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手机里传来宋允息那声甜腻的牧燃哥哥时,我才意识到拿错了手机,偏头看了一眼还在睡的江牧燃,我无奈地打断了对面的话:
“是我,他还没醒。”
早上八点,刚醒的嗓音,还有我的话,明眼人都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听筒里安静几秒,然后传来宋允息暴怒的骂声:
“你……你们做了什么?简笛,他是我未婚夫!你是我最好的闺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要不要脸?”
我没有开免提,但她的声音太大,旁边的江牧燃还是醒了,伸手紧紧抱住我的腰,像在撒娇。
我轻笑了声,安慰地揉揉他头发,漠不关心回答:
“我说过我喜欢他,要与你抢他,还记得吗?”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心里愉快,故意补充,“而且,他只会爱我。”
便挂断了电话。
江牧燃听见我末尾的那句话,冲我挑了挑眉,笑得有点轻蔑,戏谑重复:
“我只会爱你?”
看着他赤裸着精壮的身体走进卫生间,我有些恍惚。
当初宋允息欢天喜地带我见她心心念念了好久的未婚夫时,肯定不会想到会有今天吧?
我抢了她的未婚夫,还和他睡了,不止这次。
“宋允息那边我来处理,你别管了。”冲了个澡出来的江牧燃擦着头发淡漠道。
哦?
我有些意外,追问道:“所以,你是决定上我的钩咯?”
没有钓鱼的人会直接问鱼是不是要上钩了。
我不一样,我有这个自信。
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最初,确实是我主动撩拨勾引的,一个健全的正常男人不可能拒绝得了我这种美色的攻势,何况他是江牧燃。
但只靠我的一厢情愿都不够,江牧燃也是纵容的。
他不理会我,慢条斯理地穿衣服,衬衫,西裤,西装,皮鞋,最后拿起领带,却被我一把抢过,纤细的双臂环上他的脖子替他系上,手指若有若无地撩拨。
“晚上下班来接我?你不会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吧?”抬头冲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江牧燃深深盯着我,黝黑的眸里看不清情绪,最终一句话没说离开了。
我看着满屋荒唐后的痕迹,打开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调查江牧燃小时候的经历,越详细越好。
2.
江牧燃忙得很,没空来接我下班,甚至很长时间没再见面。
而我却在上班时被脸色铁青的宋允息堵住,她冲上来在众目睽睽下扇了我一巴掌,力气大得我差点摔倒,又被她扑上来扭打成一团。
“简笛你这个荡妇,不要脸的贱人!勾搭闺蜜的未婚夫,你该去死!”
现在是上班高峰期人来人往,是必经的写字楼门口,我又是声名在外的主播,很快就被人围观,甚至还有人举起手机拍了视频,议论纷纷的。
但幸好保安赶了过来,控制住了发疯的宋允息。
宋允息瞪着血红色的眼睛,恨不得把我撕成片,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看着她勾起一个完美的笑:
“小时候的娃娃亲也算是未婚夫?他到底爱不爱你你没点数吗?他对我说过爱我,对你说过吗?”
她这样的凶狠的表情我太熟悉了,不禁想到一些往事,凑近她不屑地说道:“还有啊宋允息,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我闺蜜的?”
宋允息愣住,明显理解了我的言外之意,顿时骂得更凶:
“你这个贱人!贱人!你不得好死,你等着吧,我不会让你好过!你等着!!”
望着她被保安带出去,我抿唇笑了笑,朝着还在围观的人骂道:“上班呢,还看热闹呢?散了散了啊。”
突然想到了什么,拦住了一个收起录像手机的小哥,冲他友好地笑笑道:“小帅哥,加个微信把视频发给我呗~”
人与人相处从来都不是平等的,你把我当命中注定当命里唯一当成很重要的人,但在我的眼里你可能就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这个道理不仅适用于男女关系,也适用于同性朋友。
当初宋允息主动靠近我,要与我交好,要与我当闺蜜,我就顺着她意应了。
可事实上,我根本不在乎她,不在乎任何人,甚至也不在乎自己,我只在乎一个人。
江牧燃。
他是我全部的世界,他拥有我全部的爱。
3.
