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勤四十来岁,见到李云先见礼,礼数周道。这里是在山口建立的关隘,士兵们基本上吃不饱,穿不暖。他们身上的衣服破烂,物资不怎么够。
两人一起回到元帅府,李云问:“如今是什么情况?”
吴元勤道:“黄万之命人攻城打了两次,都被我挡下。”
李云又问:“物资还够么?”
“够。”吴元勤回道,“我已经从杭州要来物资,正在调拨,估计很快就能到。”
李云皱眉,他不知道吴元勤跟杭州那帮子人有什么关系。但是依照朝廷的尿性,物资调拨过来,也要先扒一层皮。还能剩下多少,谁也不知道。
况且这时候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物资不这个时候拨过来,还等到什么时候去呢?但这些话显然不能他来说。
又仔细问了问对方的兵力,吴元勤回道:“大约有五万人。”
李云道:“这也太多。”
吴元勤没吭声,人多是多,可是这个关隘还是没拿下,想想还是有点小骄傲。李云又问了问这几日的情况。
得知黄万之似乎也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心思。因为马上临近过年,哪怕是反贼也不能不过年啊。
李云道:“明天我主攻试试。”
吴元勤道:“你有多少兵马?”
“一万余人。”
吴元勤立刻苦口婆心劝道:“这么点人不够。黄万之招募来的都是饿到极点的狠人,打起仗来完全不怕死,据说还有大员岛上的生番,红毛鬼,什么人都有。
伯爷千万不要冲动。”
李云笑道:“放心好了,我怎么可能会冲动呢。”
第二天,李云带着人马直接出城,不过带队的却是周葵,李云给他的命令很简单,就是站着不要动。周葵满脑子问号,不动打什么仗。
李云笑而不语。到了战场,他没有在中军,而是带着一堆人到战场旁边,挖出来好几个斜坡,斜坡上挖洞,洞里塞铁桶,踩实。
双方摆开阵势。黄万之看到李云的旗号气得不轻,当初第一场败仗就是在李云手里吃的,现在对方又来,叫人怎么能不生恨。
只是,李云的军队毫无动静。跟个傻子似的,站着不动。黄万之很纳闷,对左右说道:“这个李云莫非是傻子?”
杨文纪道:“他可不傻,我觉得有阴谋。”
黄万之翻个白眼,这货把太平府都丢了,而且丢得莫名其妙,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这事黄万之就很生气,这都什么破事,这也能让他碰上。
太平府丢了事情非常麻烦。本来白水河可以作为天堑,结果现在什么也做不成,只能眼睁睁看着。但是问题不大,因为他已经占领下南方的广大区域,实在不行可以去云南。
黄万之叫人上前去叫阵。周葵憋得满脸通红,可想到李云的命令只好当做看不到,就那么站着叫人骂。
黄万之惊叹不已,“这个假货真的能忍啊。”他琢磨着,既然你不愿意过来,那我们过去就是。几万人还怕你这一万人的军队吗?
与此同时李云已经准备好,双方的直线距离不足三百米,这么点距离完全够炮轰的。
李云挖好洞后,看看方向距离差不多,下令所有人开始射击。
数十枚土制炸药包塞进没良心炮里,因为这玩意本质上是用土作为发射架的,所以压根就不害怕炸膛,没有炸膛那么一说。
所以射速可以很高。
轰——
第一声爆炸声响起,炸药包被炸上天,这枚炸弹落到了黄万之阵地的边缘。轰,爆炸,炸起尘烟。
黄万之人都傻了,转头看向杨文纪:“这就是你所说的火炮?”
杨文纪道:“肯定不是。火炮那有这么大的威力?”
火炮都是不会爆炸的实心弹,这到底是什么玩意,能爆炸不说,竟然威力还不小。
可惜的是,李云肯定不会告诉他。
接着数十枚炸弹落下,轰轰轰,除了几枚落在军队之外,大部分都落入军阵之中,把黄万之的阵型炸得七零八落。黄万之大吃一惊,急忙后退。
甚至都来不及搞清楚李云到底搞的什么东西。
周奎看着正在混乱逃跑的军队,恨不能立刻杀上去,可是李云有专门的交代,不允许他上。
于是他就眼睁睁看着黄万之撤走。
李云抓紧时间赶紧放了几炮,轰轰轰的爆炸声不绝于耳。放了两轮,李云下令不要再放,把铁通挖出来带走,收兵回城。
吴元勤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东西,为何这么厉害?见到李云急忙询问这是什么玩意。李云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一种方便便携的炮弹而已,但是这东西几乎完全没有任何精度。不大实用。”
城中军官百姓欢声雷动,他们在关隘上看到了整个过程。吴元勤安排人准备酒宴庆祝自然不提。
第二天,李云带着人继续出城。但是今日黄万之似乎已经被打怕,不敢继续出来,紧闭营寨大门,死活不出来。
李云就叫人在外面放没良心炮,只不过这玩意的精度实在太差,偶尔有几个落入营寨中,其余的大都在营寨外炸了。
即便如此,也叫黄万之吓得不轻。后来实在受不了,正要主动出击,发现对方已经撤了。
第三天,李云带着人去黄万之旁边的山上,在山上架起来没良心炮。几炮下去,直接打进营地。
黄万之气得差点吐血,想要派人上去吧,营地里已经乱成一团,谁还愿意上去呢?连人都找不到,想说不要搭理吧,已经有四五个帐篷因为爆炸起火,死了许多人。
杨文纪低声道:“大王,撤退吧,这仗没办法打了。”
黄万之恨声道:“李云,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扒皮抽筋,以解我心头之恨。”遂下令撤退,连撤二十多里才停住。
过了一日,李云竟然带着全军追出去,又用没良心跑一阵乱轰,逼得黄万之不得不继续撤退。
一路撤了五十多里,这才安稳几日。
陈思贤带着大量队伍也到了雁荡山,与李云见过面,李云问道:“就只来你们这么点人?”
陈思贤道:“后面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