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身上也挂彩了,在接到赵老爷子命令后赶来的时候,身上也缠着不少绑带。
但是赵老爷子显然不会因为这些绑带就原谅他,看着他的目光十分的不友善。
“你去仓库干什么?”
浮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悄悄的扫视了一圈来这儿的人,发现并没有赵清珠,便以为赵清珠受伤了在医院没有前来,而不在场的人,自然是不能为自己辩解的。
索性大着胆子,浮生一脸坚定的开口:“我去那边,是因为我得知了赵清珠要去那边,不放心,所以跟过去的。”
“然后呢?然后你们就打起来了?还用枪!”赵老爷子显然还处在愤怒之中,对着浮生吼道,脖子到脸都被气得通红。
“不是我先动手的,是赵清珠先动的手,他们看见我就掏枪。”浮生据理力争,脸上的神色又是慌张又是坚定,像真的一样。
赵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视着浮生。
“你说!你继续说!我看你什么时候说真话!”
浮生见赵老爷子这么怒气冲天,原本想将责任推给赵清珠的决心,微微动摇了一下,但是眼下,显然并不允许他再退缩了。
咬了咬牙,浮生继续说:“不是我!爷爷!我跟了您这么多年,也算是尽忠尽职了!帮您做了这么多事,我难道这么多年的辛苦,还抵不上一个您刚认回来的孙女吗!您就这么怀疑我诋毁我!”
说到最后,浮生是真动了情也真动了怒,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赵老爷子,愤怒喷涌,仿佛下一刻就要扑倒赵老爷子身上,尽情撕咬。
“你是不是说谎,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冷的女声从楼上传来。
浮生闻言,微微一颤,暗道不好。
只见赵清珠绑着绑带,一只手上还打着点滴,此刻是撑着挂水的杆子出来的,这副模样比起浮生来说可是惨多了的。
她原本待在楼上的房间里面,听着下面的动静,在听到浮生那情感饱满的一番言辞后,生怕他一怒之下直接对赵老爷子动手,就忍不住出面了。
“爷爷,让仓库的负责人出来,当面对质一下如何?”赵清珠淡淡的说着,声音因为虚弱,也不大,不过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赵清珠……你怎么在这,你……”浮生没有想到赵清珠在,更没想到她对这么对自己。
“闭嘴。”
赵老爷子看着赵清珠一身的伤,眼神复杂,带着些担忧关心,但也有些防备疑虑。
点了点头,让人把仓库的负责人叫了出来,果不其然的认出了这个,比赵清珠先一步到达的浮生。
浮生没想到会被仓库负责人指认,一下子脸就煞白了。
赵老爷子闻言,失望的目光落在了浮生的身上,见他张着嘴巴惨白着一张脸,忍不住低头叹息,然后狠狠的再往他心上扎一刀。
“不仅如此,炸毁仓库的是几个微型炸弹,那种炸弹,我只有在你的手下身上才见过,”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炸弹的残骸丢到了浮生的面前,“火扑灭了以后我派人去调查拿到的。”
顿了顿,赵老爷子看着浮生,有些讽刺有些失落,“你可真是我的好帮手,好左膀右臂,跟了我这么多年,我都没看清楚你。”
浮生心下一惊,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本应该认错才对,或许顺从地道个歉才能换来一丝原谅,一个好下场。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只感觉脑袋一阵胀热,回过神来的时候,话语已经脱口而出了。
“炸弹就算是我手下的,也不代表别人不会抢,只要在争斗的时候,抢几个趁机丢到仓库里面就好了,我做得到,清珠一样做得到。”
抬起头,浮生用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赵老爷子,“而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私下里偷偷的给赵清珠安排人,不让你的兄弟们知道,更不让我知道,你这样算得上是讲义气有道义吗?你不一样违背江湖道义!是的,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没有看清楚我,而我也没有看清楚你!”
激烈的言辞让赵清珠都震惊了,她没想到浮生会自暴自弃到说出这样子的话,甚至连一贯的敬称“您”都变成“你”了。
一时之间,心情也不免复杂,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了,只能将目光投向赵老爷子。
而赵老爷子在听完浮生的这一段话后,冷笑了一下。
“好一个没看清我啊。”
此时不是腊梅时节,此地更不是万丈冰山的山顶,但是赵老爷子无端感觉到全身发冷,寒气自内而外喷发,一双苍老的手在衣袖的遮掩下微微的颤抖,说出的话语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我从来没有让清珠沾惹这些事情,之前让她去岛上拍卖的新型炸弹,最后也被完好无损的还给我了,至于你说的那些手下,更是无稽之谈。”
赵清珠默默听着赵老爷子的话,试图在其中辨别真假。
面对如此坚决的指认,如此多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浮生刚刚大放厥词的嘴,终于吐露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了,抿了抿嘴唇,不言语,只是身形在颤抖。
赵老爷子冷眼看着浮生,多少年的信任期待在此灰飞烟灭,灰尘落在脚边,很快会被人扫去,被风吹去。
他看着浮生,缓缓的开口:“押下去,我之后会告诉你,你这么做的代价。”
随后,赵老爷子身边的手下立刻就上前,押着浮生离开。
而离开的时候,浮生似乎是真的自暴自弃了,也不管赵老爷子还在面前瞪着自己,目光对上下楼之后站在楼梯口的赵清珠,恶狠狠的说:“赵清珠你给我等着!我有罪,你也有!你也别想逃过去!”
说完,他随后又瞪了一眼赵老爷子,接着说,“爷爷,我说的话您不相信就不相信,但不能全盘否认!”
押着浮生的那两个人,没来得及将他的嘴堵住,但反应过来之后,还是下了个狠手,一下子就把浮生打晕了,回头对着赵老爷子抱歉的鞠了一躬。
赵老爷子对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而赵清珠,被浮生吼了那么一两句之后,也皱了皱眉,她没想到浮生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打算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