再次见到江牧燃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他出现的时机也非常巧妙。
日常的傍晚下班,黑暗处突然冲出来一个男子,扯着我的胳膊就往车里拉。
我惊吓不已拼命挣扎,却因为穿着高跟鞋行动不便,挣扎中就崴了脚摔在地上,痛得我面色瞬间白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子慌忙蹲下身看我。
我这才定睛一看。
有点眼熟。
但又不是太熟。
应该是我某个记不清的前任。
“你发什么神经啊?想干啥现在说,仗着你雄性动物的力气拐卖啊?”我吱牙咧嘴地叫骂道,死死抱着电线杆不松手,端的就是一副撒泼无奈样。
就算我以前玩得花,交过的男人比吃过的饭还多,但每次分手都是干干脆脆的和平分手,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纠缠不清的。
“小笛,我好想你啊,我离不开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什么都给你!”
一个大老爷们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蹭,比我还要死皮赖脸不要脸,搞得我都懵圈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猛男发嗲发骚要怎么处理呢?
要不,报警吧?
正当我艰难地掏出手机按下110时,突然神来一脚飞踹在前任小腹,竟然将这个浑身肌肉的大块头踢飞出去!
哇!这是佛山无影脚的继承人吧?脚劲儿这么猛?
我一脸惊叹。
正调整着脸上表情想对救命恩人表达感谢之情时,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还不走?还等着旧情人回来抱大腿?”
得,这拽得欠他几辈子的语气,不是消失了一个多月的江牧燃又是谁。
我顿时有些讪讪。
虽然他肯定知道我以前做海后的丰功伟绩,但此刻被抓个现行还是有些尴尬。
“那啥,我都记不得他是谁了,真的!我以前怎么是这样的审美啊,一身腱子肉跟腊肠狗一样,哪有你好看~”
“哦对了,我发你的视频看了吗?宋允息她欺负我,你说好的你来处理的,说话不算话。”
“好久都不来找我,我好想你。”
我轻轻拉着他的衣角,摇摇晃晃,露出一副楚楚可怜地委屈样冲他撒娇。
“简笛。”
江牧燃微微低头看我,逆着光看不清他的情绪,忽然他揽住我的腰将我抱起来,发狠地咬住我的唇。
真的是咬,瞬间见了血,痛得我用力拍打他。
属狗的吧!
江牧燃咬了我后松开,死死地盯住我,嗓音有些酸涩:
“你到底是爱我,还是只是玩玩?”
我:……?
放以前,要是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我只会朝他翻个白眼。
笑话,自己是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非得在我这儿找存在感呢?
可眼前的人是江牧燃,是我爱之入骨,同样也恨之入骨的人。
我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扩大,主动勾上他的脖子抱住。
“爱你啊~我真的、真的好爱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见他还是不动声色,我使出杀手锏亲了亲他的喉结,凑到他耳际吐气:
“晏哥哥,你……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吗?”
我满意地看他表情。
只见他倏然愣了愣,慢慢扯出一个重逢后我没见过的无比温柔的笑容,他抵着我的鼻尖蹭了蹭:
“现在知道了,我很爱你,小笛子。”
4.
那晚,他抱着我没有回家,而是迫不及待地去了临近的酒店,我们交缠在一起,疯狂地索取,疯狂地掠夺,像是不知羞耻的原始动物,肆意折腾,直到我累得精疲力竭地昏睡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
在孤儿院长大。
模糊的记忆里,父亲极度重男轻女,从我出生起就嫌弃我,酗酒,家暴,将他的恨意以最残暴的方式发泄在我和母亲身上。
那时,我一身伤痕躺在柴房里,无助地向老天祈求,让父亲去死。
老天没空搭理我,父亲好好地活着,只有我和母亲日日忍受他的暴力。
直到有一天,喜怒无常的父亲抓着我的脑袋往墙上狠砸,竟是起了杀心,母亲看我奄奄一息也急了眼,抄起木凳从后面用力敲了下去。
父亲软软地摔倒在地,抽搐了一下没再动弹。
我头痛欲裂,满面鲜血地躺在地上,模糊的视线里母亲失了魂冲我笑,她点燃火,扔在了柴堆里面。
“小笛子,妈妈带你走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