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庭话音落下,太子脸色稍霁,笑着拍了拍旁边六皇子的肩膀:“三皇子都发话了,倒显得我们再纠结下去小肚鸡肠了。不过是贵女之间的嬉戏玩闹罢了。去,告诉太子妃,不过是个小插曲,不必多心。”说完,太子给旁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太子妃正面色冷凝地跟许知言对视,侍女小跑着跑到太子妃面前行了个礼,将太子的话原封不动的禀告给太子妃及众人。
她的话说得清楚,贵女们听完心思各异,陆秋云在草丛里更是惊诧地瞪圆了眼。
就这么轻易的没事了?她可是当众撕了衣服!就算没被男宾看光,也足够正常人喝一壶了,结果就这么轻拿轻放了?
凭什么她许知言一直这么好命!这辈子没了秦端方救她,还有太子替她解围!真是纯正的狐媚子!难不成她是有什么妖术,只要有男人在旁就能为她所用?陆秋云在心里胡思乱想着。
刘令姿不忿地看向来传话的侍女,刚想说些什么就对上太子妃的目光。太子妃朝着她摇了摇头,扫过许知言那张落水后仍不减美貌的脸,眼里划过一丝奇怪和忌惮。
太子妃清了清嗓子:“不过是件小事罢了,起风了,来人,还不赶紧带许陆两位小姐下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
“表姐——”众人散去各玩各的,刘令姿扶着太子妃走到水榭内休息,她闷闷不乐地凑到太子妃身边给她捏着胳膊:“您说太子殿下突然出声帮许知言解围,会不会是也见到了许知言那张狐媚子的脸啊?”
太子妃心烦地捏了捏眉心:“本宫哪里知晓太子的心思,许是碍于邻国的三皇子在身侧罢了。”
刘令姿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她刚想再挑拨几句,原先去跟太子禀报的侍卫却突然跑来,在太子妃的内侍耳边低语了几句。刘令姿乖巧地退向一边站着。
太子妃听完内侍的禀告,原本闭合的眼睛突然睁开,凤眸凌厉地扫过刘令姿,抬手就是一巴掌。
“蠢货!本宫只当是陆秋云那个蠢货动的手,原来是你!”
刘令姿捂着脸慌忙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陆秋云跟许知言被太子妃的侍女们的护送中推开了更衣厢房的门,许久不见的小梨倒在更衣房中,手里还抱着要给陆秋云送的斗篷。
许知言见状吓了一跳张嘴就要叫出声,陆秋云赶忙把她的嘴捂住,而后蹲下挪到小梨的身边探了下她的脉搏。
果然,怪不得刘令姿当时表情那么得意。
陆秋云将小梨扶起搭在门边,瞅着四肢颤抖着朝小梨挥舞手指的许知言翻了个白眼。
许知言的嘴都挂不上档了:“她她她——”
“她没事,只是晕了,估计再等会就醒了。”
陆秋云有些无语,颇有些嫌弃许知言的装腔作势,谁疯了敢在太子妃宴会上明目张胆的杀人?就她们两个人呆在这,装什么柔弱。
许知言无暇顾及陆秋云的嫌弃,小心翼翼地朝着小梨挪了过去,在探测到她的呼吸后才松了一口气。
“老乡,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她晕了?要我说,太子今天说的话就是为了息事宁人,保不齐我和这个婢女都是太子妃下的手,然后太子出面为了维护她所以——”
陆秋云一脸看傻子似的看向许知言:“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话传到旁人耳朵里,我们两个都是要掉脑袋的。还有太子妃干嘛要在自己办的宴会上对你和婢女下手?”
就这脑子,上辈子她竟然输给了她!合着是所有的能力都放在酸文滥调勾引男人上了?
许知言尴尬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我也是才过来的,可能是得罪了谁吧。幸好今天有你救我,要不然我就淹死了。吓死我了,好在没有什么大事,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不知道。”陆秋云只当她是问什么时候能回府。想到闹得那么大,回府之后父母可能会说的话,陆秋云沉下了眸子。
许知言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异常,整个人都沉浸在找到老乡又被老乡所救被老乡提醒的狂喜中,她自顾自地凑到陆秋云身边。
“嘿嘿,老乡,你之前是不是干法医的啊?要不怎么看到个人倒地上都不害怕的呢。”
许知言边换衣服边玩笑着搭话,陆秋云拿更换衣服的手停住了。
法医,那是什么?许知言是在侮辱她?还是在夸她?
陆秋云蹙紧了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拿着衣服走到屏风的另一头,透过屏风打量着许知言。
许知言有些过于热情了,一口一个老乡,从做的事到说过的话,似乎是把她当成了什么很亲近的人?还是就是脑子不好使?陆秋云将疑惑暂且按下。
许知言自顾自的又开始说了起来:“我就开个玩笑,我其实感觉你也不像法医,看着性格不够冷。你会背诗又会游泳,还能挪动那么大一个大活人——你该不会是文科考上去的体育生吧!”
“嗯。”
陆秋云胡乱地嗯了声。管她呢,反正也听不懂,一直说话吵死了!也不知道上辈子秦端方是怎么看许知言样样都好的,难不成除了她那副勾栏的做派,还因为她说出来的话让人听不懂?这怎么学?她又不是麻雀!
陆秋云正心里吐槽时,外面传来了侍女的声音。
“陆小姐,太子妃有请!”
……
陆秋云跟着婢女一路走到处僻静的院子,院子外秦端方的侍卫正认真守在门口,看到她来后朝着她行了个礼。
陆秋云心里了然。
上辈子成婚之前,在许知言还没有出现的时候,秦端方就碍于男女大妨,总是喜欢用其他人的名义约她出来,没想到——这辈子刚重生回来就要跟他见面了。仔细算起来上辈子最后那次这么见面,到现在都有二十多年了。
幸好,她今天让小梨格外准备的衣服也是素色的,不知道秦端方看到之后会是什么想法。
陆秋云想着想着脸微微泛红,她有些紧张地理了理身上的素色长裙,又整了整鬓角才踏进了院里。
院内,秦端方背对着门的方向正一个人拎着张帕子对着太阳思考着什么。听到陆秋云进院的动静才赶忙将帕子塞回袖子里,但还是被陆秋云眼尖地看到了那个言字。
陆秋云咬紧了后槽牙,火热的心一瞬间被浇得冰凉,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起的怒意。
呸!阴魂不散的贱人!
一天天的就知道带着个破手帕四处招摇,也不知道是不是恨不得全京都的男人都捡到她的手帕!
不愧是狐狸精,就见一次面就给人的魂魄勾走了!
陆秋云心里怒骂着,面前却努力笑着维持着温柔的表情。她学着听说的许知言的样子,用袖子轻手轻脚地拭了拭秦端方的鬓角为他擦去不存在的汗。
“早知道你在,我就快些来了。不是说太子妃叫我嘛?”
陆秋云明知故问,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朝着秦端方眨了眨。
秦端方被她的举动和衣服晃得懵了一瞬,颇有些不自在的感觉,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我听太子说你今日为救人落水,我放不下心,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借太子妃的名义约你到这来了。”
“听说你救的,是许尚书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