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珠觉得很幸运,自己能够结识潘悦。
安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躲在一个柜子里面,四周黑漆漆的,只有柜子露出的一条缝隙透出了一点光亮。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有些慌乱。
但是却有一股力量吸引着她,透过那一线光明去窥探柜子外面的世界。
在那儿,她看见了鹤沙。
鹤沙侧对着她,似乎在和什么人交谈,刚毅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突然,枪声响起,安然的瞳孔猛然缩小,鹤沙头部溅出的血液在她黑色的眼眸中倒映而出。
脸上有些温热,安然木讷的看着鹤沙倒下,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感觉到一阵粘稠的湿热,低头,却看见自己的五指都沾着血。
抬头再看,却发现倒下的鹤沙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额头上一个黑色的洞中不停淌出鲜血,血液涌出成蛇状,蜿蜒地流到了安然所在的柜子处,成湖。
安然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的鲜血,或许就是鹤沙的血。
顿时,她感觉心脏仿佛被人抓住了一般,喉咙也仿佛被人扼住,恐惧感袭来,无法呼吸。
“啊!”
猛的尖叫了一声,安然腾的一下就从自己的床上坐起。
刚才的恐惧感还在心头盘旋,大口的喘着气,全身都流着冷汗,安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妈?”
刻意压低的呼唤声中带着焦灼,安然侧头,看见了一脸担忧的霍子安。
“我刚刚看你冷汗直流,很痛苦的样子,我想你是不是做了噩梦,就把你叫醒了。”
霍子安应该是刚刚回家,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有换。
只见安然大口的喘着气,没有回应霍子安,满脑子都是在梦境中鹤沙被枪杀的死状。
再怎么刻苦铭心,再怎么决绝的话语,都还是抵不过一个真心,安然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还是装着一个鹤沙的。
在那天看到鹤沙中枪逃亡之后,安然已经无数次的出神,有时候想到鹤沙,又想到霍子安,更是会对后者产生一种愧疚感,以至于有时都没有办法好好的面对霍子安。
她对鹤沙是又恨又担忧,想过要询问霍子安,鹤沙的状况,但是又怕霍子安生气,就一直窝藏在心中。
霍子安看着安然这个样子,自然心下也有数,知道母亲放不下鹤沙,但是碍于自己心中对鹤沙的仇恨,他也只当假装没看见,一直不去戳破。
直到今天,他看见母亲做了噩梦,还这样魂不守舍的模样,就猜到是梦见了鹤沙。
“鹤沙没事,好好活着。”霍子安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之后,终于说出了安然一直期待的事。
安然闻言,才终于回过神来,对于儿子突如其来的言辞,在反应过来显示出了喜悦。
“真的吗!他……”他在哪,我想看看他。
最后这两句,还是被安然很合时宜的憋了回去。
看着安然开心的模样,霍子安心中一阵苦涩:“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鹤沙的事情,是二叔霍亦溪的事情。”
闻言,安然的眼神又是一暗。
如果让二叔知道自己是鹤沙的儿子,肯定会利用这点拿捏他们,到时候他和安然的处境就十分不妙了。
“我们犯下的过错,远比我们承认的要多很多。”
兴许是被安然对鹤沙的关心刺激到了,霍子安故意将事情说得很严重,想要将安然的注意力从那个该死的鹤沙身上转移。
“对不起。”
再一次想到这是自己当年犯下的过错,安然忍不住的又一次道歉。
虽然这样的道歉霍子安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但是每一次听到,心中仍是忍不住的一阵揪痛。
他没有办法去责备安然,因为责备就是在质疑自己的存在,况且这歉意中是带着她对他的忏悔的,可他又无法忽略这种行为所带来的麻烦。
霍子安何尝不希望自己是霍家纯正的苗子……
“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味的忏悔过去也没用,只有面对并解决它带来的后果,”霍子安咬了咬牙,接着分析,“霍亦溪现在已经有动作了,不久之前已经回到公司了,这一次他必定是有备而来的,能回来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现在不是去关心鹤沙的时候,相反的,我们应该要尽力的和鹤沙撇清关系。”
闻言,安然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确实,现在并不是去关系鹤沙的时候。
看着安然脸色的变化,霍子安也松了一口气。
“我们现在应该严阵以待,要比以前更加谨慎,绝对不能让霍亦溪抓住我们的任何把柄。”
一想到还被赵老爷子关押着的鹤沙,霍子安其实内心是松一口气的,毕竟鹤沙那人是以自己为中心的。
要是被霍亦溪发现,说不定两人会合作。
到时候又要找自己和霍皓轩的麻烦了。
现在他被束着手脚,某种程度上来说,对霍子安他们,也是个安全的保证。
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霍子安准备离开房间。
“妈,你早点睡吧,我也要去睡了。”
安然还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随后,霍子安关了灯关了房门,安然便一个人面对着一片黑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安然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睡,翻来覆去,脑海中总会有一个鹤沙进入,想要忘记,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在脑海中浮现。
想起霍子安的话,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样会给他带来麻烦。
既然心理上无法消抹干净,那么就在现实之中,让鹤沙消失吧。
“首先要从东西开始才是……”
有了这个打算后,安然就下定决心,连夜再去搜查自己整个屋子,将同鹤沙有关的东西都清理掉。
不过都这么晚了,安然还是不想打扰到霍子安休息的,所以便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进行小动作。
先是将屋子大概扫了个遍,才刚扫完,她心下就有些安心了。
但思考了片刻之后,又想到还有一个平常不怎么用的地下室,想来,好像还没有搜查过。
抱着不放过一个的心态,安然去往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