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刹车猛然踩死。
夏子柒歪头看他：“为什么？”
他迟疑了一会儿，举起受伤的手臂：“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一个精神健全的人。”
连对自己都能下那么狠手的人，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如果哪天，他精神失常，伤害到她，他应该会愧疚的吧。
夏子柒眨了眨眼，笑了：“那就更需要有人在你身旁照顾你啊，不然你不就真的没救了。”
“我……”
聂如歌皱眉，望着她的目光渐渐变的古怪起来：“你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
夏子柒有些迷茫，她说的不对吗？
“没什么。”
聂如歌很快恢复了常态，微微敛眸，握在一起的双手轻轻地颤抖。
自从他知道自己得了病后，他就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可以说，他是一个不健全的人。没有几个人愿意和一个随时可能出现人格分裂并且可能做出超乎常理想象的事情的人在一起相处。
他不喜欢别人怜悯的目光，也讨厌别人可惜心疼的目光。
所以，他曾经有一段时间是处于自我封闭的状态，把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走不出去，别人走不进来。
这样的状态，他持续了很久，他变的很颓废，自暴自弃，甚至去做过杀手，做过雇佣兵，去打过地下黑拳。他想着，就那样死去，死在一个陌生的，没有熟人的异国他乡，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他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战争与杀戮中竟然神奇地活了下来。
他开始变的冷漠，变的不爱讲话，喜欢冷眼旁观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然后在心里默默地嘲讽着这个世界的黑暗，嘲讽那些无知的感情用事的人类。
后来，因为唯一的姐姐，他回来了，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他努力地伪装自己，安排着一切。
人生这条路太长了，长到他觉得很无聊，有很多次都不想继续走下去了。
直到，他看见了那两个长的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小奶娃，那种血脉连心的奇怪感觉，让他觉得新奇。
让他枯燥无味的生活中，多了一抹有趣的色彩。
那是他的孩子，是他的亲人。
再后来，阴差阳错和夏子柒纠缠不清。
他渐渐对她放松了警惕，习惯了她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甚至将自己的病都告诉了她。
而她，没有让他失望。
她没有因为他的病，将他看成异类。
她没有嫌弃过他，她甚至还说出要照顾他的话。
虽然他并不需要任何人照顾，但是不得不承认，有人愿意陪在一颗孤独的心旁边的时候，真的很温暖。
“那，你还要跟我分手吗？”
夏子柒不满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聂如歌抬眸，摇了摇头。
看着她不屑地“切”了一声，说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他有些想笑，不过忍住了。
这女人的开心或者不开心，似乎从来不会掩饰，都会全部写在脸上。
突然，身后传来一连串的鸣笛声。
后面车探出一个脑袋，不爽地喊道：“前面那个！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哪有在马路中间停车的！要死啊！”
“啥？啊不好意思，我忘了……”
夏子柒瞬间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开始挂档。
聂如歌扯了扯嘴角，默默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傻子。”
……
聂氏最近比较火的一个房地产项目工程很大，盯上的人很多，而被夏氏全权接手后，夏家瞬间成了很多家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还有就是，这个项目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相关的利益得失太过重大。导致的后果就是，这块肥肉，以目前夏氏的实力根本吃不下。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对此，夏志明忙前忙后，连晚上睡觉的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
而就在夏志明忙的如同热锅上蚂蚁的时候，外面关于夏志明年轻时候的一些流言蜚语也被有心人爆了出来。
夏家一时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刚出院的夏予晴知道这个事情后，马上回到了公司，对着夏志明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聂如歌分明就是故意来整我们夏家的，爸，你是老眼昏花了吗？还是被利益熏晕了头，这种项目你也敢接！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商量商量，到时候夏家破产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面对向来温和乖巧的女儿突如其来的严厉指责，夏志明很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解释：“女儿你不懂，如果我们可以将这个项目做下来，那我们夏家可就是今非昔比了。”
“哦？是吗？那现在呢？你做下来了吗？”
夏予晴冷笑，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聂如歌和夏子柒就是一伙的，怎么可能会帮我们夏家。他分明就是拿这个项目引你上钩。你真是够蠢的。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夏志明脸色瞬间一变，不可思议地看着夏予晴：“晴儿你怎么了？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你以前从来不这样的！是不是病还没有好。”
“呵……”
夏予晴懒得再理他，说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
就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夏志明作为父亲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好，她很失望，也不想再装了而已。
夏予晴离开后，夏志明有些失神，脑海里不断回想夏予晴的话。
难道，他真的被聂如歌给坑了吗？
思来想去，他给聂如歌打了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
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
“喂？”
“那个，聂总不好意思过来麻烦你，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那个合作项目吗？最近资金链出现了一点儿问题。聂总你看能不能帮帮忙。”
夏志明放低姿态，好声商量道。
“好说，差多少，卡号给我，我给你打过去。”
聂如歌很爽快地答应。
夏志明瞬间一喜，报了一个数据，将夏予晴刚刚说的话全部忘在了脑后。
只要有了钱，什么困难都不是问题。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夏家未来的辉煌。
“谁的电话？”
聂氏集团，夏子柒好奇地问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