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路军的遭遇更惨。太平府地域广阔,孟然带领这路人马,就算再蠢也知道要在关键要地放上一些人马防御。
如此一来,东路军的人马更分散。不是没人预感事情不对,但孟然已经被胜利冲昏头脑,只要他派兵出去,轻松就是一场大胜。
战报几乎每天一发,每次都有新进展。皇帝嘉奖,群臣认可,荣誉接踵而至。这种感觉上瘾,是舍得考虑那点不合理。
结果九月十日,黄万之的人马突然杀出,东路军措手不及。太平府转眼之间又成反贼之地,举目皆敌。黄万之大惊失色,化妆成百姓才得以逃脱。
只用短短五六天,太平府全克。
黄万之这次带了三万军马,几乎就是朝廷的全部精锐,被他一下全部糟蹋。由此带来的局势改变,不得不让人心悸,整个南方几乎已经没朝廷的势力,实在恐怖。
十月初六,另外一则震惊的消息传来,黄万之与南方四省的大流寇杨文纪合流,攻下两湖,湖北布政使周安世自杀殉城,湖南布政使直接投降。
此事天下震动。帝国与农民起义军缠斗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过高 官投降的先例,之前有人投降,不过也就是些县令、主簿之类的。
这是无法避免的现象,可是现在,一个布政使,朝廷高级官员,封疆大吏,居然直接投降。
黄万之风头无两。
接着从两湖直接杀向两广,福建等地压根没抵抗就投降。只剩下江东之地还在顽抗。到十月底,黄万之占据广东。这发展速度极快,远远超过所有人想象。
李云收到消息说,杨文纪之所以与黄万之同流合污,原因就是因为他击败朝廷大军,让他声望暴涨。
朝廷很慌张,不得不四处讨钱,甚至准许各地私练乡勇。朝廷公文下来,已经到了十月底,这个时节朝廷已经确定不大可能派出来兵马,就算真的能派出,也要等明年。
这日,朝廷公文传来,李云召集大家。秋风萧瑟,天气渐凉,北方已经即将入冬,南方却还在秋天。
了解完所有情况,李云道:“这是我们的机会。朝廷已经允许乡勇,我们就要以乡勇名义,把我们的军队正规化。”
崔咏之同意这个做法。现在更关键的问题是,如果李云再不站出来,黄万之即将吞并整个南方,会极大增强实力,影响他的后续计划。
李云安排准备出兵。卫兕说:“朝廷尚无旨意。”
“有没有朝廷已经不重要,你们要记住,我们是为自己而战,我们的目标,是建立一个驱逐地主阶级的社会。让咱们的子孙后代,不用再受欺压。皇帝,只是我们众多目标中的一个。”
所有的军队都行动起来,他们开始集合。这几个月时间,朝廷在跟黄万之死磕,李云则在给队伍换装,迄今为止,他已经拥有军队两万余人,其中装备火铳的队伍合计有三千人。
三千人独立成团,因为此时的火枪效率很低,只有大范围齐射才能保证杀伤效率,所以不能分开使用。另有骑兵一千人。剩余皆是步兵。
这次出征,李云准备带周葵出战。城中的诸多事情委托给崔咏之、卫兕。陈妍妍则主要负责后勤与安稳。
柳惊鸿、王团儿负责商业,黄老四辅助。
这个时候他手里的人才依旧捉襟见肘。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李云安排众人。准备工作已经启动。
李云召来军中的主要将领,向他们说明这次作战的目标:“我们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打残黄万之,形势瞬息万变。之前定的目标已经不足,我们的目标是拿下广平、仙灵两府,确保白水河安全,将大定府与杭州府连起。
所以,大家一定要明确,完成这次战略任务即可。”
散会后,李云又见了崔咏之与卫兕。他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按照他的估算,最好明年春天前,但事情并不可控。
黄万之杨文纪合流后,实力强大。新军大部分都没上过战场,虽然装备更加厉害,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战胜敌人?
崔咏之只觉得有些棘手:“都督,这次与你去杭州不同,有很多事情我不懂,只怕会出事。”
李云笑道:“不用担心。你能考中进士,肯定不是一般人。全国这么多人口,进士一年也不过一百多人。人中龙凤啊。今天召你们来,不是为了旁的事儿,而是有件事我特别要交代你们。那就是学堂问题。”
卫兕有点惊讶:“我还以为是其他问题。”
李云道:“其他问题我不担心,你们都是熟手,知识丰富,经验也丰富,处理这一府之地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唯独教育问题,你们两个人我怕处理不好。”
卫兕道:“其他问题我们不敢说,可是教育上我们都是读了这么多年书的人,怎么能不知道怎么教?”
“这就是问题所在。几个月前开建的小学,你们都知道,可是你们知道那儿主要的作用是什么吗?”
卫兕道:“这有何难?不就是启蒙吗?”
李云摇摇头:“你们说的没错,但最重要的目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普及知识。最起码要普及读书识字。也就是让大部分人都能看得懂一般文章。这才是我要建立的小学的目的。
传统的学堂虽说也是启蒙,可是那面向的终究只是少数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就要注意小学,重要是观察办学难点究竟在哪儿。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啊。
我们起码要用几十年才能实现这个目标,但这是我们必须要尽快普及的目标。所以,你们前期的探索都非常重要。
但我虽然懂得目标,但教学上真的懂得不多。重要的还是靠着你们。我离开后,这一摊子你们要接手,重要的是观察。明白吗?等我们取得更大进展后,就会投入更多资源进教育。”
除了公务上诸多事情,李云还得回去安排三个女人,庆幸的是三个人相处比较和谐,其实主要是因为大家都忙,谁也没时间找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