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轮打击,李云这方的战斗意志得到极大削弱。李云急忙吹响号角,命令进攻。所有人排着队,分散展开。
杨文纪大吼道:“继续射击!”
队伍分散后火炮的威胁大大降低,毕竟这是线性杀伤,而不是面状,覆盖面积很小这是应该的。
李云一直在被动挨打,士兵们能坚持多久谁也不知道。他跟着士兵一起前进,就是为了让士兵们彻底放心。
一步步靠的更近。而此时杨文纪还没什么动静,任由五门火炮射击。至此,李云已经可以确定,杨文纪匆忙上马的火炮项目,自己根本没想好怎么用。
于是他下令加快进攻。
望着快速接近的敌人,杨文纪其实有点慌,忙叫人赶紧多发射几轮,瞄准了打,可是这玩意是有规律的,没有经历过大量实验的人根本无法掌握这火炮的射击精髓。
正在这时,又发生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
一名士兵由于过于急躁,不等火炮冷却就塞进去火药,直接引爆,导致炸膛,死了好几个人。整个炮兵阵营乱成一团,这些人又阻挡了步兵的进攻路线,步兵出击需要绕路。
就是这么眨眼的功夫,李云彻底抓住机会,下令全力进攻。他们提速后快速靠近。杨文纪没有准备,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双方厮杀一阵,由于杨文纪的队伍并没有彻底混乱,所以战果并不算大,各自鸣金收兵,退了回去。
回到营地,周葵十分急躁,问李云那是什么东西,李云说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把火铳放大就好。周葵一拍脑袋说:“咱们怎么不制造呢?”
李云没办法回答他。因为他知道的是,眼下的火炮野 战实际上一点都不实用,反倒会被敌人当成弱点,持续猛烈攻击。火炮的覆盖范围以及杀伤力都有很大问题。
但他看了今天的情况,忽然觉得火炮或许也应该造出来,最起码能壮壮声势,如果遇到那些没见过的人,还是能很好威慑敌人。
李云催促那些挖地道的快挖,对方说不定已经知道此事,它们连火炮都研究出来,日后会出来什么谁也不知道。
所以还是快些的好。
地道已经挖得差不多,但这地道挖得弯弯曲曲,并不是直线。地道有一人多高,能够容纳两个人同时并行,为了防止塌方他们特意使用木头做成支架。李云进去看过,黑乎乎的,不过还算可以。
过了几日,终于挖到墙根儿。李云亲自去看看,发现当时修筑城墙的时候他们是真狠,竟然使用大青石做地基,每个足足有上千斤重,根本挖不开。
李云望着大青石发呆,如果不能把火药放进去,根本就没办法炸开。他说道:“往下继续挖,我不相信太平府会花这么大力气。”
杨文纪回去后总结经验教训,他认为火炮的作用还是很大,只不过眼下太少,而且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他先召集工匠,下重金让他们继续制造。接着又召集各路将领,让他们讨论火炮究竟该如何使用。他们一致认为,火炮不能顶前面。
不然一旦敌人冲过来,他们根本没法反击。火炮应该单独成军,专门负责火炮,还要经常训练,这样使用的时候才能更加便利。
而且他们也对这次炸膛事件复原,发现火炮不能射击太快,必须要想办法降温。而降温则需要用水。最后他们想到个办法,那就是用拖布,直接塞进去,水不会太多,又能保证干燥。
杨文纪觉得干货满满,对李云更加有信心,他组建了专门的炮兵部队,每天啥事都不用干,就是练习使用火炮。
下次战斗,能直接把李云的军队覆灭。
过了几日,前方终于传回来好消息。原来他们按照李云的要求一直往下挖,很快就把城墙挖通,那些条石其实并不是很多。
李云大喜过望,忙叫人往里面塞棺材,满满当当塞了三个。
然后迅速退出。
那天晚上天气晴朗,月明星稀。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一切从今天晚上开始就变得不一样。
杨文纪搂着两个侍女,美滋滋喝着酒。两个侍女曲意逢迎,一个给他端着酒,轻巧喂他喝,另外一个拿着瓜果,往他嘴里送。
正厅中几个舞女穿着暴露,大冬天的穿着轻纱跳舞,一举一动,媚骨天成。蒸腾地龙,热气上升,暖洋洋的叫人沉醉。空气中弥漫着脂粉香味。
下方坐着几个将领,以及布政使唐彦。
刘季贞心不在焉,他夹起肉,到一半忽然又放回去,端起酒喝一口,盯着酒菜发呆。唐彦轻轻捅他胳膊:“你怎么了?这两天都见你心不在焉的。”
刘季贞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李云之前突飞猛进,速度极快,怎么这次这么多天都没什么动静?”
唐彦说道:“这也很简单,因为这次我们的防御比较好。再加上人又多,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刘季贞说:“可是他又挖地洞。我不相信他看不出来太平府府城非常牢靠,基本上不存在可能挖通。”
唐彦想了想,放下酒杯道:“可能他被迷惑了?又或者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听说之前诚县就是被他炸塌的,难道他想故技重施?”
刘季贞摇摇头说:“不可能。火药的威力咱们都见过,哪有那么大威力的火药?太平府建成数百年,百年前建造时,这府城极为坚固。当初本朝太 祖,在这儿拒刘福通,知道这里是生死之地,所以建造时花了大力气,历时六年方才建成。
这可不是那些小县城可以比拟。”
唐彦说道:“那我也不知道,李云的想法谁能知道呢?”
刘季贞闷闷喝口酒,道:“倘若真的被攻破,你会如何选择?”
唐彦道:“大丈夫一死而已。主公待我不薄,若不是有主公,彦今日不过是个教书匠而已,哪有机会与诸位相识,高居庙堂?”
刘季贞也不吭声,也不知道不相信他所说的,还是不高兴他所说的。只顾着闷闷喝酒。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