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记得听何组长说他的伤情,她便匆匆的闯了进去。
在看到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时,眼眶酸的厉害,几乎是立刻就红了一圈,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只是几天不见而已,那个原本在他面前刚毅果决的男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房间内的设备并不是很齐全,但是做一场手术算是足够。
以他现在的身份和状态绝对不能被送进医院,所以季南风想了办法把医院必需的医疗设备搬到了这边来,做过紧急处理后,何组长又重新配过药,处理一次。
他受伤的地方已经被包扎起来,但是透过纱布能够看到殷红的血液,伤的不轻。
白楚惜坐在床边,碰都不敢碰他一下,男人的手臂上,手上,胸膛上,都是伤。
季南风交代了一下轮班值守的事,一定要有人在一旁细心看护,等着首长醒过来,做进一步治疗。
季南风回眸看了一眼坐在墨祁深床边的白楚惜,眸色有些复杂,想了想还是过去,“白姑娘,你舟车劳顿,先去休息会儿,养足了精神再过来照顾首长也不迟。”
她摇了摇头,声音还有点涩然,“没事儿,我一点儿也不累,你开车开了那么久才比较累,快去休息吧。”
“别担心,首长只要醒过来,就没什么大碍了。”
醒过来,可是他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我想看着他醒过来。”
以往每次她出事,他一定是第一时间出现的那一个。
现在他出事了,她除了陪着他,却没有什么能够做的。
她有的时候很执拗,季南风没有再劝她,只是道,“首长醒过来,你就去叫我,我就在门口。”
墨祁深需要静养,白楚惜坚持陪着他,所以季南风安排了其他人守在门外。
“好。”
她确实很累,室内的温度比室外好很多,但不足以驱走她身上的寒意。
季南风和项北两个人守在一旁,她趴在床边,撑着小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经过了一个黑夜,天空透出些许的亮光。
她一夜未眠,看到男人的俊眉倏地拧紧,眼睫动了动,似乎要醒过来。
下一秒,他睁开眼睛。
她立刻惊喜的直起身子,看着他,出声:“你醒了。”
男人的脸色还是苍白的,眯眸看向声源处,看清楚她那张紧张又惊喜的小脸后,原本醒来时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
嗓音是沙哑的调子:“你怎么在这儿?”
他抬手,想要去触碰额头。
白楚惜立刻截住他的手,捏着他的手腕,叮嘱他:“你现在身上都是伤,不要乱动,你想做什么告诉我,我帮你。”
季南风和项北在门口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对视了一眼,推开门进来,果然看到男人已经醒了。
惊喜之余,季南风更是激动到不行,“老大你可算醒了,你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也会跟着你一起的!”
“说什么呢?”项北瞪了季南风一眼,“二爷怎么可能会有三长两短。”
季南风拍了拍自己那张嘴,简直太快,“呸呸呸!我说错话了,我去叫何组长过来给老大看看哈。”
白楚惜先行给他检查了一下,手抬起覆在他的额上,温度貌似有点不正常。
项北站在床尾,询问道:“二爷,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特别不舒服的地方?”
“无碍。”男人嗓音轻轻的,视线淡淡瞥了一眼,最后落在身边翻找东西的小女人身上。
白楚惜找了体温计出来,给他测量了一下体温。
“你现在身上都是伤,所以一定不要乱动,小心拉伤伤口。”她叮嘱了一番,看了一眼时间,“你昏迷了很久,一定饿了吧?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她好像和平常很不一样,眉眼间更多的是柔和,而不是和他针锋相对或者是冷漠。
只是……
男人动了动身子,要起身,白楚惜立刻起身扶他,“慢点。”
白楚惜在他的身后放了两个枕头让他倚靠着。
墨祁深的俊容覆着一层凉薄,看向站在那边的项北,“她怎么在这儿?”
项北看了一眼白楚惜,刚要解释,她先接过去,“我是医生,你需要人照顾,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墨祁深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看向项北。
项北只能如实解释,“属下来的时候正巧碰上白小姐刚到,据说是南风通知医疗小组的人,带白小姐过来的。”
男人的俊眉蹙了蹙紧。
他的嗓音接近零度,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派人送她回去。”
墨祁深既然这么开口,项北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于是道,“我去安排人。”
“为什么我不能留在这儿?”
“你为什么要留在这儿?”男人的俊容是比以往更加冷淡的漠然,“为什么要照顾我?你有什么责任需要照顾我?”
她抿了抿唇,刚要开口,他却说:“不要说你是个医生,这里医生多得是,没了你,我也死不了。”
男人冷漠的态度像是无形的刀刃,劈在她的心口,疼痛在徐徐蔓延开。
“可如果我不想走呢?”
墨祁深黑沉的眸闪烁了几下,抬眸看向她,轻笑的道:“白楚惜,你不怕吗?”
她一时间没有理解他这句话里的意思。
男人眸色沉沉的垂下眼睫,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想要留在这里,可以,但是你要承担得起后果。”
“什么……后果?”
“怕的话,就离开。”他没有点明,只是这样说。
“我不离开,我留在这照顾你。”
她态度坚定,抬手揉了揉一夜未眠困倦的不行的眼睛,“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等会儿。”
她转过身,精神有些不佳,觉得脑子沉沉的。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他重伤未愈,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哪怕只是在一边远远的看着,也不可以。
他重伤估计没什么胃口,所以她做了一点流食,简单的煮了些易消化的小米粥。
回来的时候,站在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项北的声音:“已经通知了老先生,说暂时延后订婚宴,日后再说。只是舒司令那里不太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