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瞒着我什么？这可就是你当女儿的，不对了。”
母亲冷冷地看着前方。
“妈——，我真的不知道父亲有什么事儿。你就去问别人吧。我还有事儿，就先上楼了。…”何璐失落地低下头，很快提起精神，嘻嘻笑了两声，转过话头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母亲你还是要上点心。”
从小到大母亲的怪性子，她早就已经习惯了。相反，这么多年她好像当的不是一个女儿。就像是放在父亲身边的一个细作一样。由于之前父亲养的几个情人，何璐她都知道，跑去跟母亲说没想到反倒被她打了一巴掌，训斥道自己为什么不看好父亲，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等等。我怎么没看见我女婿呢？他不回来吃饭吗，你们不住在一起吗？”
何璐点点头，神思仍是恍恍惚惚，没有说话。
“行了，上去休息吧，晚上我等你父亲回来没事儿就别出门了。”她见何璐这副的模样，真是一事无成，“早结婚了好，免得出去仗着狐媚样子熟悉勾引人。”
何璐没有搭理她。
晚上何禀一到家就看见沙发上，客厅坐着一个人背影像极了她。
“你怎么回来，也不怕人跟我说一声？”
母亲连忙否认：“怎么会！跟我这儿打马虎眼去干什么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和朋友出去散心，去山林中攀了一遭，现在啊，我浑身上下全是汗，不跟你说了，我回去我先去卧室洗个澡。”
“等等，我有话问你。”
“我现在一身黏腻，什么事啊，等我洗完澡再说啊。”
何璐一打开门，看见母亲个人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父亲则站着。定定地互相看着对方。微微愣了一下，转身关好房门。
“不是你到底有什么事啊，我去洗个澡都不行？”
“看你满头大汗的，不知道人出汗不能立马洗澡的吗？坐着咱们聊会天吧，好久没聊。”母亲冲何禀招了招手，把他叫到沙发旁侧的位置，斜斜对立。
母亲看何禀的眼光带着种莫名的揣测，空气中增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气势。
“怎么啦？”何禀觉得心虚，难道她这么快就又发现了？
“何禀我实话可先说在前头吧！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现在没有那么好心情轻言细语的帮你处理掉那些边边角落。但是被我发现你在外面有人了，那我这次可是不会客气的。”
何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在说什么话呢，我像是那样的人吗？谁不知道我娶了个悍妻？不是——，不是。是女主人回家。这不我不是不知道你回来吗？我要是知道你今天晚上就到。而且还等着我，我肯定给你买花圈，放鞭炮去了。”
她摊摊手，笑道：“你这是要给死人了。行吧，我就暂且相信你说的这些话。要是被我发现有你的好受。你别忘了，你有今天的成就一大半都是我父亲在帮衬，要是没有我父亲，你还在街边讨饭。”
话音刚落，何禀的眉头又拧紧了一些，顿了顿，说道：“父亲对我的照顾，我当然铭记于心啦，想什么呢？好了，我先去洗澡啦。”
何禀路过何璐的房间时敲了敲门，“露露呀，吃饭了没呀？”这甜蜜令何璐有点不堪消受，木然地隔着门答道：“吃过了。”
“那就好，你母亲回来了，下来陪她说说话吧。”
“嗯。”何璐竭力保持冷淡，心却不停地坠落升腾。
“母亲，父亲都跟你说些什么呢？”
“还是之前应付我的那些套话呗，哼，问他能问出个什么劲。明天你陪我去趟那边转转。”
“噢……”
第二天，何禀找到依柔，见他似乎有几分失落，依柔问道：“你怎么啦？看上去精神怎么差了这么多。”
”何禀不作声，想了想说，“之前不是跟我说想去出去旅旅游吧。我给你买张火车票，你跟妹妹好好去玩一玩吧！”
见依柔精神停顿，他再次开口，“我已经帮你订好了，来回去的票你都不用办，放心去玩吧啊。”
话音一落，依柔惊慌失措：“不行！”
“为什么？”他嗔怪。
“你这也太突然了，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而且现在店铺那边生意也很忙，我这边哪里走得开呀？”依柔支支吾吾地说，显然她是不想去的。
“而且我要是想去的话，我自己可以买票的，再说我现在我那个好朋友苏米身体也不好，我还得照顾她呢，我怎么能一走了之呢？而且。之前都没有同我商量过就安排……”
何禀笑了，很淡然：“没关系，我派人帮你管理不就是了吗？我这不是看你最近忙的昏天黑地的晚上又睡得那么晚。我想着去旅旅游，看看风景，放松放松。”
