意,可是随着碎杯之声,埋伏在四周的围帽杀手们不由面面相觑,然后互相腹诽,“这是上还是不上啊?”此前约好南王摔杯为号,为大家下达指令,可如今这杯子似乎提前摔了,这花魁娘子还在此,难道就在此时动手?

几名头戴围帽名杀手相视点头,然后就向着周智玄袭击而去,桑夫人和舞姬们都吓得花容失色,一哄而散。

此时坐在远处的月令和星熠听到动静,于是上前一看究竟。杀手们再次攻击而来,星熠以为苏念不会武功,赶紧将苏念拉到了一边。

苏念深看一眼星熠,想起上次星熠在树林身受重伤却还想同她拼命的样子,而星熠根近看之下发现这苏念柔弱的很,似乎与那日见的女杀手毫无关系,于是特意站到她的面前道:“姑娘你不用怕,本公子武功高强,保护你足矣!”苏念冷然地看着信心满满的星熠,星熠因为伤未痊愈武力值大打折扣,但依然拉着苏念躲来躲去。

前方打斗的一片混乱,月令和周时予看到了彼此,二人几乎异口同声道:“你怎么还在这?”周时予看了眼混乱的现场,然后拉着月令在不远处躲了起来。

月令看到了被杀手们追着砍的周智玄不禁疑惑,“这不是白天那个草包公子吗?他怎么也在?”周时予满脸疑惑,“你们认识?”“算不得认识,他想英雄救美没救明白。”

周智玄拼命给那些杀手使眼色,杀手们会意更加猛烈地向着他的方向砍去。此时周智玄的心里大骂这帮蠢货,戏演演就得了居然还来真的,他随即看准周时予的方向,然后大喊一声:“护驾,保护好北王!”杀手们得到暗号,会意后向着周时予的方向砍杀而去。

月令感到奇怪)那草包公子竟然认得北王,可她心下满是不解的回看四周,哪个北王在哪儿啊?正在月令疑惑之际,几名杀手已经向着她和周时予的方向冲杀了过来。

“走!”周时予拉起月令就跑,没跑几步就被杀手们截住,周时予只得和这些杀手们打斗起来。就在这时另外两名杀手在周智玄面前,继续表演着向他提刀砍去的戏码。月令一个不小心的推搡,令周时予结结实实地挡在了哥哥周智玄的面前,周时予抓准时机撞到了那杀手们的刀前,然后高喊了句,“保护南王殿下。”

月令不禁心下一惊,心中不禁感叹那个草包公子竟然是南王?周时予的做法震惊了在场的众人,随即他重伤倒地,月令满脸担忧,却发现她这边被层层杀手挡住,根本就过不去,月令看向周时予腰间的玉佩,心下忽然想到救下周时予之法,于是捡起了地上的刀看着,却犹豫着不忍对自己下手,可是回想起她和文宇同生共死过那么多次,她便有不忍看着文宇就这么走了,就在月令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正准备对自己下手时,星熠赶了过来。“阿姐,我们走!”在混乱中,月令被星熠给拉走了。

月令回到和亲公主府后便茶饭不思,坐立不安的想着文宇伤势如何,星熠和青儿轮番安慰着月令,月令才勉强地吃了两口饭。到了晚上,月令更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青儿……你说文宇是不是死了?我没有陪他一起死,是不是太没义气啊?”见好不容易被自己安抚好的月,令突然这么问,青儿也满是不解,“为什么要陪文宇一起死?难道公主你对这文大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只有我和他一起死,他才能活过来。”月令的解释,反而让青儿更加迷糊了,“我不太明白,人若是死了,如何还能活过来呢?”

月令不由抚上自己胸前的玉佩,“别人不能,但是他可以。也不是他可以,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可以。”“公主你还说你对文宇没什么,都想着同生共死了。”月令见怎么都和青儿说不通,于是立刻起身,“此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算了,我还是去北王府看看他吧。”

青儿一把拉住只着素色睡衣的月令,“深夜去北王府找一兵郎将,这实在与身份不合。公主若真想去见文大人,不如等到明日以准王妃的身份,向北王府下拜帖,就说拜访北王。”月令也发现刚才自己是关心则乱了,青儿的法子不错,只能等到明日正式下了拜帖,亲去北王府了。

月令看了眼颈前玉佩,然后向着天上的月神祈祷,希望文宇小将平安无事才好。

更深夜重,今夜无眠的除了月令外还有周时予。此时的周时予正躺在床上,旁边放着一副金丝软甲。一旁的临木忍不住赞叹道:“还是王爷您机智,知道南王肯定会设鸿门宴,所以早有准备。”

“虽说只是给南王做做样子,本王伤的并不重,但那阿月跑的也着实太快了些。”临木见周时予脸色有些不悦,于是劝道:“人家王妃也不知道您这是演苦肉计啊。”自从那日感受到周时予对月令很是不同,临木便一直对她以王妃相称。

可此时周时予正对月令在气头上,听临木这样说他自是不满,“怎么,阿月还未进府,你倒是替代她说起了话。”“王妃身份高贵,属下自是可吃罪不起。王爷您娶了这东瑜公主,便是等于得了这东瑜势力,南王自然眼红,日后您还是多加防范些的好。”“本王这二哥,野心虽大却能力不济,倒是不足为惧。”

此时的周智玄接连摔碎了不少房间里的古董玉器,然后指着杨旭的鼻子大骂,“你出的这是什么狗屁苦肉计?明明安排好人手假意刺杀本王,然后嫁祸给周时予。结果周时予为本王挡剑,这事现下已经传到了皇兄耳中。原本要做实他周时予谋反弑兄之罪,现在可倒好,做了这么多,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不能喊自己脚疼。气死我了!”周智玄气的满脸怒气,气的正欲将手中的茶杯砸向杨旭,忽然看到杯中上好的碧螺春忽觉心疼,于是一饮而尽,然后才将那茶杯砸到了杨旭身上。

自周智玄将周时予当作对手以来,破防便成了他的家常便饭,杨旭也早已习以为常,只要过上一会儿周智玄骂不动了,自然也就消停了,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曾几何时,杨旭也曾想为什么偏偏心怀凌云之志的自己,怎么就跟了周智玄这么个蠢笨王爷。按说周智玄的性子更适合做个富贵闲人,奈何他却又太想证明自己,也不知他何时才能看清自己,做个对着北朔朝堂望洋兴叹的明白人。

继续阅读:第五章、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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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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