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疯了吗？你们就这么……自爆？！”
他无法理解，他永远也无法理解。
在他看来，这是最愚蠢、最不可理喻的行为！
这是对生命、对力量的极致亵渎！
然而，正是这种他无法理解的疯狂，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撤退！快撤退！”
夜枭发出了平生最凄厉、最惊恐的尖叫。
但是，晚了。
13万高大武士，以一种义无反顾、同归于尽的姿态，朝着夜枭那15万大军，发起了自杀式冲锋！
“轰！轰！轰！”
金色的爆炸声，如同天地间最恐怖的丧钟，接连不断地敲响。
“轰——！！！”
如果说之前的爆炸是零星的雷鸣，那么此刻，就是整个天穹的崩塌！
13万高大武士，与15万黑色的魔军，毫无花哨地、悍然相撞！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
夜枭眼睁睁地看着他麾下最前排的骑士，连同他们的坐骑，被自爆炸的粉碎。
那不是爆炸，那是湮灭！
纯粹的、不讲道理的能量湮灭！
“啊——！”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但更多的，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的，瞬间的寂灭。
夜枭的15万大军，在这场史无前例的自爆冲击下，就像是撞上了一堵由能量构成的、绝对无法逾越的恐怖之墙。
冲在最前面的数万骑士，在第一波冲击中，就被直接抹去，连一丝残渣都未曾留下。
“护盾！全军结阵！撑起护盾！”
夜枭发出了嘶哑的咆哮，他从极致的恐惧中强行压榨出一丝冷静。
幸存的黑云铁骑头目们如梦初醒。
他们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开始调动天道之力，试图构建起一道道联合防御大阵。
然而，他们的动作，太慢了！
那些自爆的高大武士，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用自己的毁灭，去换取敌人的毁灭！
“轰！轰！轰！”
一颗又一颗金色的“流星”，精准地撞在了那些刚刚凝聚起来的、还不稳定的能量护盾上。
“噗！”
一名天道境后期的千夫长，在联合护盾被一个自爆武士撞中的瞬间，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护盾的崩溃，让他遭受了严重的震伤。
还没等他稳住身形，另一名高大武士已经带着决绝的死志，扑到了他的面前。
“不……不要过来！”
千夫长惊恐地尖叫，手中的长枪胡乱刺出。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场近在咫尺的、绚烂而致命的爆炸。
“轰！”
金色的光芒，吞噬了他和他身边几名亲兵。
与此同时，另一边，一名神道境中期的万夫长，正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魔刃，试图斩开一条血路。
他神道境的力量，确实让他比其他人撑得更久，他周身的空间壁垒，硬生生扛下了三四次自爆攻击。
但紧接着，五名、六名、七名……十名高大武士，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同时扑了上来！
“该死！都给我滚开！”
万夫长怒吼着，神道之力爆发，将其中几名震飞。
但，已经晚了。
10名围上来的武士同时自爆，在他的身边，形成了一个封闭的毁灭领域。
“不——！我乃神道境强者！我不甘心——！”
他最后的咆哮，被金色的光芒彻底淹没。
堂堂神道境，在这场比自己低阶的武士集体自爆中，竟然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夜枭的心，在一点一点地沉入冰冷的深渊。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耗、被毁灭。
仅仅片刻之间，他15万大军，就已经死伤过半！
“疯子……这群疯子……还有那个指挥官……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魔鬼……”
夜枭的身体在颤抖，那不是兴奋，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指挥一场战争，而是在向一群来自地狱的、没有理智的恶魔献祭。
而祭品，就是他自己的军队！
段浪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心绪没有丝毫波动。
他的意念再次沉入系统面板。
【剩余可战斗单位：82,212】
还有8万。
又牺牲了5万。
很好。
夜枭的15万大军，已经死了超过9万，剩下的6万，也已经军心涣散，阵型大乱。
“还不够。”
段浪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必须……彻底摧毁他们的意志。”
他的意志，再次传达到了那仅存的8万高大武士的脑海之中。
“——继续执行‘自爆’指令！”
“——净化一切！”
命令，再次下达。
那剩下的8万高大武士，没有丝毫的停顿，在斩杀了身边的敌人后，或是被敌人重创的瞬间，毫不犹豫地，再次点燃了自己最后的生命之光！
“不……还有……他们还在自爆……”
“我们完了……我们死定了……”
“逃啊！我不想死在这里！”
黑云铁骑的军心，在这一刻，彻底、完全地崩溃了！
他们不再听从任何命令，开始疯狂地掉头，向着四面八方逃窜。
他们宁愿被军法处死，也不愿意面对这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抱着同归于尽念头的死神！
“都给我回来！回来！违令者，杀无赦！”
夜枭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试图稳住军心。
但，已经无济于事。
崩溃，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停止。
一名天道境巅峰的百夫长，在逃亡的路上，被三名高大武士追上。
他绝望地回头，看到的，是三张没有表情的脸，和三场同时爆开的金色烟花。
“轰！”
一名神道境的将领，刚刚斩杀3名高大武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身边十几个高大武士，死死围住。
“闪开！你们这群蝼蚁！”
他疯狂地挣扎，但回应他的，是一场将他连同他最后的骄傲，一起化为虚无的集体自爆！
天空之上，爆炸声依旧连绵不绝。
但此刻，已经不再是两军对撞，而是一场单方面的、绝望的自爆猎杀。
8万行走的炸药，追着黑云铁骑溃不成军的逃兵，在天空中上演着一场又一场惨烈的“烟花秀”。
夜枭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他手中的黑色长刀，不知何时已经掉落。
他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15万大军，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被彻底打残、打崩。
他感觉自己毕生的信念和骄傲，都在这一刻，被炸得粉碎。