“可我不希望这样。”依柔嘟嚷着，不想再多做解释，坚决道，“你还是把票退了吧？我真的不能走。”
何禀见依柔坚持的样子，他也拿她没有办法。不过照何璐母亲之前的手法来看无非就是要挟，或者是恐吓。只要平时自己派人跟着依柔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她应该也不会发现。 “那好吧，那你最近平时出门都注意着点，听说最近街上有点不太平。”
依柔感到莫名其妙，“哪里不太平？这街上我天天走，没听说过呀。”
“这不一样，你现在跟我在一起。身份自然不一样，而且在生意上跟我过不去的也是大有人在。”依柔见状无力地反驳着，点点头。
没几天，何璐的母亲就已经查到了依柔的存在。
等何璐知道后，心中“咯噔”一下，母亲这么快就查到了，可想而知，在父亲身边是有母亲的耳线在。但她却始终找不出途径。
“这个依柔你是不是认识啊？今年多大了，家里是做什么的，有哪些亲戚朋友？” 空气沉默了一瞬，滞滞地，何璐才开口，虽然何璐心里是恨依柔的，也看不惯她。但是她真的有点害怕母亲会对她下狠手。
“那我跟他也不是很熟。就是之前……。算了，你还是自己派人去调查吧，我真的不清楚。”
“不清楚，还是你不愿意说呀？你别忘了是谁的女儿。你心里几斤几两，我不清楚嘛。我真是懒得找人，再去仔细搜了。你就直接告诉我吧。” 何璐猛地抬头，眼神刹那变得惊讶起来。在母亲灼灼的目光下，又再次飞快地垂眸，支支吾吾地低语：“她好像跟我差不多大，有个妹妹。家里好像挺穷的样子，父亲好像给他租了一栋公寓住。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母亲不等她说完，率先窜出话语
，声音沉沉冷冷，“够了，够了。还送公寓住。何禀何禀，我真是小看你了。难道你这次还动了真情不成？不会……，既然会找跟自己女差不多大的。果然是老牛爱吃嫩草。”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照片上的？”
何璐低头一看，她被这张照片吓得有些结巴，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索性就保持沉默。这不就是上次他们一起出去野餐的照片吗？母亲连这个都有。
见她垂眸敛色，母亲厉声斥问道：“这个女人可是抢你爸的，你不恨她吗？我可是你母亲唉，真让我失望！”
何璐的大脑还处于混沌状态，木然地点头：“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音刚落，母亲咆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真是白养你了，是不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又让这种女人钻了空子。是——，我知道你爸水性杨花。可是我把你放在你爸身边，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监督他吗？”
何璐被她的训斥吓得脸色惨白，第一反应居然辩解：“不是的，妈妈，我有好好听你的话！只不过我也不知道这个女孩之前看上去挺柔柔弱弱的，心思单纯又善良。不过我也没想到她竟然心机这么重，竟然跟我爸勾搭上了么？对不起，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我现在没这个心思。我衣服没带几身，你陪我去百货商店买几身吧！等我休息好了再找这个女人算账。不对，是女孩。看这小样，还是我的对手。”妈妈打断她的话头，用眼神向何璐暗示。
何璐终于反应过来，思绪渐渐冷静。艰难地咽下一口水，开口，清晰地说：“知道了，妈妈。那我现在先去换身衣服。”
“去吧，快点昂。”
何璐的母亲，在外人看来是个温柔极其贤惠的女人。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这只是表面，仅仅停留在表面。
何璐替母亲选挑了几身精致的衣服。正准备回去的时候，便看到远处站着依柔好像也在买东西。下意识有点惊慌，不过这神情很快就被母亲捕捉到了。
她仔细一看，真是得来全部费功夫。还寻思着去哪儿找这女孩没想到现在送上门来。
母亲的手掌“啪”地打在茶几上，语气愤然：
“你这是什么衣服呀？穿着我身上硌得慌，还痒。”
店员见状解释：“服务员这衣服可都是上好的布料，您穿在身上会痒会不会是您过敏呀？”
母亲的声音骤然拔高声调，好像是要在吸引旁人的注意。
“你这店员可真不会说话。我看那边那个女孩身上穿的那件衣服还挺好看的。”
何璐深深地喘着气，想要尽快稳住他的情绪，告诫自己莫怕，说道：“妈——，那样的衣服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