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珠跟着江述刚走,“昏迷”的人就奇迹般地醒来了。
于小柔刚挤出眼泪打算好好哭一遍呢,一下子哭不出来了,要哭不哭的,颇为滑稽,“霍先生,你......”
“我没事。”他靠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很疲惫,揉着太阳穴,“让医生走吧。”
张海南赶紧送走了医生,也将不明所以的于小柔带了出去,才过来低声问:“少爷,刚才为什么不拦着夫人,让那个江述把夫人带走了?”
霍皓轩的表情就像藏在一层薄雾后面,朦朦胧胧得让人看不清楚,“那个时候,我只能放手。”
张海南不明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赵清珠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没有来上班。
张海南顺应君心打电话去催。
可是接电话的是她的秘书,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跟她打太极,半个小时的通话下来只有一个意思:她老板目前没空。
张海南无计可施,夫人的秘书跟夫人一样,嘴皮子实在太厉害了,他想问个准确日期都能被她三言两语搪塞过去。
一来二去霍皓轩也没催着他叫人了,想必也只是知道那天借着昏迷吐露心迹给了赵清珠不小的震动,还是给她多一点时间缓一缓吧。
正在上班的于小柔收到了一条短信,脸色一变。
吴秘书发现了,关心道:“小柔,你怎么了?”
于小柔换上一张笑脸,说:“没事,小圈姐,对了,你有什么需要拿给霍总的文件吗?”
多亏了霍施然上次当众说的话,公司里人人都知道了她跟总裁关系不一般,因此要拿给总裁的文件,不少人都会让她帮忙。
吴小圈手上正好有待会要拿过去的,既然于小柔都提了,她就让她顺便带上去了。
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她听到里面有说话声,抱着资料的手紧了紧,才敲门进去了。
里面除了霍皓轩还有一个人,她早就知道了,却还装出一副诧异的模样,“抱歉,我要先出去一下吗?”
“静姝!”张安邦欣喜地大喊,眼里带着泪,有多感动似得,“爸是在做梦吗?要不然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你呢。静姝啊,你知道爸有多想你吗!”
他过来拉着于小柔的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可是眼泪好不容易才挤了出来。
于小柔看得心生厌恶,恨不得直接甩开他的手,可她不敢,就装作忐忑疑惑地说:“这位大叔,我不是你口中的张静姝,我是霍总的助理,我叫于小柔。”
“于小柔?”
张安邦粗糙的大手抹去眼泪,心如死灰一般,“怎么会跟我们家静姝长得这么想,肯定是静姝在下面过得不好,托你来跟我说了。”
于小柔尴尬地笑着,被他拖到沙发上坐下,露出回忆之色,“皓轩啊,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两家还住隔壁的时候,静姝总爱扎着麻花辫,穿着漂亮裙子去找你,跟我们说以后要跟你结婚,那个时候你们两个感情多好哦,形影不离......”
张安邦边说边注意霍皓轩的表情,“你们一起上学,我跟你爸谁有空谁就下班顺路去接你们两个回来,静姝成绩不好,你就天天给她补习,要是没有你,她连大学都不一定上的去呢。她说啊,想变得优秀,站到你身边,跟你结婚,为你处理好工作生活的大大小小事情。”
霍皓轩听得很认真,张安邦心生欢喜。
他对他女儿感情越深,他能得到的好处越多!
“是我不好。”霍皓轩低着头,愧疚在他脸上浮现,“是我没能早点发现静姝的感情,告诉她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会一生疼爱保护她的妹妹。”
张安邦表情一僵,心里恨得不行。
什么只把静姝当妹妹,就是看静姝死了,想像丢垃圾一样丢掉她而已!
“皓轩,你话可别这么说,你以前对静姝多好啊,谁不觉得你是爱她的?静姝死是死了,但你们之前的感情和经历还能作假不成?”
霍皓轩也明白了张叔突然提到这些的用意,是想从他身上获取更大的利益,也是怕他会淡忘他对静姝的愧疚。
他淡然地说:“张叔,你没必要怀疑我对静姝的感情,你是她的父亲,也是我爸的好朋友,你要什么我都会给的。”
张安邦此行的目的达到了。
虽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种方式,但不管过程怎么样,结果是他所喜欢的就可以!
“这不都是你应该做的吗,我就只有静姝一个女儿,你害死了她,养着她的父亲天经地义!我看中了庆安区的一栋别墅,你给我买下来吧。”
于小柔眼睛一红,贪婪的光在里面闪烁。
今天的事情她也有功劳,可是她明白张安邦肯定觉得这些是她应该做的,她一毛钱好处都不会用!
还不等霍皓轩回答,门又被敲响了。
张海南推门进来,看到张安邦时眼里闪过冷光,走到霍皓轩耳边低语:“少爷,有人发现张安邦好像在外面找人卖掉公司的股份。”
“哦?”
霍皓轩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好像张助理只是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今天天气真好。
张安邦不满有人打断他的话,不耐烦地说:“张助理,有什么事情不能待会再说吗?没看见我有事在跟皓轩商量吗?皓轩,怎么样?我已经相好地方了,价格也商量好了,人家愿意给我打九折。”
霍皓轩点了点桌子,语气平淡地说:“张叔,我听说你想卖掉公司的股份?”
张安邦眼里迅速闪过一抹混乱,接下来虚张声势地起身大喊道:“霍皓轩!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无缘无故卖掉公司的股份做什么!你不想答应我就直说,没有必要拐弯抹角的!就当我女儿白死了,你根本不配我女儿喜欢!”
他的声音极大,像成千上万只苍蝇在霍皓轩耳边叫。
张助理从没见到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霍皓轩难受得直蹙眉,又实在不想跟他争吵,但他也不是冤大头,“行,我知道了。别墅的事情别说了,静姝给你留了一间房,够你一个人住了,我给你一笔钱,过几天来拿,你走吧。”
张安邦也是心虚,骂骂咧咧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