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皓轩很快就来了,因为明天就是二人的订婚宴,他显得十分的开心,大有一股看见赵清珠就要冲过去抱起来转一圈之感。
但是赵清珠在看见霍皓轩的一刻,第一反应竟然是向后退了一步,霍皓轩显然也看见了这后退一步,一时之间有些愣住,随后便是有些担心。
“清珠,你怎么了?”
说完,他还想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赵清珠的额头,“身体不舒服吗?”
看见霍皓轩伸手过来,赵清珠强行压抑住了再一次后退的冲动。
但是当他的手碰到自己额头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赵清珠今天的反应实在是有些一反常态,霍皓轩有些不知所措的缩回了手,皱眉。
而赵清珠看着霍皓轩那带着些关切的目光,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在一瞬间,又想起了霍亦溪的话和赵霆的表情,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防毒都在自己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直面霍皓轩了,顿时别过脸去:“可能是明天婚礼,让我太紧张了。”
霍皓轩也听出来这是一个借口,但是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会逼。
“那我们回家吧,你今晚好好休息一下。”
刚想伸手去碰她,但是想到了她的异样,索性直接在前面带路,领着赵清珠到车旁边,替她打开了车门。
是后车座的车门,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连碰都没有碰到,自己则默默的坐到了驾驶座的位置上,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赵清珠知道,这是霍皓轩对她的温柔,是她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柔情。
回到霍家,因为明天就是订婚宴,为了接送方便,也为了更好照顾赵景湛,霍施然来和霍皓轩一起住了。
感受到霍皓轩和赵清珠回来时,明显不对劲的气氛,霍施然一把过去拉住了霍皓轩:“明天就是你们的订婚宴了,不是有老习俗说,新娘新郎结婚前不能见面的吗?今晚你们两个人就分开睡吧。”
闻言,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赵清珠看着霍施然对着自己眨了一下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再去看霍皓轩的时候,一不下心便和他对视了。
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赵清珠别过了脸。
赵清珠今天的反应让霍皓轩很是伤心,现在又不愿意和自己对视。
他咬了咬嘴唇:“也是,那今晚我们就分开睡吧,你睡原来的房间,我再去收拾一间。”随后霍皓轩就径直走了。
霍施然看着这两个闹别扭的人,只以为是霍皓轩在新婚前夜惹新娘子不开心了,安慰的对赵清珠说:“明天就是订婚宴了,马上就是新婚夫妻了,你就多担待担待他一点,男人总归有些小脾性的。”
随后就朝着霍皓轩离开的方向走过去,“我去帮他收拾屋子了,你先去休息吧。”
赵清珠点了点头,然后默默的去洗漱,最后躺在了床上。
以前都是两个人躺着的,现在只有一个人躺着,赵清珠顿时觉得这张床大了许多。
将头埋在背子里面,仿佛还能嗅到那个人的气味。
今天很累,赵清珠想睡觉,但一闭上眼睛,霍亦溪的声音就炸响在耳边,赵霆的表情就浮现在眼前,惹得赵清珠一夜未眠。
顶着沉重的眼袋,在第二天早上迎接前来参加订婚宴的潘悦和坐着轮椅来的黎特助。
潘悦一看见赵清珠的脸色就知道这是一夜没睡,顿时有些担忧。
“你放松点啊,订婚宴而已,没让你上刀山下火海的,不用太紧张的。”潘悦也以为赵清珠是紧张。
然而她却苦笑着摇了摇头,让他们二人坐下聊天,但是在聊天的时候,很频繁的看手机,惹得潘悦都有些好奇的想凑过去看,却被赵清珠笑着阻止了。
赵清珠没有告诉他们霍亦溪和自己讲的事情,一直看手机,好像是在等赵霆的消息。
因为赵霆说了他会再去调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消息。
而就在这时,霍施然也从楼上下来了,手中还捧着一个雕琢精美的木盒,径直走到了赵清珠的面前,赵清珠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霍施然看着赵清珠,笑了,笑容中带着欣慰,带着释然:“今天就是你和皓轩的订婚宴了,我也没什么太好的礼物给你,就这么一个传家的东西。”
说着,就将木盒子递给了赵清珠,“我很后悔我以前做的那些错事,所以今天我还想郑重的和你道了歉,我错了,对不起,我现在唯一的慰藉,就是你和霍皓轩最终的在一起,我很庆幸我的所为,没有给你们带来致命的影响。”
谁也没有想到霍施然会在今天的早上说出这样的话,包括赵清珠,也没有想到。
霍亦溪的话顿时被甩在了脑后,她接过木盒子,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显示出中年苍老神态的女人,如鲠在喉,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内心波澜的情绪。
见赵清珠没有说话,霍施然笑了笑,又递给了她一份合同。
“还有,这是我在霍家的一些股份,虽然这么一点股份,在赵家千金的眼里可能也就只是一个彩头。”自嘲的笑了笑,霍施然握住了赵清珠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但是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和霍皓轩一起幸福走下去,走到最后,走到满头白发。”
眼角有些微微的泛红,赵清珠看着霍施然:“谢谢你。”
霍施然的眼角也有些湿润,失笑道:“谢什么?你打开看看,这是你奶奶传给我的首饰,不过已经很古旧了,恐怕不太配现代的衣服了。”
看着霍施然在说完这番话之后的释然,与向自己展示这首饰之时的快乐,赵清珠只感觉自己内心的某种东西在发芽,在生长,在吸收这点滴温暖之后,深深扎根,茁壮成大树。
相比于人人心怀鬼胎的赵家,自己从未见过的父母,赵清珠对霍皓轩和霍家的这些家长更加熟悉与亲近。
是他们这些年给予了自己数不胜数的亲情,爱意,在自己需要的时候,也是他们当了自己的后盾。
她突然觉得自己并不一定需要知道自己父母的死因了,说她是逃避也好,是冷血也罢,比起那个以墓碑形式留在自己内心的人,面前的这些人更加的鲜活,有血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